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南瑾秀轻轻地点了点江琉璃。
江琉璃低头看去,南瑾秀的手指白皙柔嫩,好似发着光,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江琉璃耳边响起:“小和尚,有慧心是不是说,你是天生的和尚呀?”
“呃……”南瑾秀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江琉璃有些发懵,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却说不出来。
江琉璃有些不由自主的看向南瑾秀。
南瑾秀小小的双手托着腮正认真的看着江琉璃,脸上是好奇的神情。
大大的眼睛闪着莹莹的光,仿佛雨后的清空,清澈、剔透似明珠,灵动秀美至极。
原本想要问南瑾秀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的江琉璃,有些讷讷地说:“或许是吧,师父一直说我是天生的佛陀。”
两个小家伙在一边说话,云华和玄空亦是开始交谈。
和煦的阳光从竹屋的窗户中透过,整个屋中都显得亮堂,好似屋内的气氛。
老友重逢,纵然是玄空和云华这等大神通者,亦是从心底深处透出喜悦。
“玄空,九幽一行之后,你我也有八百年未见了。”云华柔柔撩起一缕发丝挂在耳后,笑吟吟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你联系我?”
玄空神情微变,低了低头,拈花之手骤然握紧。
他轻呼一口气道:“云华师妹,那个东西,出来了。”
话音刚落,云华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
眼底的笑意瞬间化为万载寒冰,整个屋中的温度,骤然变得极冷,仿佛数九寒天一般。
江琉璃和南瑾秀猛然打了一个寒战,停下了交谈,有些害怕的看向云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地收敛自己的情绪波动。
屋内的温度迅速的恢复正常,好似先前的一幕不曾存在过一般。
她的眉尖微微挑起,一缕复杂的神情出现在云华脸上,似笑非笑,看起来颇为怪异。
“堂堂大教佛门子弟,证就菩萨果位,竟然有如此深的执念,说出去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面对云华略显刻薄的讥讽之语,玄空神情平静,仿佛云华说的并不是他一般,只是双手合十,轻颂一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眼见玄空这幅模样,云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刚来时的好心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琉璃师侄,你带着秀儿逛一逛这江秀山,师叔和你师父有些正事要商谈。”云华对着江琉璃柔声道。
江琉璃有些失措的看向自己的师父,就看见玄空冲着他点点头,示意他听从云华的话,先行带着南瑾秀离开。
江琉璃和南瑾秀对视一眼,合身而起,稍微整理了一下端坐之时略显褶皱的衣裳,然后躬身行礼。
“师父(师尊),云华师叔(玄空师伯),琉璃(秀秀)先行退下了。”
两人说完便直身而起,径直向外走去,屋里的气氛不太正常,两人虽然小,却也能感受的到。
“砰!”
竹屋的内室之中,只剩下了玄空和云华二人,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云华渐渐平静下来,冷声问道:“那个东西,出现在九幽哪里?”
“九幽之底,归墟神藏!”
云华的脸骤然变得煞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玄空,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玄空你疯了吗?归墟那种地方你都敢去,你真以为你的菩萨金身无物可破吗?你会死在里面的!”
云华根本没想到玄空居然要去归墟,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对玄空冷言冷语,只能激烈的表达自己反对的态度。
“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归墟那种地方,纵然是道祖、世尊,也不一定能安然而返,你虽然功参造化,菩萨果位大成,但是归墟绝对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云华的神情有些激动,来时的那股青莲般的淡然之意,彻底消失不见。
看着神情激动的云华,玄空一言不发,一直等到云华略显平静之后,才开口轻声说道:“云华师妹,两千年了。”
“明心见性,成就如来。两千年来,我始终过不去。你我都清楚为什么,你要我放下,我却是万万不敢。”
玄空闭上双眼,手中的佛珠却是越转越快,声音也越来越急,“上个月我得到了这个消息,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劫难,这就是我的命!与我连接在一起,不可剥离!”
玄空骤然睁开双眼,一道璀璨的光从眼中闪过,他的脸上是异常认真的神情:“我要亲手杀死它。”
“哪怕是死?”云华并没有被玄空说服,依旧冷声问道。
“哪怕是死!”玄空回答得斩钉截铁。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还叫本座来做什么?”云华心绪难平,甚至直接开始自称本座,大有和玄空割袍断交之势。
玄空深知云华为人,并没有在意,柔声说道:“云华师妹,前往归墟,我意已决。但我有一人却是却是放心不下,想请你代为照料。”
云华转头向外看去,目光仿佛穿透群山,落在江琉璃身上,“琉璃?”
“是。”玄空看向江琉璃,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琉璃是个好孩子。”
“玄空菩萨的弟子,琉璃好福气。”
“不。”玄空摇摇头,“我虽然将一身所学尽数传与他,他也叫我一声师父,但并没有收他入我门庭。”
这倒是完全出乎云华意料,又想起先前玄空所说,江琉璃与佛门无缘之语,不禁心中疑惑。
玄空沉吟一下,开口道:“琉璃是我捡到的弃婴,天生琉璃之体,又有慧心,本是天生的佛门中人,但我稍一推算,便得知琉璃与我佛门之道不合。”
“强度入门,恐有灾祸。”
玄空望向云华,“你我相交已久,我便想让琉璃拜入你的门庭。”
云华眉尖微蹙,“琉璃天资卓绝,这等好弟子拜入我的门庭,我自然欣喜。只是你……”
云华终究是担忧之心占据上风,“你这等托付后事之举,让我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