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回头望去，发现沈栖枝正站在门外。
沈栖枝没有撑伞，浑身都被淋的湿透，不过她小小的脸上坚毅的表情让众宾客全部都不自觉的噤了声。
沈森见状，眼中的悲伤化作狠厉，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上前一步：“诸位，实在不好意思，爱妻过世，小女悲伤过度有些痴傻，沈某才未让她出门吊唁。”
说罢，又转向沈枝栖，低斥到：“栖儿，回房去！”
沈枝栖走进正厅：“爹爹，你曾发誓爱我娘亲一辈子，又为何连让我娘入沈家灵堂的资格都不给？”
“这是沈家的规矩！”
“好，那就算是沈家的规矩，你又为何娶了母亲之后又娶了那么多的女人！”
“你给我闭嘴！”沈森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呵斥一旁的下人，“带大小姐回房！”
“那你又为何在弟弟生产之日娶了这个女人！”沈枝栖指向站在一旁一身白衣的女人，“她就这么好，让你不顾我娘的安危去娶她！”
“放肆！”沈森怒喝一声，直接扇了沈枝栖一巴掌。
沈枝栖还小，直接被打得跌在地上，她没有料到自己的爹会打她，还下如此重的手，一时愣愣的坐在地上没有反应。
沈森打完之后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一甩袖子：“那是你的姨娘，不得无理！”
“栖栖！”
门外传来沈枝休的惊叫。
沈枝休冲进门把沈枝栖扶起来，看到她脸上的红肿，猛地看向沈森。
“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打栖栖？”
“是她自己无理！乔素皖是怎么教你们的，将你们教成这般不知长幼尊卑！”
“长幼尊卑？”沈枝休冷笑一声，站起身，“论长幼，她的确年长，可论尊卑，我们是正房嫡长子嫡长女，她不过是个妾，见了我们还要尊尊敬敬喊我们一声大少爷大小姐，这叫尊卑！”
“你！”沈森面色一变，上前一步举起手，却被一只素手拦住。
田姨娘长得的确娇美，开口就像有一只黄鹂鸟啼叫：“老爷，算了，少爷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您的嫡儿子，我不过是个妾，今日是夫人的葬事，不要这样。”
见着沈森放下手，沈枝休冷笑：“我们说的话，还不及一个搬弄是非的妾。”
沈枝休拉着沈枝栖：“栖栖，跪下。”
两人跪在地上向沈森磕了三个头，沈枝休拉着沈枝栖站起来：“你们不要我娘，我们要，从今往后，我与栖栖，未休便带着我娘离开，再也不是沈家人。”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沈森更是瞠目结舌：“你……”
沈枝休上前，抱下装着乔素皖骨灰的盒子，走到沈枝栖身旁，对沈森鞠了一躬：“祝沈大人夫妻和睦，儿孙满堂。”
说完，他拉着沈枝栖向外走。
刚出门，沈枝栖忽然停住了。
“礼仪尊卑，不只是母亲，父亲也应参与，只是你从未管过我们而已，”沈枝栖回头看着楞怔的沈森，“你从未爱过母亲。”
两人走远后，混在人群里稍年长的孩子说：“沈夫人的母家是乔将军府吧？为何今日无人来吊唁？”
另一个孩子说：“嗐，瞒着呗，虽说沈夫人当初执意嫁给沈夫人与将军府闹掰，可沈夫人还是将军府最受宠的小女儿啊，若是被将军府知道，那还得了？”
年长的孩子轻轻笑了笑，抬起手臂勾勾手指，身后立刻有一个人低下头。
“去，通知将军府。”
“遵令。”
“哥，你要干嘛？”
孩子满意的笑了笑：“戏没看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