这声怒吼在整个安静的楼层回荡了好久好久,这节物理课,江末笙是在教室外面站着上完的。
下课之后,她对林颜疯狂吐槽物理老师。
“这个臭老头真是烦。”她继续吃着剩下的橘子,说话含糊不清地:“每次中午最后一节课,一旦碰到他的物理课,就一定要拖堂拖到午休开始,那还吃个屁饭啊!饭都被那帮高一的抢光了,害得我每次都得去买泡面,气死我了!”她掐了掐脸蛋上的肉,“看见没?我都瘦了!全是他害的!!”江末笙恶狠狠地说道。
林颜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她捂着笑到发酸的肚子,“末笙,你别说了,我要被你笑死了。”
“多好啊,你多这样笑一笑,说不定马甲线都给笑出来了。”江末笙随口一说,说到马甲线,她突然想到自己上午不小心碰到了宋墨珏的腹肌。
宋兄有腹肌耶。
她顿时犯起花痴,双手托着腮嘿嘿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呢,这是想到哪个小白脸了笑得那么开心?”林颜笑嘻嘻地在江末笙眼前挥了挥手。
“去你的。”江末笙拍开她的手,瞪着林颜掐着她两边的脸往两边扯。“好了!走了,我要去小卖部了。”
但是她还没走两步,就被遇到了一个小意外。
江末笙走路没注意,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男生都限量版白球鞋。
最要命的事,她踩的是校霸的鞋子!
“江末笙,你说怎么赔吧?”乔冶微笑着问她,面色十分臭,脸黑得可以滴墨了。
“我赔不起啊,我没钱!”江末笙伸手把两个空空如也的裤兜拉出来给他看。
乔冶眸子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荒原野兽,随时会将面前罪魁祸首吞噬,他咬牙道:“那本少爷就要你跪下来,给我舔干净!”
江末笙将一只手扩成喇叭状举在耳朵前,装傻道:“哦?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我要你跪下来,给我舔干净!”乔冶彻底没了耐心,身后的几个小弟十分会看眼色,立马威胁似的上前几步捏了捏拳头,发出骨头“咯咯”的声响。
江末笙紧张地捏了一把汗,尬笑着作了几个揖:“各位大哥各位大哥,别冲动。咱能不能换个比较文雅的道歉方式啊。”
“那也行。”乔冶说道,指了指远处的广场,“你在那大喊三声,你是狗,乔冶是你爸爸。”
“你这个逻辑就不对啊,我是狗,那狗的爸爸不也是狗吗?那不就说明你是狗吗,对吧!所以最后还是在骂你自己,这这么多人,最后还得被那么多人嘲笑。”江末笙开始胡说八道。
“也对啊……”乔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偏了,他刚抬头想骂人,结果面前哪里还有人影?
“靠!!”他咒骂一声,四处环顾了一圈立马找到锁定一抹疯狂逃窜的背影,乔冶火速追了上去。
“江末笙!你别跑!!你还没在广场上说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爷爷!!你个狗孙子!!!”江末笙大吼骂道,这回连头也不敢转过去了,只顾着疯狂逃窜。
最后,她还是被抓到了。
江末笙唉声叹气地被乔冶等人推进男厕所隔间,她推了推门,发现门被锁上,不禁破口大骂:“靠,乔冶你个狗孙子,你们把我关小黑屋也就算了,把我关男厕所里是几个意思啊??”
“你管我呢?我爱关哪关哪,小爷我乐意。”乔冶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走了出去,看到转角处的洛嫣然,他勾了勾唇。
“洛女神,我完成的怎么样?”
“很好。”洛嫣然柔柔地一笑,波光潋滟的杏眸看着乔冶,媚眼如丝,“乔冶,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能帮到女神的忙是我的荣幸。”乔冶谄媚地笑道,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留江末笙一个人孤独地被关在男厕所。
男厕所隔间里,江末笙唉声叹气地倚在隔板上,她扶着额头,悔不当初啊。
哎!早知道今天出门就带把刀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呐!!”江末笙拍着门大叫着,无人回应,不过有美妙悦耳的上课铃回应她。
都他妈上课了,那就更不会有人来给她开门了。
江末笙抬腿踹了踹门板,牵扯到还没好全的脚腕上的扭伤,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的神经,她吃痛一声龇牙咧嘴地抱着腿跳了几下。
“啊啊啊啊!”她有些抓狂,咬着后槽牙骂道,“岂有此理,真狗孙子真是岂有此理!!欺负我受伤了是吧?要不是因为我腿不好,厕所都给你拆了!”她把门板当成乔冶狠狠锤了几下。
江末笙不知在厕所里待了多久,她郁闷地坐在马桶盖上托着腮,等到打下课铃才开始从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但都是进的隔壁女厕所,没一个进男厕所的。
“真是气死我了,这帮男生都阳痿了吗?竟然连厕所都不上了。”她长叹一声,真是叹尽人世悲欢离合啊。
但也只能继续坐在马桶上干等着,江末笙又无聊地等了一节课,好家伙,终于给她等到了。
“叩叩叩——”门板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传来一声清冽低沉的磁性嗓音,是宋墨珏的。
“江末笙,你在里面吗?”
她一听,兴奋地从马桶上跳起来,巴巴地趴在门板上把脸贴上去,喊道:“是我是我是我!”
宋墨珏把卡在门把手上的扫把拿开,让她解放了。江末笙出来就对着他一顿哭爹喊娘,抹着眼角不存在地眼泪说道:“天哪宋兄,我太倒霉了,我不就踩到了那个狗孙子的白鞋子吗,大不了我给他洗洗呗!他居然二话不说把我抓进了厕所关起来,厕所也就算了,还是男厕所!!”
