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喜的酒没有卖到10万元,只卖了8.4万,去除运费也就是8万元。
添喜一算帐,懊丧了,他45瓮酒卖了4.8万,哥哥25瓮酒卖了3.6万,埋怨两个连襟不够意思。
添雄劝他说:“妹夫有妹妹在,是血亲,小姨子和连襟都是外姓,能帮你把酒处理掉就不错了。明年还会用着人家,你就别埋怨了。做事情要从长远着想,心胸要宽阔一些。”
放下添喜不说,秀姑跟添忠到了厂里,没用多长时间便学会了上机操作,她的手指纤细,更是灵巧。添忠能做到的,她都能做到,并且比添忠完成得更麻利。
秀姑用钩针的技巧在家就学会了,南方妹子是不会织毛衣的,因为她们世代不穿毛衣。但是女孩的天性是会做女红的,她从汕头回到寨背后就开始学习使用钩针了。
不仅如此,她还经常躲进布满灰尘,挂了蜘蛛网的老辈人织麻布的纺织房中,捉摸纺织技术。所以,她到了厂里才会在短时间内就顶岗操作了。
秀姑做饭烧菜的技术也是不错的。为了多赶活儿,厂里午间是要供女工吃饭的。秀姑没来之前,这些都由添忠来做,他还要进料、送成品、接订单,那两部织机经常处于半停产状态。
秀姑一来,和添忠交替顶岗,六部织机保证了12小时运转,晚上,两口子加班到深夜,4部织机还能运转6个小时,产出率提高了50%。
秀姑学会了骑自行车,把去菜市场买菜节省在路途上的时间,用来讨价还价,使她总能买到既新鲜又便宜的菜来。
秀姑的心胸比一般女人要宽敞,中午这一餐,她总会做一道荤菜,非鸡即鸭,非鱼即肉,最次也有蛋类。她的大器赢得了两名女工的爱戴,她们平日里都以姐妹相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添忠问她为什么这么做,秀姑回答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她们用心做工,我们才多出毛衫多赚钱嘛。要是她们不用心,出了残次品就要返工,远远大于加餐的支出啊!再说,你也需要营养啊!”
添忠为妻子能这么想很是感慨,想起舅母总跟女工们争吵,女工们私下制造机器故障让自己休息的事来,亲着妻子说:“你真是一个旺夫婆!”
秀姑特爱整洁,每天都要把毛纱飞起的毛绒掸净后才上床睡觉,她还买来口罩、套袖、裙衣、松紧帽,让添雄和女工都戴上,并在裙衣上印上了“诚信毛衫”四个字,使厂里面貌渙然一新。
秀姑爱学习,遇到不会做的事,就去新华书店买本书来,这一点和添忠趣味十分相投,两个人互敬互爱,互帮互学,日子过得十分融洽。
家合万事兴,添忠以诚信为本,从不拖延送货时间,量力而行,完不了的活儿,再赚钱也不签单,使其得到了外贸公司的信任,订单要片似飞来,从未间断过。
金砂镇划归汕头市管了,改名金砂区了,成立了汕头毛衫工业区管委会,开始对金砂镇进行规划改造了。
村民们投资热情十分高涨,开始建钢筋水泥的大楼了。为了不影响生产,在管委会筹划下,几户村民联合开发,梯次建楼。
添忠租用的厂房位于一端,列为最先改建之列。幸亏他在合同期满时续签了五年租期,得到了管委会补贴。
南方建筑周期短,计划三个月内完成建设。在这三个月里,两口子带着两个女工,一边给别的毛衫厂打工,一边计划更新设备。
两名女工看老板夫妇在停业关头还没忘了她们,带着她们一样打工,更加增添了感激之情,
新楼建成后,秀姑没有盯在已有的财富上,鼓励添忠加大投入,在原来80平米的基础上,租下了一层楼,面积扩大到了150平米。
他们又新进了4台织机,新聘了两名女工,新栅了卧室和办公室,把厨房移到了阳台上,使作坊有了工厂的模样。
添忠成了真正的小老板,买了一辆南方250摩托车,这个车型马力大,货架宽,可载500斤货物,成了进出货的有力工具。
电话号也升位了,实现了程控化。号码由4位数升到了6位数,加上区号,可以不出屋就能打国内长途了。这是广东省的过人之处,只可惜寨背村的电话还停留在摇把式,通过交换台人工接线的时代。
新增了4台新一代织机,劳动生产率提高了一倍,三个月就挽回了拆迁的损失,还有3个月时间,秀姑拖着你孕的身子,为全年增收30%而加油马力拼搏着,他们的目标是存款达到15万,必保14万。
去了厦门的庆城家三兄弟也步入了一个新天地。厦门也是首批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通信业也在省内率先步入了程控化。三兄弟干了三个月,最大的变化就是都配上了PP机。
庆谷不会使用那个东西,让添广帮他用电话操控三兄弟,一有活了,便呼他们去某某地方,找某某老板接洽。三兄弟活源不断,或三人一道,或单刀赴会,或两人结伴同行,每天都有七八十元的收入,庆谷结算时十抽二,不做工也和他们赚得一般多。
添广是汤氏家族中继庆东、添喜之后,第三个不学木工的子孙,他和添龙一样,庆谷手把手地教他,他都学不会。姐姐让他去厂里打工,他干了几天就不干了。
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可能是受了庆谷大嗓门的遗传吧,电视里一有新的连视连续剧插曲,他看上四五集就会唱。为此,他天天去KTV花钱唱歌,还学会了跳舞。用他姐夫的话说,他就是个混世魔王。
元英的服装厂运营两年了,业务量越来越大,品种也越来越多,以羽绒服为主打产品,出口高纬度的国家,如加拿大、俄罗斯、丹麦、挪威、芬兰、瑞典,南韩、日本、美国也有订单。
福建山多,水也多,养鸭的遍地都是,鸭绒唾手可得,布料从国外进口,质优价廉。为此,元英的企业进入了快速发展期,员工从四五十人,发展到了近百人,三兄弟的三妯娌都进了她的工厂,每月都有近千元的收入。
庆城这盘棋走活了,月月有汇款进帐,过起了顿顿有肉吃,餐餐都喝酒,天天都吃茶的生活。
苦就苦了七个娃,大的读书好坏没人管,小的一哭闹就挨打,不象添雄的两个孩子,姐带弟,上学老师管,放学父母管,学习从未放松过。
添喜的黄牛犊一年就长成了成牛,从未犁过田,添喜把它们当成了氮肥厂,一年积攒的牛粪堆得象小山似的。又有人议论了,说花那么多钱,买粪能买五个这么多。
添喜却说:“别人说我癫,我笑别人看不穿。咱们以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