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盘色香味俱佳的糖醋排骨需要些什么材料,需要多少分量的调味料,需要什么火候,需要多长时间……这些,她都数量于心了。
所以,她很有底气也很有信心地对孟臣和说:“成!爷必须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好吃得想把舌头也吃下去!”
孟臣和对孔思媛一展厨艺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上班时间研究菜谱当然是想做给他吃。孔思媛虽然有些二,但是,不笨。
俗话说啊,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看了那么多菜谱,难道还能做不出一道可以吃的菜来?
事实证明,有很多人虽然吃过猪肉,但根本不知道猪是怎么跑的?
比如,孔思媛。
点火——没问题。
热油——没问题。
下锅——没问题。
调味——问题来了……
孟臣和看着孔思媛一会儿放盐,一会儿放醋,一会儿放味精……终于,在她抓起一把茴香扔进锅里后又要伸手去抓八角的时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媛媛,你这是做菜呀?还是炼丹呢?”
孔思媛横了孟臣和一眼,骄傲地哼了一声,“孔氏独门秘籍。”
书上说,菜要好吃,食材固然重要,调味料也同样重要!
她放这么多调味料,这菜还能不好吃?
孟臣和凑近看了看锅子里那一块块黑乎乎黏在一起的东西,不太确定地问孔思媛,“这是……什么丹?”
咣——
一铲子拍在了孟臣和的脑袋上。
孔思媛举起铲子,气势汹汹,“这是糖醋排骨!”
孟臣和伸手关了火,找了锅盖盖住那锅所谓的糖醋排骨,再从孔思媛手里夺下锅铲,道:“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孔思媛嘟着嘴不说话也不挪脚。
“要不,你尝一口你做的排骨?”孟臣和提议。
孔思媛掀开锅盖,伸出手指蘸了蘸然后一转身塞进孟臣和嘴里。
一时间,孟臣和的味觉抗议了,牙齿死死咬住孔思媛的手指不松口。
“好吃得停不了口吧?”孔思媛很得意。
孟臣和的舌头在孔思媛的手指上轻轻打了个转才松口,意犹未尽地道:“确实如此。”
再迟钝,孔思媛也知道孟臣和指的是什么了。
“出去吃。”
孔思媛率先冲了出去。
孟臣和信步跟上,长臂一伸,将她揽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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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愚人节。
愚人节的婚礼,到底是愚了别人还是愚了自己?
一路上,孔思媛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周家将宴客的日子定在这一天,是打心底看轻了夏宁的吧?
到了婚宴会场,孔思媛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将婚宴定在今天,却是夏宁的主意。
周林和夏宁这一对新人站在会场门口喜笑颜开地迎接各路来宾,身后是二人的巨幅婚纱海报。
孔思媛仰头看了一会海报上那两个额头相抵,浓情蜜意的两个人,下意识地去找寻孔思逸的身影。
他们家的孔思逸……不会是躲起来哭了吧?
孔思逸这样鹤立鸡群的人物在茫茫人海中也是能一眼认出来的,更何况,这会儿他身旁还站了一只大猩猩——林志峰。
同样是伴郎,负责收红包的林志峰兴高采烈地收钱收到手软,孔思逸却是双手插兜在一旁闲闲地看着林志峰,唇角勾着笑。
孔思媛走近了,才想起来自己自从知道他和夏宁的事情后就没有和他说过话。一时愣在原地,咬着唇,进退两难。
“孔思媛。”
孔思逸先唤了她一声。
孔思媛勉强地笑了笑。
倒是林志峰,似乎是收红包收上瘾了,上前一步,手一摊,“给钱!”
“你是收礼金的还是抢钱的啊?”说着,孔思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虽然没有打开,林志峰凭手指的触感——
“未来的LK集团董事长夫人就送这么点?”
孔思媛不甘示弱,道:“怎么不见欧阳小姐呢?周家和林家可是姻亲,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居然没有带B and T未来的老板娘来?”
林志峰和欧阳叮咚分开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这么说,不过是看到了近处的艾薇薇。
据说——据孟臣和说,林志峰死缠着他打听艾薇薇的下落却矢口否认喜欢艾薇薇这件事,逼急了,就拿“没有艾薇薇,B and T会倒闭的,作为合作伙伴,LK也会蒙受不小的经济损失”这样的话来搪塞。
艾薇薇是婚礼礼服的设计师,今天肯定会在场。
这几天林志峰没有再去LK缠着孟臣和问艾薇薇的下落,她就估摸着林志峰肯定会在婚宴现场逮住艾薇薇不放。
果然,艾薇薇被安顿在离林志峰一米距离内的位子上。
很好!
