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是,金山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了。
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金家的十几万元存款就象是扔进大海里似的,连个响声都没有听到,最好的药物,最高级的护理,都不能让金山苏醒过来。
摆在金山母亲面前的,已经是每年至少20万元的医疗费用了,这对于并不富裕的金家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天文数字。
安静在市刑警队里张罗起为金山募捐的活动,并且负责联系了报社,作为盐城师范的一名已经考上的大学生,盐城师范大学本着以人为本的精神也送来了爱心捐款,而李美玉家,而是倾其所有,在所有的这些热心人的帮助下,金山幸运的留在了医院里继续治疗。
但必定县城的医院还是条件不行,半年后,在美玉和安静警官的一再要求下,金山的母亲卖掉了家中的老房子,然后带着一笔50多万元的巨款来到了盐城脑外科医院,她已经破釜沉舟的决定,无论要花多大的代价,她都要让自己的儿子重新站立起来。
来盐城的时候是安静开着她们市公安局的警车来接的她们母子,半年多下来,这位美丽年轻的女警官一直在遵守着自己那天在金山病房里许下的诺言,就如金山的亲姐姐一般来回的在YC市和文平县两地奔跑着。
金山到医院的那一天天气晴朗,整个刑警队的人和师范大学美玉要好的同学都到了盐城脑外科医院,街上的人不明缘由,远远的望着那么多的警察聚集在医院门口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得病了。
警车里的安静远远的就看到了王头儿和她的同事们,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打开车窗望着他们奇怪的问道:“头儿,怎么你们都来了,这里有任务吗?”
“有你的任务。”王头儿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没案子,大伙儿都是过来帮忙的。”
“帮什么忙啊?人家医院里医生都在。”
“没办法,谁让你是咱们刑侦队的独身警花呢,这可是他们好好表现的机会。”王头儿边说边向身后摆了摆手,“小伙子们都别愣着了,快点过来搭把手,把病人给抬到病房去。”
“别,别,他们下手我还不知道啊,什么时候有过轻重?小崔,你去医院里找一下李院长,就说病人我给他带来了,让他派他们医院的人来接。”
“好咧。”王头儿身后的小崔应一声转身挤出人群,王头儿挥了挥手,“大伙儿散开些,让车先开进去。”
人群在他的指挥下散开,美玉和她的好朋友胡琳紧跟在车后挤进去,胡琳好奇的边走边问她道:“你的金山到底什么背景啊,怎么这么多的警察都来看他。”
“没什么背景啊,但我们那一次遇险,就是这些警察们救的,那个开车的女警叫安静,我和你说起过的,别的都是她的同事。”
“那个指挥的是谁啊,好威严的,看上去感觉怕怕的。”胡琳边说边悄悄的指了指不远的王头儿。
美玉扑哧的一笑,“听安姐说,他是刑侦队重案组的组长,人很不错的,英武神勇,是黑社会闻风丧胆的人物呢?只可惜因为是个工作狂,他老婆忍受不了便在两年前同他离婚了,现在是他独自一人个带着个六岁的小男孩儿,想想这些,也怪可怜的。”说道这里,美玉轻叹了一口气。
胡琳也同情的“唉”了一声,“好人不常命,坏人享千年,看看他的遭遇,再想想你的金山,老天爷还真不是公平呢。”
“是啊,不过,我不信命!”美玉望着前方那辆已经停下来的警车语气坚定的说道。
胡琳充满敬佩的望了望她,“美玉,我就佩服你这点儿,看上去娇滴滴的象温室里的花朵,可是骨子里却比钢铁要还坚强,你知道咱们学生会的主席钱鑫怎么说你吗?”
“这我哪知道?”美玉斜她一眼。
“他说如果能娶到象你这样善良美丽又有情有义的女孩儿,就是让他以后和你一起照顾金山,他都愿意。”
美玉扑哧的一笑,“美得他,不过说真的,保不准以后为了治金山的病,我会把自己卖了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显出一丝丝的黯然神伤,“知道吗,金山的医疗费用太贵了,贵的我都不敢去想。”
“瞎说!你可千万别走到那一步!”胡琳生气的瞪了她一眼,“你看看我们高校周围,每到周六学校门口都停那么多的高级轿车,真丢我们大学生的脸呢。”
美玉默默的不在说话,胡琳望望前面,从那辆警车里下来的除去那名女警察外还有一个妇女和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应该是随车跟过来的文平县的医生,看着他们正在忙碌,胡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说真的,美玉,你真的爱金山吗?如果他一直醒不过来呢?”
“怎么说呢?”美玉苦笑了一下,“其实从小学的时候我就喜欢和他在一起,我的父亲和他的爸爸也是好朋友,我们一起上过小学,又上的初中,然后又很自然地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叫爱情,可是,胡琳,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金山就那样的躺在床上,我就有种心疼的感觉,那可是一种真正的心痛,疼得你都想哭的。”说道这里,美玉的眼圈儿又有些发红了。
“爱到我的心儿痛!”胡琳喃喃的说道:“什么时候,我也能碰到一个能让我心痛的要死的男孩子啊?”
“你傻啊?”美玉轻轻的捶了她一下,“听姐的,不要心痛,只要心动,能让你心动的男孩子就是你要拥有的。”
胡琳格格的一笑,“记住了,只是这个鬼家伙,还不知在哪里藏着呢?”
“我知道?”美玉俏皮的一笑。
“在哪儿?”胡琳瞪大了眼睛。
“在你婆婆家呗。”美玉扑哧的笑出声来。
“切,你个鬼家伙儿。”胡琳猛的举起手掌笑骂道,美玉吃吃的一笑向远处跑开,前方,金山已经被医院里的人抬到了担架上,而金山的母亲正在旁边向那两个从文平县跟过来的大夫道着谢。
美玉没有理踩他们,她径直向一动不动的金山跑过去,并跟着那些医生们去了住院部的大楼,从后面望过去,躺在病床上金山似乎瘦了许多,这让她的心又有些疼痛起来。胡琳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美玉,你等等我啊。”
“胡琳,你回去吧,另外替我向系主任请个假,就说我今晚不回宿舍了。”
“你要在医院呆一宿啊?”胡琳愕然的问道。
美玉坚定的点点头,“今晚,我想陪陪他。”
胡琳呆了呆,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倒是跟着这些医生们一块进来的刑警队的王头儿回首说了一句,“美玉,要不你也先回去吧,听李院长说,他们晚上还要为他进行一次详细的会诊,再说了,这里的特护也是很好的。
美玉摇了摇头,“王队,我回去也睡不着,还是在这里陪着他吧。”
王头儿唉了一声充满同情的摇了摇头,他不由想起了他们队里的安静,面对安静的执着,他也曾多次的劝过她,说她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应该过多的去趟金家的这个洪水,有空余的时间,还不如多考虑考虑队里那些独身的小伙子们呢。
但他不知道,金山父亲的死亡一直是安静心中的一个心结,也是她心中永远的一个愧疚,这让她和美玉一起都自我强迫性的将自身的命运和金家绑在了一起,只不过,美玉为的是情,而安静,为的却是一种心安。
这次就是凭王头儿的聪明才智也搞不明白了,能同时能拥有象美玉和安静这样两个年轻漂亮重情重义的女孩子的牵挂,真不知道这个昏迷不醒的金山到底是修了什么桃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