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表情,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身影一闪,白影消失。
“风儿,你看到了,你当初的选择有多么的愚蠢!风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是你说的永远吗?噗!”近乎嘶吼,胸口血气不断的翻腾,按住胸口,一大口血喷出。
缓缓的,青色的衣衫倒在了湖心亭上。
嗅着自己血的味道,她一遍又一遍的笑,一遍又一遍的大哭,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嘶吼着。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公平,更别说什么****了。
永远不过是再沙滩上做的记号,风浪大了,就会被淹没的。更如茫茫水上的浮萍,浪大了,就会飘走,等你再一次寻觅到了的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
夜似乎将血腥的气息吹过了无数个山岗,直接的撞击着某个人的神经。
暗芷安静的躺在床上,身旁的小桃已经睡熟了,她不忍心打扰,可是她真的做了一个及其恐怖的梦。
她的心不能安静了,这一夜是再也不能睡了,她决定起来祈福,为梦中那个受伤的人。
坐在蒲团上面,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看到了他站在自己的对面,用着一双惊愕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告诉她,是自己伤了他。
她怎么会伤他呢?
她还看到了他一身是血,胸口竟然被自己的飞刀贯穿,血水比那夜簪子戳破手掌的还要恐怖,还要真实。
啊!
她惊醒,睁开眼睛,满身是汗,跪在蒲团上,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此时会在这里,会看到这些恐怖而血腥的画面。
更可怕的是,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他。
“秋若惜,难道西门暗芷已经不能忘了你了,你成了我的依赖了吗?”暗芷身子一软,完全的瘫软在蒲团上,眼里突然闪过一滴泪水。
从小师父只是教过她怎样救人,怎样去关心一个人,芸芸众生都有善根,每个人都是善良的,所以要拥有一颗博爱之心。
暗芷看着一点点的檀香升起,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为自己点好自己最喜欢的檀香,气味和他身上的一样;夜里为自己披上一件暖和的洁白袍子;为了和她一起吃着清淡的斋菜;想要占有她却又想给她安静干净的生活;霸道的索取却又害怕他哭……
“若惜,你在哪里?”这几日的心神不宁,不就是在想他吗,暗芷,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师父说她不属于那个干净的世界。
她不信,可是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心。
想到之前的梦,难道她真的就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人。
“用秋若惜的命换你和你师父的自由!”那个凶残的人,卑鄙的用她最重要的师父要挟她,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因为她发现在她的心中,他亦成了她最重要的人。不管是和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师父,还是那个一见面就成了自己丈夫的秋若惜,她知道,这两个人她都记在了心上,亦成了她最重要的人,要在这两个人之中选出一个人来满足自己的自私,她除了感到无助之外,再无其他。
初夏的夜已经烦躁了,暗芷一个人坐在庵堂的蒲团上,一遍一遍的念着,手掌的佛珠上明显有着细细的汗珠,一时间暗芷的额头上也是密密的一层汗珠。
嘴里慢慢念着的竟然是他的名字,手中的佛珠早已经无规律的滑动,他早已经不能安静自己的心,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深深的陷入了一种思念,一种近乎疯狂的思念。
秋若惜离开一月了,暗芷的心中默默的数着日子。
这些天没有他为她披上雪白的袍子,没有他给她送来可口的斋饭,更没有那讨厌却又不能抵抗住的诱惑。
这个庵堂很静,静得只剩下一阵急促的呼吸,暗芷知道那个声音是自己的。
小桃已经熟睡,在暗芷的意识里,小桃似乎一直都没有笑过,就和自己一样,不过自己是因为思念,是因为难以抉择,那么小桃是为了什么。
她从来都不会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另一个人,所以她不知道人心。
山花庵夜里十分的安静,要是女主人夜里不念些经文,连木鱼的声音也没有,虫鸣鸟兽的声音在这里根本就听不见。
她感觉这是一个笼子,一个外表华丽而内部简陋的笼子。
她就是那个笼中人,慢慢的已经不干净了,因为有着太多的不干净的画面在她的意识里出现,比如他的唇,他的爱抚,他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让她着迷,她开始变得不干净了,她慢慢地在明白,为什么师父年前要说自己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
遇上了秋若惜,自己就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她一闭上眼,眼前全部都是他的影子,他的人。就如以前冰冷的佛祖的样子,只是他的身他的影是温暖的,念着他的身,他的影,好比在他的怀里一样安详自得。
“若惜——”
暗芷感觉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顿然转身。
“大嫂,发生什么事了?”
感到了庵内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无痕以为有人进来了,进来才发现西门家的那个女人瘫坐在蒲团上,以为是出事了。
“没事,你是?”他叫她大嫂,暗芷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是她从来不记人的,无痕也只是和她一面之缘,她当时心里只有秋若惜为她腾出这山花庵的感动,哪里还注意到了别人。
“秋无痕,秋家堡的二当家。”他惊讶,但是依旧做了自我介绍。
“若惜回来了?”暗芷心里没有其他的人,她只想知道折磨自己的那个人回来了没。
秋无痕站在院内,看着坐在蒲团上那慌张的女人,一时间淡淡的笑了一声:“大哥出去了,恐怕还要等些时候。”
暗芷回过身,轻轻地敲了一下木鱼,那一声,顿时让她的心猛地一跳。看着眼前的佛祖,缓缓的流泪了,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般情愫,她是一个连自己都不懂得的人。
秋无痕对于她的不理不睬并不上心,他看了眼隔壁亮着昏暗灯光的厢房,一脸的狐疑。透过那昏暗的烛光,即便是在夜里,秋无痕也能清楚的看到室内的一切。
小桃这一夜没有睡,两个月了,小桃不敢再拖了,可是这一次她知道靠这个只会吃斋念佛的女人是不行了,三个月的时间,她可不敢拿着自己亲人的性命开玩笑。
小桃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她只是想换回亲人的自由,一想到那张近乎冰雪般的脸的时候,她的心就会不自然的跳动,那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从一开始,她便已经卷入了这一场莫名的纷争之中,而她不过只是秋家堡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她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命运不会给任何的人选择的机会,只有机会选择你,小桃是如此,西门暗芷亦如此。
从随行的包袱里小心的取出了一只深红色的玉瓶,似乎是害怕,她故意将烛光扑灭,近乎黑暗的屋子里,小桃的身体缓缓的动了。
可就是这一动,被站在门外的秋无痕完全的看在眼里,原本小桃就知道这个山花庵是不准外人进来,就算是秋无痕也没有机会,那么就只有一个人能够进来,便是秋若惜,只要秋若惜中毒,她便能换取她和她亲人的自由了。
黑暗中,她有些畏惧的笑了。其实从第一次看到了那白色的瓷瓶的时候,她便知道了西门家的人就是冲着秋若惜的命来的,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谁是主子,她自然没有选择,那便是命。可是这些日子过去了,她再也没有看到暗芷拿出那白色的瓷瓶,她不得不遵循黑夜里那个声音交待她的方法,要知道,秋若惜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
秋无痕一脸的忧愁,但是他依旧缓缓的离开了,他知道这个小桃只是饵,可是他不得不忧虑了,这个人的背后真正的持杆者是谁,难怪会有不祥的预感。
小桃正在欲打开深红玉瓶的一瞬间,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