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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放烟花

放寒假了,又过年了,转眼又是元宵节。

想起去年我们一起吃汤圆,那会儿多热闹,可今年呢,除了苏暖年,大家都有事在忙。七七和杜凯在俱乐部和那里的人过节,姚依依回老家了,夏宇天也不知在忙什么。

苏暖年煮了汤圆,没人动。我说:“暖暖,我们在这个家里过了十一个春节,为了记念这不之不易的十一个年头,我们去放烟花吧。”明天,就要跟这里道永别了,物品都收拾好了,留下的只有两颗不舍的心。

这个城市里那些当官的说,空气污染太严重了,过节都不让放烟花的,可今年,我们也要破例了。

苏暖年抱着一大把烟花在屋外的空地上放,我们笑着跑着,将所有的泪水与不舍都随着烟花冲上天,然后灰飞烟灭。

我想,童话故事里所说的,将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挖个坑埋着,人就可以忘掉一切的不愉快,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多好。那我肯定会将那些烦恼装进烟花了,让那些不愉快跟着烟花去陪上帝他老人家。

玩累了,苏暖年牵着我的手,说:“兰青,我们回家。”

“回家?我哪还有家?”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们要好好的。”

……

又开学了,一个春节过后,我总感觉同学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仔细一看,又看不出什么,该说的说,该笑的笑。

直到那天,同学说:“兰青,我看到夏宇天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在一起,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呢。”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我毫不在意的说:“我知道啊,那个女生我认识,是夏宇天的妹妹呢。”

同学失望的走开了,没听到想听的八卦,没看到我伤心欲绝的样子,她能开心么?

出了校门,向左走,走过两条小巷,那里有一条步行街。情人节到了,街上相偎的情侣越来越多,捧着男朋友送的玫瑰花,我想她们一定很得意吧,不然看我的眼神不会那么充满同情。

我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唯一一个情人节就是在这条街和夏宇天过的,那天我们手牵着手,从街头走到街尾,从街尾走到街头,连卖花的小妹都用那种不解的眼神看着我们。虽然恋爱中的男女很傻,虽然恋爱中的男女喜欢压马路,虽然恋爱中的男女喜欢独处,但是也不必在同一条街来来回回走过好几十遍啊,也不必在下雨天连伞都不撑一把啊。

瞧瞧,那会儿咱有多引人注意,连看多了情侣的卖花小妹都记住咱们了。

再向前走,转角处有家小餐馆,不过我从来没去过。

今天,我却想进去看看。

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店里很冷清地,隔老远便看到老板娘盯着墙头的彩色电视,看着无聊的韩剧。我走了进去,冲老板娘甜甜地笑着:“阿姨,现在有饭吃吗?”

老板娘笑呵呵道:“小妹妹,我这里是开饭店的,肯定有饭吃。”

我说:“阿姨,那麻烦你帮我弄个芹菜炒牛肉吧。”

“好的,你等等啊,阿姨亲自给你炒。”说着扭着有点胖胖的身子进了厨房。

菜一上桌,我捧着碗坐到那老板娘身说,笑道:“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跟我妈妈做的一样。”

老板娘说:“小姑娘嘴巴真甜,喜欢吃就天天来吧,以后阿姨都亲自做给你吃。”

我用力地点点头。

结帐时,我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我身上没带钱。”

老板娘用犀利的眼神将我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然后又笑咪咪的说:“小姑娘,你没哄阿姨吧?”

我摇摇头,用比珍珠还真的表情说:“阿姨,我身上真的没带钱。”

“真的没带着?”老板娘的脸上的表情已转为疑惑。

我点点头,虽然身上带着钱包,虽然钱包里还有几张大纱,可我就是不想买单。

“真的没带?”老板娘的声音已经有点冷意了。我想,老板娘真行,同样一句话就可以让她脸上的表情转变好多次。

我还是点点头,我今天一定不会买单的。

老板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起威力无比的狮子吼:“滚。”

我“深情”地看了一眼老板娘:“阿姨,我真走了?”

