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问道“姑娘可有什么技艺?”
风小鸢想了想,舞鞭子算么?她自小上山学艺,在家待了没两年,就去带兵打仗了,哪有机会学什么琴棋书画。
她才不想承认,她纯粹是没有耐心学,不过“书”她倒还是可以的。
她学东西极快,四岁便背诵诗赋,出口作诗,那时京中还传郡主将来必定是蕙质兰心,端庄文雅。
没想到她从山上下来,回到京中,一鞭子打遍京中纨绔子弟,令京中权贵大跌眼镜,便再没有人把“文雅”二字与她挂钩了。
她笑笑“麻烦姑娘拿个笔墨纸砚。”
白衣女子依样拿来,风小鸢在纸上画了几笔,拿给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恭敬道“姑娘请跟我来。”
风小鸢跟着白衣女子到三楼,白衣女子敲了敲门“紫烟姑娘,人带到了。”
白衣女子恭敬地为她推开门,欠了欠身,待她进入,就关上门便离开了。
风小鸢站在屋子里,屋子里富丽堂皇,香气扑鼻芬芳,她站在屋子里,看着面前体态婀娜,妩媚动人的女子,突然笑了“紫烟,五年了,别来无恙啊。”
紫烟看着她,眼里情绪复杂,喜悦,惭愧,内疚,担忧,她突然俯身下拜“紫烟参见主上。”
风小鸢赶紧拽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紫烟没有起来“主上曾吩咐过,从今以后,少主便是这蝶舞阁的主人。”
蝶舞阁是风王妃芊梓秘密建立的,明着是为皇宫挑拣歌舞伎,暗里利用舞女收集各方消息。
风小鸢坐了下来,缓缓地问道“紫烟,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远在边境,对这其中的事并不十分明白。”
“是紫烟无能,没能护住王妃。”紫烟低着头。
“你先起来。”风小鸢把紫烟拽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三个月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王爷被陷害勾结东明,出卖军情,紧接着,王爷被罚禁闭府中,我们想要救王爷王妃离开,却被王妃拦住。”
“王妃下了千蝶令,所有蝶舞阁人不得妄动,再之后风王府就着了一把大火,宫中发生兵变,全城戒严,三皇子掌握了宫禁。”
风小鸢皱皱眉,她在东明边境,同样被指勾结东明,当时,士兵里纷传,风王妃便是东明失踪的皇族公主,偷了夏国的军情,所以导致战事连输两局。
于是便发生了兵变,一个亲信与她决裂,另一个亲信跟随在她身边,风家军分裂,两方誓同水火。
眼看风家军就要分崩离析,她将兵符给了跟随在身边的亲信,便离开了。
风小鸢从回忆中抽出,她看着紫烟“紫烟,你是东明人,对么。”
“是。”
“那我母妃,也是东明人。”
“是,王妃一直不想告诉你,一来怕你有心里负担,二来她也不愿提起。”紫烟看着她的眼睛,此刻,也没什么避讳的必要了。
“王妃是东明皇族,皇族内乱,王妃来了夏国。”
风小鸢点点头,紫烟看着她,她并不惊讶,像是早就猜到了。
风小鸢的确很早便有了怀疑,当时传言她并没有相信,直到她见到了东明的五皇子,他身上佩戴的玉佩,她曾见母妃收藏在梳妆盒中。
还有母妃听着军报,惆怅的叹息,那时她还不懂,现在能明白了几分,不过纵使母妃真是东明人,她也不信母妃会出卖军情。
母妃一向以父王为重,她打理王府,面面俱到,更是在背后为父王出谋划策,留意一切。
整个风王府被算计了,算计的人,她现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怀疑对象,风小鸢心中冷笑,现在的情况,肃然和三皇子要夺宫城,必然先除掌控兵权的风王府。
不过,这里面还有几个细节没有弄清楚。
风小鸢看着紫烟“你们这些日子查出来什么了?”
紫烟稍微有点吃惊,她知道了她们是东明人,却没有任何怀疑和质问,她心里一股温暖流过,她没有跟错人。
“回主上,晚裳传话回来,肃然似与东明五皇子有勾结,我们还在进一步找他们勾结的证据。”
“还有么?”
“宫城内两位禁军首领,似乎生了嫌隙,陛下病重,不过这病生得古怪,我们怀疑,是三皇子下的手,朝中大权落入了三皇子手中,朝臣们目前纷纷在站队。”
“年初,七皇子贬谪,京中皇子就剩了三皇子一个,他们自然上赶着,不过依照陛下的性情,突然贬谪七皇子,事有古怪。”风小鸢接过紫烟手里的一些情报。
紫烟看着风小鸢,她上次见她,还是在五年前,那时,她还是潇洒恣意,不知愁为何物的小郡主,这次再见她,却仿佛变了许多。
五年的沙场铁血,使她气度从容,宠辱不惊,眉间朱砂似血,映着眼角的凛冽寒光。
她就坐在她面前,她却觉得两人之间,已是云泥之别。
年少时天真烂漫的小郡主如今已真正成长为蝶舞阁的主人,主上,你的决定没有错。
风小鸢看完,抬手便放到烛火旁烧了。
紫烟问道“主上,下一步您有何打算?”
风小鸢起身“回将军府。”
紫烟不解“主上,肃然很危险。”
风小鸢道“我知道。”
“那您回去……”
“我不过在做,蝶舞阁的姐妹都在做的事。”
“不行,太危险了。”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紫烟还是不同意“主上……”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开始准备撤离,待我拿到证据便与你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