“嗯,先回去。”宋墨珏瞥了眼她因为闷在隔间里太久而泛着浅粉的小脸,牵住江末笙的手腕往外走。
江末笙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一圈,看见没人,放心地拍了拍胸口,对他说道:“宋兄!咱运气真好啊!还好没人,不然我就要被传成女流……”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两抹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人影,吓得目瞪口呆。
舒以怀也没好到哪里去,表情跟江末笙一模一样,震惊地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了眼旁边的舒清清。
舒清清表情也很震惊,不过更多的是溢出面孔的嫉妒,她嫉恨地看着江末笙,脸色臭得不能再臭了,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着实吓到江末笙了。
她立马怂得往宋墨珏背后缩了缩,只有宋墨珏自始至终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俩兄妹。
四个人就这么在男厕所门口面面相觑,气氛有些诡异。
“你……你们怎么可以在这……”舒清清目光落在江末笙微红的脸蛋上,又移到脖颈上的一小块红印。她抿了抿唇,手指都惊讶到颤抖,她指着两人。
宋墨珏和江末笙纷纷一脸莫名其妙,“我们在这干嘛了?”她懵逼地问。
“你们……”这种事,舒清清根本难以启齿,她眼眶顿时蒙上一层薄雾,不知抽什么风突然冲上来对江末笙扬起巴掌。
“我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上次东皇娱乐城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江末笙现在很多伤都没好全,腿脚不便,身体笨拙地躲闪舒清清的巴掌,虽然不算灵活,但好歹是躲过去了,谁知舒清清竟然不依不饶地继续追着她的脸挥过去。
得得得,让你打吧。
江末笙无奈地伸出双臂,低头把双臂挡在脑袋前做出防御姿势准备挨打,却猝不及防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腰带到了一边。舒清清这生猛的一巴掌落了空,差点用力过猛栽在地上,还是舒以怀扶住了她。
“宋墨珏,你别太过分了啊。”舒以怀皱眉看向宋墨珏,声音微怒。
还没等她出声,江末笙就气得出声反驳他了:“靠!你个死变态,你那老妹儿先要打我的,宋兄不过就捞了我一把,哪过分了?我跟你讲你等我身体好了你看我不把你打到叫爸爸。”
“哟,我不过就说了他一句,你这么护短啊?”舒以怀收起眉宇间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戏谑,他目光在江末笙脖颈的一个红印上流连,说道:“宋墨珏,你可真行啊,不久前才提醒过,你这么快就上手了。”
宋墨珏一脸莫名其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耐烦地蹙眉,抬腿往舒以怀身上一踹把他踹进了男厕所:“废话真多,别挡道。”
“哥!”舒清清也不顾那是男厕所了,惊慌地去扶起地上的舒以怀,她嫉恨地看着两人离开,死死盯着其中一抹比较矮小的影子。
回到教室,江末笙回答完各位同学热情的问候及和宋墨珏的八卦谣言之后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痒意,她茫然地伸手挠了挠,摸到了一个大红包。
“哎呀,肯定是在那待太久了,又被蚊子亲了。”江末笙幽怨地瘪瘪嘴,她翻过身刚想对裴以深说借借花露水,结果裴以深却先出声了。
“我天哪,你们这是去干了什么,草莓印都种上了?”裴以深吃惊地看着她脖颈上那个被青丝遮挡得若隐若现的红印,说完,转头淫笑着看着宋墨珏。
“什么草莓印,哪呢?”江末笙莫名其妙地伸手在脖颈上到处摸也没摸着,也没看见。宋墨珏细细地看着她洁白无瑕的脖颈,忽然伸手撩开她挡在上面的一缕秀发,看着那个蚊子包。
他晲着裴以深,“这个?”
“对啊,这不是吻痕是啥?别告诉我是蚊子咬的!我可不是三岁小孩。”裴以深嘴角八卦的笑容都要止不住了,可惜林颜不知跑哪去了,不然两个人合起来又可以调侃这小两口好一阵。
江末笙摸上那个发痒的大包,对裴以深翻了个白眼:“靠,这就是蚊子包好不好?不信你摸摸?”
“啊?”裴以深被她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算了算了,不敢摸啊,怕被暗杀,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语气意有所指,还瞄了眼旁边安静做题的男人。
宋墨珏被他频繁的侧目搅得没了写题的心情,他微笑道:“你要是很闲,可以去洗厕所。”
“错了错了错了,哥我错了。”裴以深心里虽然知道宋墨珏只是说说而已,但嘴上还是笑嘻嘻地求饶,而且他也知道这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商业联姻,逢场作戏罢了,不可能成真的。
“宋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江末笙巴巴地看着宋墨珏少,十分好奇。
裴以深抢先答道:“老师看你两节课都没回来,就让墨珏去找你了,他直接去查了监控,然后就去男厕所救你了。”
“你……”江末笙幽怨地看着裴以深,很想骂人。他回答那么快干嘛?又不是问他,她想听宋兄回答!!!
顾及自己在宋兄面前的形象,她又长叹了一口气,把话咽了下去,正巧这时上课铃响了,江末笙便把身子转回去听课。
下晚自习之后,江末笙在教室里收拾课本和作业磨蹭了好半天,等她收拾好书包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她把书包提起来一把甩到背上单肩背着往外走去,江末笙哼着小调走向楼梯口,途经一间无人的教师办公室,门还是半开着的,她随意瞥了一眼,谁知居然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