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兰三兄弟买家电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他们三兄弟一家买彩电、放像机,一家买冰箱、电风扇,一家买洗衣机、音箱VCD。
这样做,各家都能摆下,用时可以资源共享。那冰箱可以冻冰棍、冰汽水、镇酸梅汤,都是孩子们愿意吃的;那洗衣机能给孩子们洗衣服,洗床单,免去老妈去溪边槌衣的劳苦;那彩电、放像机、音箱VCD能让孩子们学歌、听歌、看录像,便于老爸老妈经管;那电风扇纯是孝敬二老的,省着他们摇扇子了;至于游戏机吗,是添凯心血来潮买的,因为他的孩子最小,也许这个玩具能吸引他。
添喜买家电是没经考虑的,不管适用不适用,庆城、庆远家有的他就买,拉到家插座都不够用了。
这些样家电,一个屋里得摆两件,幸亏又有一个小姨子出嫁了,否则,那屋三张床,什么都放不了啦。
庆远的电器都是提供舒适的,在农村,年轻人可以下溪去凉爽,老年人能只能用凉水擦擦身子。在常年平均气温27度的山坳里,能洗上个热水澡,或用温水冲一冲,老一辈的可能一生也没有一次。
可是他们三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没有自来水,洗衣机、热水器、快壶都不好用,尤其是热水器,几乎不能用。
添培发现了商机——打井,用泵往上抽水,抽到高处的大塑料罐里,靠水压送水,有几家接几条管线就可以了。
他找添雄商量,添雄说:“引山泉不是更容易吗?”
添培说:“你把眼睛往远处看看,不是哪座山上都有山泉的,寨背这么大的地方也不是家家都能接到山泉水的。有多少人家还吃溪水呢。”
添雄明白了,添雄要干打井的项目。他也来了兴趣,说:“快说说你的想法。”
添培说:“我在农机厂时见过打井队的拖拉机,是用55马力的胶轮拖拉机,拉一个七八米的井架和十几根三米长的钻井杆。哎呀!明天咱们进县城找个钻井队,你一看明白了。”
第二天,两个人就骑自行车去了县城。找到了水利局的机井队,果真是一看就明白了。
拖拉机拉着井架和钻机,走到哪都能立起井架,用拖拉机的动力使钻机转起来,第一节钻杆安上钻头,钻到钻机卡口时,再接一根,以此类推,直到打出水来。
他们是根据土质收费的,没有石头的土层30元一米,有松软石层的50元一米,硬石层或石层厚的多少钱也不干。
钻井队的人讲,打井要碰运气,有的地方十几米就出水,有的地方四五十米不出水,最好找个打井师付,这活儿说道多去了。只要打出水就挣钱,钻三个眼都打不水来,肯定赔钱。
听钻井队的人说,一个井架加一个钻机得二十万,拖拉机头得四五万。没有三十万别想开张。添雄求稳,又打退堂鼓了。
添培给他说了一串数字:“以寨背为例,有一千户人家,打二百口井,平均一口20米,就能赚12万,象寨背这样的村落多得是,干上两年,就是24万。别听他们说井架值20万,除了钻机、钻头外,其他的设备都能自己做,有十多万就下来了。拖拉机买二手的,咱会修,也就两万多,如果十五万能下来,你干不干!”
添雄听他这么一说,同意再深入了解一下钻机、钻头以及雇师付的价格再定。
两人先找到了一名退休的打井师付,他说:“上杭县水系比较发达,能有打井的吗?你们要愿意干这行,我闲着没事,只要有酒喝,有茶吃,工钱吗?凭赏了。”
添雄跟他聊了许多,他唠了许多经验嗑,诸如山多高,水多高……有河两岸必有水……井深超十丈,有水一定旺……五丈就见水,随地可下锥等等。
他还提出了一个更令添雄感兴趣的信息,地质勘探队的钻机和井架子都在院里扔着呢,风吹雨淋地都上锈了,上那找认识人,按废铁价都能买下来,打小井,不需要太好的井架,钻机能转就得,人家的钻机都是能钻上百米深井的。
添雄和添培请老师付唱了一顿酒,他便带着他俩去了省地质勘探队。
那里有挺多人认识他,称他为井师付,其实老人姓谷,地质勘探队的人这么叫他,是把他当做了钻井行里的老大。
在谷师付的斡旋下,他们竟租到了一套挺好的钻井没备,租金是象征性的,每月500元。添雄和添培把谷师付供起来了,顿顿请他下馆子,喝铁观音。
添培买了一台七成新的55拖拉机,花了3万块,又花2万元配了一个平板车斗,经过改装,8米高的井架趴在上面老老实实的。
那井架自带了12根钻杆,在谷师付指点下,又花了一万元买了工具和钻头,6万元齐活了。
谷师付看两个年青人动真格的了,找来三个老同事,组成了钻井队,把车开进了寨背。先到添喜家支起了井架。
那井架要是人去竖,得20个小伙子,添培13年的农机工人没白干,改装车斗时就考虑了装卸井架的问题,在板车上装了绞盘,连上拖拉机的传输动力轴,用动滑轮和纲丝绳,就能把井架移到指定位置。谷师付伸出了大姆指说:“跟你这样的人干活儿舒坦!”
添喜家离溪边有3里路,山上没有泉眼,一个坳里二三十户人家都去溪中担水。
谷师付看过地形,他预言只要不遇到硬石,十丈之内肯定出水。
果不其言,钻到第九个杆时,水就从钻杆缝隙间涌了出来。第一口井成功了。
添培夸他是神仙,他捋着胡须说:“别叫我神仙,这里树木茂密,一看就不象有岩石挡钻的样子,我不过是经验多一点而已。”
这二十八户人家,吃够了担水的苦,家家都要打井。钻井队便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添喜家在坳口,往里去有2里路就到山根了,钻井队就一家挨一家地向里推进,一天一口井,没遇到哑井。家家都杀鸡宰鸭招待他们,谷师付就爱这一口,干得很来劲。
添培不仅给他们打井,还帮他们买潜水泵抽水,立塑料大桶,安自来水管道,上水龙头。这些全下来也得1000元,加上打井的1000元,乡亲了编了一句词:“花上2000元,享受城里生活的体验。”
添培把这句话当做了钻井队的广告词,还真引来了第二个享主。
从添喜家登上山,你会发现,山后还有一个大山坳,溪水从坳的一边急速流下,向西流出7里路后转了一个之字弯,才从西往东流经寨背。
这个大山坳住着300多户人家,还有200多户沿坡路依溪建房,这是一个村,叫武丁村,归武平县管。
他们虽然住在溪的上游,但是吃水并不省劲,那坳是葫芦状,溪靠一边流,房子都是围着山根盖的,留下平地好种田,为此,他们也想打井,不是一家一户,而是村委会集资,要围着住户区,打上几口公用井。
这个坳比寨背高出30多米,能打出水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