“滚!”她手中的笔飞了出来。

我说:“阿姨,我以后还能天天来不?”

“滚。”老板娘手中的点菜单又飞了出来。

其实,我真的还要到这里来吃饭的,而且也绝对不会不买单。可为什么老板娘会那么的不欢迎呢?费解。

就这样,我白吃了一顿饭,还能全身而退的走出那个小餐馆。

瞧瞧,我是不是人见人爱?连那个出了名的势利眼的老板娘都白给我一顿饭吃。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不爱我?

我再向前走,还没走到目的地,就接到苏暖年的电话,他说:“兰青,你在哪?快点到逝放来,七七和杜凯吵起来了。”

匆匆赶到逝放时,一群人都坐在那间不对外开放的包厢里,杜凯在喝酒,七七在哭泣。

我问苏暖年:“发生什么事了?”

苏暖年不说话,我又问杜凯,杜凯也不说话,我站在大厅里吼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什么都不说,那还叫我过来干什么?”

七七一甩茶几上的酒瓶,将酒瓶甩的粉碎,她看也不看一眼,站起来大声说道:“有什么不好说的,杜凯这个王八蛋拿店里的钱在外面养女人。”

我不可至信的看着依旧在喝酒的杜凯,抓住他的衣领,颤声问道:“杜凯,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七七虽然比我还要小,可她却如我的姐姐一样,他与苏暖年都是我在这世上不可失去的两个亲人,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受伤害了。

“是真的又怎么样?不是真的又能怎么样?”杜凯挥开我的手,我不小心跄踉几步,差点摔倒,苏暖年手疾眼快,连忙扶着我。

七七吸吸鼻子,平静道:“兰青,别伤心了,今天早上我看到他和那个女的从宾馆里出来的。”

七七的一句话打破了我最后的希望,看到七七努力假装平静却日渐忧伤的眸子,我的心越发的难受。

何时,那个天天嚷着我长得不漂亮的七七一去不返?

何时,那个假装嫉妒我有帅哥青睐的七七一去不返?

何时,那个不开心就骑着摩托车飞车的七七一去不返?

我说:“七七,对不起。”我被人欺负,她总会不顾一切的帮我讨回,而今天看着她难过,我却无能为力,就像当初看着艾米跳楼,我抓住的却是一把空气。

七七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摇着头说:“没关系的兰青,我不伤心,我不伤心……”真的不伤心么?为什么眼泪就像锈死的水龙头,关也关不住?

杜凯在那边冷笑:“兰青,你有空操心你的小姐妹七七,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听说夏宇天身边跟着一个特有钱的妞。”

他的话一说完,苏暖年就扑过去,一拳揍在他下巴上,怒吼道:“杜凯,喝醉了就别乱说话。”

杜凯一把将苏暖年推翻在地,不顾嘴角已流出了血丝,继续冷笑:“苏暖年,你别在这装好人,谁不知道你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我……”

“嘭……”

世界就此安静了,不顾包厢那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眼神,我扔掉手中的半截啤酒瓶,看着杜凯慢慢倒在沙发上,冷眼道:“他醉了,胡言乱语的,让他好好休息。”

苏暖年走过来,问道:“兰青,你没事吧?”

我扬起国色天香的笑,摇头道:“没事。”

七七来扶我,我摆摆手,说道:“我出去走走,别担心。”

外面,阳光灿烂,是个追寻记忆的好天气,可是为什么要叫我来一趟逝放?为什么又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夏宇天不要我了?

我努力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明白,想趁着这个难得好好天气,好好的再走一次夏宇天的自行车和我的白色裙子飘过的大街小巷,然后再大声地告诉夏宇天,你兰青姐不爱你了。

我明明很成功的,那条街是夏宇天带我走过的。那个餐馆虽然夏宇天没带我去过,可是那是他家啊,那个老板娘是他妈妈。

瞧,我虽没表明身份,可他妈都喜欢我了,还像家人一样给我弄饭吃,不用我买单的。

可是,杜凯,为什么这个机会你都要帮我打碎?

