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静静的坐在金山的床前,忽然要正正经经的说话了,美玉反而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了。
“你想听什么呢?”她望着金山睁着的眼睛轻柔的问道。
金山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光彩,就象是美玉不是在对他说似的。
这种眼神是美玉现在所熟悉的,她不在理会和征求他的意见而是自顾自的往下继续说道:“你看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动,就象是个初生的婴儿。”说道这里,她夸张的用手比划了一下丈量着金山的身体,“可你又这样大,干脆以后,我就不叫你山哥了,就叫你大宝宝吧。”
说道这里,她眼睛微微的笑弯了,“大宝宝,你没有上大学,你根本不知道大学生活有多么的轻松和快乐,我相信,即使我什么都不学,大学经历的本身也是一种宝贵的精神财富了,现在,我把我的这个财富送给你,你可要仔细的听啊。其它的乱七八糟的事不能想,尤其是不能想除我以外的女孩子。”说道这里,美玉扑哧的一笑,脸蛋也开始变得绯红起来,她仔细的望了望金山,这才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先说说我大学里面的朋友吧。我最要好的朋友叫胡琳,她长得胖胖的,脸蛋儿圆圆的,她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夏天你如果和她在一起,那么蚊子就总是叮她而不会叮你一口,连她自己都说,她的血是甜的,蚊子最喜欢吃了,大宝宝,你见过血是甜的女孩儿吗?如果想见,你就眨眨眼睛,等哪天我将她给你带过来。”
说道这里,美玉仔细的开始凝视着金山的眼睛,她多么的盼望,金山的眼睛此刻能眨上一眨。
看看金山没有反应,美玉失望的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按着你以往的性格,你肯定会开玩笑的说,等什么时候我这病房里有蚊子了,咱们就请她过来。”说道这里,美玉的眼圈儿又红了,她默默的拧过头去,片刻过后,稳定了情绪,悄悄的擦掉眼角渗出的泪花,她又绽开着微笑说道:“现在,我说我的第二个朋友,他叫钱鑫,是我们学生会的主席,也是我们文平县人,你瞧你们两个人的名字,你叫金山,金子象山一样高,可人家叫钱鑫,钱多的是三座金山磊在一起,从名字上来看,人家可是就把你比下去了。”
“大宝宝,你知道吗?现在的学校已经不是个象牙塔了,而是整个世俗社会的缩影,就拿进学生会来说吧,新生入学并不是你想进就进的,你首先要找关系,有老乡的可以先进个老乡会,然后再想法设法的进学生会,然后再入党,这样大学毕业后就很容易的找工作了。你知道我现在吗,我已经是学生会的宣传干事了,因为钱鑫,是我们文平县的老乡啊,你如果出了院,我相信有我和钱鑫的运作,一定让你当个学生会的副主席来做做,怎么样?你想当官吗?想!就眨一眨眼睛,哪怕——动一动脚趾也可以啊。”看到金山的眼睛没有反应,美玉退而求其次,甚至还真的掀开被子去看金山的脚板。
“还是没有动,但是,有味了啊。”美玉满脸失望的说道:“我先给你洗洗脚,然后我们边洗边聊。”美玉说完后望了一眼床头柜,上面一共有两个暖水瓶,其中一个被金山的母亲拿走了,另一个还静静的立在那里,她走过去摇了摇,还有半壶水,她倒处一小杯,那是准备待一会儿喂金山的,余下的她都倒进了洗脚盆里。
水倒完,她才觉得自己也有点渴了,她苦笑着摇摇头告诉自己还是没有经验,但在金山母亲没有将新的热水拿进来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去动金山的水的。
美玉试好盆里的水温,摊开雪白的毛巾,开始温柔的替金山擦洗双脚,边洗边说道:“等明天我买个折叠床,就放在你的床头,这样白天有伯母看着,晚上就我过来陪你,但我想由于你这个大宝宝肯定很磨人,所以,我决定——不留长头发了,象安警官那样留个清爽的短发,这样会省去许多梳妆大扮的时间的,你说,好不好呢?”美玉边说边抬起头下意识的又瞅了一眼金山的眼睛。
“唉,刚才来的那个年轻医生你见到了吧,他让我们多读一些文章给你听,可是,给你读什么呢?你喜欢读杂书,从小最崇拜的上懂天文,下晓地理的诸葛亮,要不,我们就从《百科全书》开始读吧,那是个大部头,可以消磨我们的很长时间,而且,也可以让你学到很多的东西。”美玉边说边望着金山,片刻后,她轻轻一笑道:“你不说话也不眨眼睛,那就是默认了啊。从明天起,我就从学校图书馆里借《百科全书》过来,说不定等我读完了它,你的病也就好起来了呢。”美玉就这样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一直说到自己爬在金山的脚边昏沉沉的睡去。
半夜里,美玉忽然醒过来,说不清为什么,她只感觉到一阵心烦,看到金山还是象原来的那个样子躺着不动,她若有所思的伸手进到被子里面,果不出所料,纸尿裤沉掂掂的。
“还热呼呼的呢,别着急,马上就给你换。”美玉轻轻的说着飞快的起身,这半年多来,在学校学习之余她又自学了按摩和瘫痪病人的护理术,现在,这些知识终于都可以用上了。
夜很静,但却已没有热水了,这时她才想起,金山的母亲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她轻手轻脚的推开病房的门,房门外面,金山的母亲劳累了一天已经倚在长椅上沉沉睡去,美玉悄悄的提走她身边的暖水瓶,当她再回到屋里,真的准备亲自为金山清洗时,她的心忽然忐忑不安的跳动起来。
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紧张,书本上的知识和实际操作必定有些不同,她如解开一件神秘的宝盒般温柔小心的掀开金山的被子,这是她第一次真实的接触男人下面,那里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很奇怪,谈不上丑陋,也谈不上美观,有的只是少女的恐惧和咚咚的心跳,想象中熟练的动作实际操作起来却是那么的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洗完,她长呼一口气,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三步并作两步的逃进卫生间,她哗哗的打开水笼头开始洗手,水很凉,冷得刺骨,但她洗着洗着,却忽然无声的笑出来。
再出来时,美玉的脸色已经神采飞扬,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金山的床头并坐下来,在这一刻,她的心忽然有了种归属的感觉,也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就是金山的老婆了。
她俯下身,带着满足的笑意紧贴着金山的头部躺下,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