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殒命风雪夜
爸爸没有等到半年就出事了。2010年1月26日午后我和茂雷刚躺下电话响了：“衣依，你爸昨晚不见了，我找遍了他的朋友家和他常去的地方，都没有人，早晨去报警，警察说没到24小时不能备案，我，我找会莲，会莲叫我赶紧给你和衣俊打电话。这，这么冷的天……呜呜呜她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听了她的话，我的头都快炸了。思索了片刻给佩玉我拔了佩玉的电话。潜意识感觉她有重要的信息给我。
“佩玉，佩玉你在餐馆里昨天见到我爸爸没有？”“昨天没看到，上周见你家保姆和你爸穿得厚厚地一大早就在我们餐馆里吃了早饭，打出租车出去了，我还特别问你爸到哪里去，这么冷的天。他说到，到什么清风镇，对清风镇好像你当知青那个地方。你爸爸怎么了？”佩玉惊奇地问。
“他失踪了。”我干脆地答了一句放下电话就准备回临江。茂雷已经做好了回临江的准备。
“先到临江师范家中问清楚会仙事前发生了什么事，再做打算。去接衣俊吗？”茂雷握着方向盘问。
“当然。”我紧了紧白色羊绒长围巾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飞片轻声答道。作为儿子当然应该寻找失踪的父亲。
“会仙，爸爸这些日子有什么反常行为吗？”衣俊盯着会仙问。
“嗯，上周他说去给一个亲人扫墓，专门叫我准备了刀头肉和一些糕点，哦，还买了一大把腊梅。还有，还有……”说到这里她扭捏地看着我不说下文。
“说呀，还有什么?快说！”衣俊气恼地催促。
“就是在坟前烧了衣依姐几张照片，嘴里不知说了些啥？他叫我在一边等他。”
“后来呢？后来这几天他又干了些啥？”我着急地问。
这几天他都关了门在他书房里写写画画，让我不要管他。昨天晚上我，我有事回家了，晚上十二点时我才回来。书房里的灯熄了，我以为他睡了。悄悄打开他的卧室看，他没在卧室。我以为他在上卫生间，等我洗漱完了，再去看你爸，卫生间里也没人，我才有些着急，把屋子找遍了都没找到他。那时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风也吹得紧，所以我，我就没去找。心想这么冷的天，他也许到朋友家玩去了。”会仙吓得脸色苍白。衣俊的拳头握得骨骨做响。我按住了衣俊说“我知道在哪里，清风镇镇东头坟地。”那是黄莲的坟，黄秋菊和吴老师曾经强迫我给她跪拜过。
“你说在清风镇，那天扫墓的地方。那地方好远的，走路走不拢。”会仙看着我不相信地说。
我不理会仙，催促茂雷快开车。
雪停了，风也住了，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白色的雪原，铅灰色的天际被一朵白云从中划开，渐渐地蓝色替代了铅灰。西边一个红色的火球出现在天际边……
“太阳，太阳出来了。这天气好怪。这会还出太阳。”会仙指着西边天际的落日感叹。
“看……”衣俊指着黄莲墓前盘着腿，双手合十的雪人叫了起来。我们慌忙下车。我冲向雪人，“爸，爸……”我一眼看到雪人脸上专属于爸爸的眉毛，不由得惨然大叫。衣俊一下扑在雪人身上，企图用自己的体温融化爸爸身上的冰雪。但是他扑得太急，竟然把爸爸扑翻在地。爸爸双手合十紧挨鼻尖，紧闭着双眼。
会仙吓呆了，扑上前用手使劲擦去爸爸身上的冰雪，夕阳斜斜地洒在地上，我们身上，爸爸身上……爸爸身上的冰开始融化……
爸爸是被雪冻死的，他已经僵硬了，合十的手里捧着一个金色的像钩子又像钥匙的东西。
“会仙，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你不知道吗？”衣俊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焰来了。
“嘿，嘿，我只是一个保姆，主人干什么需要我同意吗？他可以支配我，我不能支配他。”会仙清了清喉舌，拉了拉脖子上的花围巾，看着我们理直气壮地说。
“你还有理了，啪、啪……”衣俊气得冲上前就给了会仙两个耳光。我上前拉开了会仙。平静地对茂雷说“打110”。茂雷不解地问“人都死了，110来救人吗？”
“不然呢？殡仪馆火花尸体是要手续的，死因是什么？除非有医院证明才火花，否则麻烦不断……。”
“爸爸的死因本来就有问题，我建议报案……”衣俊指着会仙说道。刘慧接口说“一个82岁的老人怎么会走到距家几十里地的坟地来死，确实值得怀疑，我也赞成报案。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衣依姐，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上周他叫我陪他扫了墓，回家后，他就神神叨叨地在书房里倒腾，个性也变了，我怕给你们说了，让我回去，就挣不到这个钱，所以……所以……”会仙这时才感到了害怕。
“清者自清，报案吧。警察会问你。请你把家门钥匙还给我们。”我看了眼会仙，心里对她涌起一阵反感，见了父亲这么悲惨的死去，她竟然没有一点悲伤之情。一心只想为自己的失责开脱。
在警察局我们签了尸检同意书，会仙被当场扣在警察局。
回到爸爸的家里，我们都感到疲惫。茂雷提议大家短暂休息半小时再说。刘慧害怕住死人的房间，所以她和衣俊选了会仙的屋子，我和茂雷住在爸爸的房间里。
“衣依，会仙为什么要害你爸？”一进卧室茂雷就会。
“唉，不知道。这几年家里接连不断地出事，心里感到恐惧。姐自杀了，是因为不自杀她会坐牢，会枪毙，同样是死，所以她选择了自杀。妈呢？说什么意外落水，不过是托词，她的遗书说明了一切。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是谋杀，只是谋杀的对象是自己而已。为什么佛教说自杀是罪孽……”
“嘿，扯那么远干啥？说眼前的事，什么原因导致的死亡，明天就有结果。后续你们打算怎么办？是捐献遗体、抛洒骨灰还是向正常人一样，办丧事、买公墓，方便祭奠。”茂雷不管我的情绪直达重点。他总是这样务实，从来没有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