我也有我的骄傲啊!

我没再去夏宇天带我去的那个公园,也没再去夏宇天第一次说爱我的广场,我去了那个新开发的富人区。

凭着国色开香的笑,我说服了门口的保安大哥,站在一幢漂亮的别墅前,随手拿起一块砖,砸在那别墅的玻璃窗上。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大妈,她凶神恶煞的问道:“小姑娘,是你在砸我们家的窗户。”

我点点头,特好心的解释:“是在那里拿的砖头。”说着,还指了指角落里散放着的几块砖。

“你……你……你哪家的孩子,信不信我叫保安来把你抓到警察局去?”看来大妈被我气地不轻,话都说的结巴了。

我说:“阿姨,我是我家的孩子,我是来找吴彩莲的。”

大妈疑惑道:“你是来找我家大小姐的?那你怎么不按门铃?”

我说:“按门铃很麻烦的。”

大妈咬牙切齿说:“你是我家大小姐的朋友,那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家大小姐啊,为什么偏偏要砸窗户啊?”

我估摸着:这个大妈肯定很懒,我不就是砸了一块玻璃让她多打扫一下嘛,用得着拿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我么?

我说:“我不认识你家大小姐,不知道她电话号码。”

大妈又凶相毕露:“不认识你找她干吗?”

我说:“阿姨,你别生气,你告诉吴彩莲,刘兰青找她,她会出来的。”

大妈走了,不一会儿一个衣襟偏偏的姑娘站在我面前,乌黑的头发、高挑的身材、大大眼睛、圆圆的脸蛋。

我想,夏宇天真他娘的祖坟冒青烟,这种美女都能泡得到。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唉,哪个女孩给她比,哪个女孩找自卑。

她据傲的看着我,不屑道:“你是刘兰青?你找我?”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

她说:“什么事啊?”

我说:“帮我告诉夏宇天,我不爱他了。”

吴彩莲看白痴似的看着我:“夏宇天现在是我男朋友,他早就不爱你了。”

我说:“你是他女朋友?他爱你么?”

她骄傲地说:“只要我家公司没破产,他都会爱着我。以他的内才和我家的钱财,让他出国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我知道,夏宇天虽然是问题学生,但是他也很好学的,在那次去“黄金屋”挑选学习资料就能看得出来。

我说:“吴彩莲,那你应该对他很好吧?”

她点点头:“我家人很欣赏他的,你对他死心吧,他很聪明的,不会放个这个机会再和你在一起了。”

我说:“那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有些东西要还给他。”

吴彩莲看了我一眼,思索半响,说:“好。”

我估摸着,她肯定以为我对夏宇天余情未了,又想看着我自找自卑吧。

我却迅速出手,用尽全力一拳打在吴彩莲的肚子上,不顾她捂着肚子,吃痛、惊愕过后又要吃了我的表情,我学着七七般的斯条慢理说:“吴彩莲,你一定很爱很爱夏宇天吧,这一拳本来想打在他身上的,可是我又怕打伤打痛他,所以你替他受了吧。”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吴彩莲还在痛的直哼哼,我停住脚步,却背对着吴彩莲,大声说:“你告诉夏宇天,刘兰青曾爱过他,现在不爱了。”

看,夏宇天,我以前真的真的很爱你,就连知道那次在巷子里被黄毛带人群殴都是你早就安排好了,我都假装让自己不知道。

看,夏宇天,我以前真的真的很爱你,爱屋及乌,就连你新女朋友的家都打听清楚了。

看,夏宇天,我以前真的真的很爱你,不然不会在你抛弃我之后,我还舍不得让你痛。

看,夏宇天,我以前真的真的很爱你,就连现在嘴里说着不爱你了,可心却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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