她这个话,就是要说给艾薇薇听的。
想必,艾薇薇也是听见了,抬头向她这边望了望,眼神落在了林志峰的后脑勺上,看了一会,起身,走人。
林志峰原本还想和孔思媛辩上一辩,听到身后传来椅子的移动声,立刻转过身,追着艾薇薇去了。
“真是不称职的伴郎啊!”孔思媛摇头,“不过,耳朵真好,移开椅子的声音那么小,他都能听见。”
“住在你心里的人,他走的每一步路都踏在你的心尖儿上。”
孔思媛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身掐了孟臣和一把,道:“没事儿别整一文艺范儿,我不喜欢。”
孔思逸眼看着孟臣和因为孔思媛的一句话就敛去了那一脸深沉,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对孔思媛言听计从的孟臣和对这位的“大舅子”显然不够厚道,开口就是:“孔大少,你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漫不经心的伴郎。”
“新郎上心就好了。”孔思逸道。
说起新郎,孔思媛才想起来,她一路到会场,除了那巨副海报,根本就没正眼看一眼周林,便又拖着孟臣和往门口走去。
“媛媛啊,”孟臣和一脸老大不情愿,“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一男的喜欢一女的很久,可是,那女的就是没搭理他,于是,那男的就娶了别人,在那男的的婚礼上,那女的哭了……”
孔思媛停住脚步,转过身瞪着孟臣和,“你什么意思啊你?”
“我可还记得在门口站得笔挺那男人以前哭着喊着到处嚷嚷喜欢你的啊。”孟臣和的脸色不太好。
这都进了会场了,她还非得再去门口看看新郎,她这行为不仅是有意思,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哭着、喊着,还到处嚷嚷?
孔思媛不太确定地问:“孟先生,你确定你说的是门口那个站得笔直的男人不是你自己?”
孟臣和不自在地东张西望。
孔思媛道,“我就是想去看看门口站着那个是不是真的周林?是不是好胳膊好腿的周林?”
“嗯?”
“他们刚决定结婚那会儿,夏宁就特别喜欢揍周林,说是揍完了心情就特别好。”
通常,结婚前的一些缺点,在结婚后都会无限量放大。
他们结婚这么长时间,周林还能好胳膊好腿的站在那儿……福大命大啊!
经过鉴定,那个在门口站得笔直的男人确实是周林本人,也确实好胳膊好腿,完好无损。
“周林,你的皮真厚,耐打!”孔思媛有了定论。
要不是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周林肯定暴跳如雷,现在,周林只能压着心里怒火对孔思媛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道:“孔二妞,我——决定不和一个二货计较!”
孔思媛道:“那是,留着力气喘气多好呀。”不再看周林,对夏宁伸出双手,“抱抱。”
两人相拥的那一刻,她听到夏宁轻声说:“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向前看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她重重地点头。
在会场内找了位子坐下来的以后,她将这句话写成短信,发给了孔思逸。
她看到,孔思逸朝门口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她,露出一个阳光明媚的笑脸。
他们到的早,离婚宴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两人便聊了起来。
“孟先生。”
每每孔思逸这么称呼他,必是有不太靠谱的问题要问他。
“孟夫人?”孟臣和促狭地笑。
孔思媛脸微微红,左顾右盼,“令堂也来了?”
孟臣和看着她不说话,孔思媛装了一会儿就自觉装不下去了,道:“你说,我们家孔思逸这么优秀一男青年,怎么情路就这么坎坷呢?”
“唉……”
孟臣和一叹息,孔思媛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内情,急了,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孟臣和。
没想,孟臣和只是开始自怜自艾,“我也很坎坷,怎么就没有人同情我呢?”
手一伸,孔思媛熟门熟路地“挟持”了一点孟臣和腰间的肉,道:“再不回答爷的问题,爷直接让你走上绝路,信不信?”
坎坷的路,那还是路。
绝路,那就是没有路了。
“信!”孟臣和投降了,“不过,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你要问当事人才行。”
“不行!你不允许不知道。”
孟臣和一脑门子的汗,叹了口气,“亲,这个问题百度都百度不到答案哦。”
孔思媛“扑哧”笑了,正要继续闹他,一抬头却见尊敬的孔市长伉俪正缓缓步入会场,忙拉了拉孟臣和的衣服,道:“正经一点。”
孟臣和回头看去,轻笑,“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你和他们很熟?”
“我和他们的宝贝女儿挺熟的。”
孔思媛捶了孟臣和一记,两人朝孔父孔母迎了过去。
四人寒暄了几句,孔父道:“小孟啊,陪我去抽根烟。”
孔父和孟臣和一走,孔母拉着孔思媛就近坐下,将孔思媛全身打量了一遍,道:“这黄鼠狼挺有耐性的,小母鸡都跟他嘴边儿了也能忍着不下口。”话锋一转,“不知道是黄鼠狼有问题呢?还是小母鸡魅力不够啊?”
一瞬间,孔思媛连害羞的神色都来不及上脸,只剩下满脸的恼意,“妈,你说什么呢?”
“他不在,这儿也没外人,思媛啊,你和老妈交个底,你们到哪个程度了?”
孔思媛气呼呼地斜睨孔母,“市长夫人,你这样的行为很让市长大人蒙羞啊!”
孔母不以为意,“如果市长大人的千金未婚先孕那才家门之耻呢!”
这下,孔思媛终于明白老妈的意思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目的,需要这么九曲十八弯地来表达吗?
还好她聪明伶俐,一点就透啊!
没多久,孔父和孟臣和也回来了。四人还没说上话,周家的老佛爷亲自过来请孔市长上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