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掠夺
“哦，那太感谢你了。”爸爸感动得一步上前握着刘带队的手说。“我，我拿什么感谢你呢？”爸爸放下刘带队的手后，双手搓着，拼命在脑子里想，拿什么感谢刘带队的大恩。
“你，等等，我去拿件东西送给你。”爸爸真诚地说完居然跑着冲出门去了。
“谢谢你，刘姨。谢谢你！”我呜咽地说着，第一次尊敬地称她姨。
“这不是应该的吗？我说过你的大恩，我必须要感谢。”刘带队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说的什么恩不恩的哟？”茂雷一头雾水。
“哎，你不知道，四年前，我小儿子放火炮被炸了眼睛，哎呀，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当时我们刚好把钱用光了，幸好衣依用她的钱缴了医药费就走了。哎呀，我当时还不知道是她，叫大儿子去追，告诉她，大恩必报。惭愧得狠，四年了，我都没让她调出农村。这次房子倒了，腿断了，办病免符合政策，所以我马不停蹄，天天跑，终于让我跑下来了。哎呀，你回城了，我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我听着，突然就想到了刚到农村时，她脸上被衣兰喷的秽物，没想到回城居然全靠她帮助，真是世事难料。
“刘，刘带队。”爸爸跑得满头大汗地冲进屋。他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画。
“谢天谢地你还没走。这是我年轻时候临摸吴昌硕的富贵图，略表谢意。”爸爸双手捧着。
“哎，衣老师，太客气了。我，我，好吧。”刘带队把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去拿画。她明白爸爸的画在临江是出了名的珍贵，因为他从来不送人。
“嘿嘿，我还讨了大便宜。你们忙。我先走一步。”刘带队捧着画小心冀冀地走了出去。
“衣依，只要有户口，在城里就好办了。”爸爸搓着双手，看着我兴奋地说。
“妈刚才还说要把我赶出去？你不怕她？”我讥讽地说。
“她说什么？赶你走？”爸爸瞪着眼睛不相信地问。
“是呀，你问茂雷。”
“她是这样说的。”
“还有一件事，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妈抢走了我的项链。那项链是刘玲暂时寄放在我这里的，妈刚刚抢走了。”我说完把割伤的颈项伸到爸爸面前让他看。
“她，她她她，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除非你惹恼了她。”爸爸还是不相信。
“是吗？我抢走了你的项链，你的项链差点要了衣兰的命。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搬走，否则项链归衣兰。”妈从外面走了进来，说完坐在长木椅上，翘着二郎腿，右手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着。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项链又不是她的。她搬到那里去，难道这不是她的家。”爸爸生气地抗议。
“她的家在清风镇。”妈理直气状地答。
“难道病免证没有交给你。刚才刘带队送这些礼物来时还提醒给她上户。你，你……竟然完全不顾事实。”爸爸气得有些结巴。
“哪个要她多管闲事。免证在我这里，有本事你去给她上。”妈站起来冲到爸爸面前把免证扔在爸爸的脸上。
“你，你，不可理喻！我给你办户口。”爸爸在衣柜的抽屉里一阵乱翻，终于让他找到了户口本。
妈看着他，铁青着脸走到他面前凑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爸爸拿户口的手松了，颓然地埋下了头。
“怎么回事，你父亲不给你办了。呵呵，你家里真奇怪哈。”茂雷凑近我的耳朵说。
“这就是我的命运，小时候她对我更坏。”我咬牙切齿地说。
“难道她……嗯嗯……”茂雷看到我的脸色变了，留住了后面的话。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项链，衣兰很喜欢，所以我要满足她。因为她喜欢，所以才换来你的生存条件，其实项链对你是无用之物。”妈重新坐回到长木椅上气定神闲地问。
“我要考虑。”我咬着下唇说。
“考虑，最多十分钟。”
我看着茂雷，有些无措。但我没有忘掉书上的理论，生存是第一要务。
“暂时。”茂雷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有个前提条件，项链是知青刘玲的，她生前托我保管，她告诉我，若干年后或许有人来找她，那时希望我把它还给来人。所以只要没人来认，姐就可以拥有，一旦有人来认，就必须物归原主。”
“什么？生前，难道她死了，这个吊坠里的人都死了。你一天挂两个死人像在身上？”妈惊得跳了起来。
“反正刘玲是死了，就是那个年轻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好朋友的像挂在身上有什么不妥。”见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我不屑地说。
“衣天树把照片取出来。”妈把项链扔给爸爸命令道。
爸爸小心地打开盖子，他一下惊呆了。“你认识？”妈看他变脸变色的样子问道。
“哦，没，不认识。”爸爸的心里犹如惊涛骇浪，这不是当年学院里的院花秦丽吗？她出事了？刘奇出事了？他们的女儿死了。他的思想在飞快运转，手里显得特别笨拙。取了半天都没把像片取出来。
“还没取出来吗？给我，不取，直接毁掉，在水里泡烂了挖出来就行了。”说着话妈就要去拿爸爸手上的项链。
“我来取，我要像片。”我急得推了茂雷一把。茂雷从爸爸手里接过项链三下两下就取了出来。
“既然达成了协议，项链我就给兰兰送去了。晚饭你们自己做。”妈拿着项链就走。也没理会爸爸发呆的样子。
“爸，爸。”我喊了几声，爸爸才从呆滞中醒过来。“什么事？”他望着我问。
“你认识她们？”我肯定地问。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秦丽，她女儿死了吗？”他关心地问。
“死了两年。你和她妈很熟吗？”
“还行吧。她父亲刘奇和我都是很好的朋友。”
“刘玲是重庆知青。伯父你以前在重庆读书。”茂雷插了一句。
“爸，还没煮饭，都快七点了。”弟弟一进屋就闹着要吃饭。
“我明天回部队。你考虑考虑，我做你男朋友合格不，同意，我就争取转业回临江。不管你同不同意和我处对象，我父亲都会帮你解决工作。有空到我家去，这是我家的地址。”茂雷说完递了信封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