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队长的C队一共有四个人,并不是如今的三人。”
张昭恒怔住了,和他第一次真正了解到这只小队时所猜测的一样,每个图金小队里都会固定配备一名机师,而这只小队在莎特莉到来之前一直空缺着这个位置。
“你说。”张昭恒将手中一直轻轻摇晃的红茶杯放在桌上,示意弯刀继续说。
“那是一次敌后捣毁任务,我们四人小队驾驶着飞船前往疑似莫克人工厂的指定地点,在地点上空我们都三个人都飞下了飞船,而机师格里芬留在船上给我们技术和信息支持。但这其实是一场诱饵行动。我们小队刚一落地,四周的环境便剧烈变化着,一百多个莫克人打散了身上的泥土伪装瞬间从平地里站立起来,似乎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很久。与此同时,通讯器里传来了格里芬的声音,他说飞船与基地的联络被切断了,我们四个人周围存在强磁波干扰装置。”
张昭恒倒吸了一口气,他明白要是一百多个莫克人并不能把这只小队困在那里,真正麻烦的一定还在后面。
弯刀继续说:“莫克人并没有向我们进攻,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我们诧异为什么袭击我们时,突然一道蓝影和绿影从某处沙丘的后面以极快的速度蹿出径直飞翔我们。我们三个瞬间明白了这场行动仍然是莫克人的诱饵,但我们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只得上前迎战两个神使,白队一人独挡一人,我和法梅加合力勉强抵挡住另一个,这么做是为了给格里芬争取信号破解时间,叫总部派遣支援歼灭这两个神使,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我们明白如果真的直接撤退的话,一定会被追上,索性搏一把。”
他叹了叹口气,继续说:“我们赌输了,格里芬在船上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突破那奇怪的信号屏蔽网,而我和法梅加在那名神使的连续进攻下已经达到了极限,而白队也只能勉强和另一个神使打成平手,局面很快朝着最坏的一面倾泻,全队被歼灭似乎真的就只是时间问题。格里芬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他没有说,只是叫我们快速和神使拉开距离,找准机会逃跑。我们三个虽然极其诧异,但仍然按照他说的做了。之后我们就看见半分钟前还在高空盘旋的飞船一下子出现在我们的头顶上,而且如同巨大且失控的陨石一样朝着我们这里撞了下来。我们三个人都明白飞船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意思,格里芬把飞船的动力室自热到过载状态,如今的飞船成了一枚一碰就炸的巨大炸弹,一旦爆炸,在现场的所有人都得死。我们也终于明白格里芬为什么要让我们和神使分开,他想用这场爆炸为我们争取逃离的时间。没有办法的办法最终还是起到了效果,只是我们失去了格里芬。”弯刀说到这里眼光黯淡下来,默默地转动摆在桌上的茶杯。
张昭恒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示鼓励。
“再后来,我们将敌军打算诱歼星盟高层次战斗员的想法通报给了上级,但上级并没有引起重视。直到西线战神弥尔顿被五名神使围困并死里逃生后,那些将军们才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以前如同我们这样的多人图金小队还十分少见,但自从那次以后,高层下令图金战士必须组成两人及以上的小队才能行动,到这时情况才有所好转。”
“怪不得前段时间在地球上出现了机师稀缺的状况,一大批人也在第一时间报考机师执照,原来是星盟已经开始编队图金战士,给他们分配机师啊。”
“对。”
“两位点的秘制意粉来了,请慢用。”服务员将两盘意粉端上餐桌。
张昭恒用餐叉将面条和调料充分混合,一边继续询问道:“如今情况是否有所好转?”
“伤亡率下降到一个可接受范围,但行动范围大大受限,如今也只能和那些莫克人打成平手。”弯刀说完便卷起一叉意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味这久违的熟悉感。
“这火星真的有我寻找的答案吗?”张昭恒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弯刀疑惑地问到。
“没什么。”
“C队所有成员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回到自己的房间进行休息。”白锦森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吃快点吧。”弯刀催促道。
张昭恒开始大快朵颐,毕竟谁也不想违反队长的命令。
可吃饭这种事,张昭恒就没赢过。弯刀已经擦嘴了,他还剩了几口没吃。弯刀也不跟他多说什么,付了两人的钱拔腿就跑。
张昭恒也急了,一口都还没咀嚼完,又一卷意粉送到了嘴里,看着张昭恒手忙脚乱的样子,这场面甚是滑稽。他也很快吃完了意粉,甚至连嘴都没擦就飞奔出店门,他可不像犯迟到这种小错误。
张昭恒很快就跑回了自己房间所在的走廊,发现白锦森正在挨个敲门,弯刀的门打开了,白锦森给弯刀低声说了几句,弯刀频频点头后关上了门,白锦森转身发现了张昭恒,张昭恒喘着气走进白锦森,然后站定,给白锦森单独敬了一个中国军礼,平时作为星盟成员一般是敬星盟式礼,即:将右手握拳放在心脏处。
白锦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弗里曼教授叫我提醒你把他给你的资料看了,再不看,过了今晚就很难有供自己支配的时间了。”
“嗯,谢谢白队。”
“进去吧。”
张昭恒刷卡滑进了房间里,关上了虚掩的房门后贴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还没从刚才长剧烈的奔跑中恢复过来,整个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待等到稍微好受了些之后,他走到窗边的书桌下拿起弗里曼教授给他的关于那个叫查尔斯和欧阳楚铭联合研究的环境模型,既然弗里曼如此叮嘱,张昭恒觉得也有必要认真阅读一下,听弗里曼说起这两人还在阿喀琉斯号上重复着相关实验,张昭恒也期望这样的人能更多地为地球生态环境做出贡献,毕竟就他在养伤期间周游世界各地时,看到各地的生态环境已经没有书上或照片上所呈现的那么有吸引力了。
还是看会资料就睡了吧,张昭恒心里说到。
那一夜每个人都找到了准备为之奋斗的事,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