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屋外却十分吵闹。岚苫看了看沉沉睡去的一尘,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出房门,旅店里挤满了外来的人。
岚苫拉住一个妇人问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住店?”
那妇人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几日北狄攻破边境,一路南上,眼看就要打过来了。这不,我们这些人算是有一些家底,才带着钱财准备明日上京躲躲。”
那妇女仍在说着,岚苫却听不进去了,如今战火连连,死伤无数而她却躲在这里。
......
又是三年,镇压北狄。回京的军队皆是伤病残将,街上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那一骑红尘的傲气身影。据说那一战,双方死伤惨重,岚苫将军背水一战,关闭城门,孤身奋战。最后,城门没有打开,敌军没有进来,她也没有回来。
“回禀皇上,前方来报。”
“是不是她回来了!”齐逾激动地站起身。
那内官支支吾吾,“大军...大军已经进城,只是没见岚将军。”
皇帝心下一沉,只想到那日她一身银盔跑入大殿,请他下旨迎战。这几年北狄发展壮大,若不是朝中无人,他不会让她去迎敌。
而在郊外的旅店,“先生,小店里最后几坛酒都在给你拿过来了。”店小二疑惑,三年,这位先生白日里做着私塾先生,教这附近的孩子们,一到晚上就必定会来旅店喝酒,醉了就上楼,第二日又像个没事人一样,风度翩翩儒雅风流。看着他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的上了楼,摇了摇头收拾桌子,正准备关店,突然来了一位女子,红裙翩翩,气度不凡。
店小二停下手里的事情,“这位小姐...是要住店吗?”
那女子声音冷清,“找人。”说罢上了楼,找到那间房推门而入。
只见一白衣男子醉卧在床上,手里仍拿着一壶酒。她走上去,将他手中的酒拿走,抚上他的脸,轻轻地说道,“一尘...你以前都不曾饮酒的。”
一尘听见熟悉的声音,睁了睁眼,立马抓住岚苫的手,“将军!是你吗?”
岚苫用手指轻轻按着他的唇,“以后,我都不再是将军。他的天下他自己守,我只守我的天下。”
***愉...
第二日清早,一尘醒来却不见身边人影,“难道昨日,真的是一场梦吗?”
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先生,您今日怎么没来私塾,师娘叫我来催您。”
“师....师娘?”一尘心里一震。
小男孩笑道,“是呀是呀,有个漂亮大姐姐说是我们师娘啊。”
一尘立马下床,跑到私塾。只见岚苫坐在他的位置上,有模有样的拿着书乱讲一通,“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大狗熊,谁也跑不了。这首诗是说呢,你们一定要好好习武不仅要打死蚊子还要打死那只狗熊,大家都学会了吗?”
一尘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眼里含泪嘴角带笑,岚苫看见他小跑过去,一尘笑道,“你身为他们的师娘,怎能大字不识,愧对你这苫字啊。”
“我姓岚嘛,就是难啦。”岚苫拉住他的衣袖。
一尘握住她的手“以后,有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