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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块钱的问题 (2)

是了,这是妈妈做饭的小秘密。只是我上一次吃到她做的饭菜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不记得了,真的好久了。她偶尔回家一趟都是走马观花,来去匆匆,仿佛这个名义上的家只是间宾馆,实在没地方去了,才会去住一晚。

“兰青,有件事要和你商量。”苏暖年见我望着餐桌发呆,他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什么事?”

“说了你不许哭鼻子,也不能生气。”苏暖年这小子向我要保证了。

“好。”

“爸爸妈妈刚来电话说,我们高中要在这个城市上了,那边……那边安排不了。”

“我知道了,吃饭。”说着便端起桌上那碗白米饭,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塞。

我的举动吓到了苏暖年:“兰青,你还好吧?真的没生气?”语气带着极度地不相信。

相处十年,苏暖年很了解我,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爆走,就像他刚来时那样,站着打不着,跳起都会抓他一下。

但是,这次我真的没生气,因为我气不出来了,所以我朝苏暖年轻松一笑:“安啦,我很好。”

爸妈在另一个城市做生意,每年开学他们都会说把我们接过去,十年了,我却还是没能离开这个城市。虽然有人说谎言听多了也会当真,当他们给了我十万的“巨款”时,我便知道了这次的谎言还会是谎言。所以我没生气,我真的没生气。可为什么嘴里喷香的白米饭我却味同嚼蜡?

慌忙将头转向电视机,屏幕上张铁林扮的乾隆抱着林心如演的紫薇,撕心裂肺冲下面的人群吼:太医,太医,快来救救我女儿……

泪,又是止不住往下掉,TNND琼瑶姨,你丫的就会赚眼泪钱。

……

开学之后,是长达一星期的军训。太阳尽职尽责的守着自己的岗位,充分发挥自己的光和热,一点儿也没有偷懒的打算。

我悠闲地坐在操场旁的小卖部里,一边卖力挖着手中的冰激凌一边给对面操场上练习立正稍息齐步走的同志们加油助威。

终于,军训的教练看不过去了,走过来冲我叫道:“同学,你哪个班的?”

我扬起国色天香的笑:“报告教官,我是高一新生。”

“那你怎么不参加军训?”

“回教官,我适合当后勤人员,帮同志们加油助威。”

我想,那教官肯定是气极了,因为我看到他的大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漆黑的眉毛紧紧地聚拢在黑的像南非土著人似的脸上,眼里冒着小火苗。我怕他将那碗口大的拳头砸到我身上,所以连忙把我那最亲爱的冰激凌递到他面前,说:“教官,您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同志们还等着您呢。”

然后,教官真的没生气了,他大手一挥就把我拎小鸡仔似的拎到群众队伍里,跟着部队转圈圈。

第二天的军训我不敢再偷懒,因为那个教官对我特照顾,害我在立正时尽管骄阳似火,我都意志坚定的一动不动,就跟那狂风暴雨中的木头人似的。但是木头人也有是需要休息的,所以到太阳正毒辣时,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醒来的,睁开双眼除了满眼的白还有苏暖年和七七那两张满是悲伤的脸,我想:这两人怎么啦?不会是我得了什么绝症,医生下病危通知书了吧?

“七七、暖暖,我还有多少日子?说吧,我扛得住。”我正义凛然地开口。

七七将眼一横,道:“你小样就得瑟吧?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和杜凯好上了?”

“杜凯?谁?”将目光转向苏暖年,苏暖年也正眼巴巴地看着说,看来也想从我嘴里探出什么惊天新闻。

七七却狞笑着向我扑来,她逼问:“你真的不知道谁是杜凯?”

我老实的点点头,天地可鉴,我真的不知道杜凯是哪位老人家。

七七又一次用那箭一样的利眼将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仔细,然后捶胸长嚎:“刘兰青,你丫的要长像没长像,要胸没胸的凭什么总能得到帅哥的青睐?”

一听这话我急了,一把将苏暖年的衣领扣住,凶巴巴的问:“说,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杜凯的将我背到医务室来的?”这事我是有经验的,我与七七是初中同学,确切地说是初三那年她转到我们学校的,一次体育课上我也晕倒了,然后班里那个叫啥啥啥的、长得最帅的男生将我背到医务室。为此,那个垂涎此男多时的七七整整十天没理我。真是冤死我了,人家只是见我晕了好心借个背嘛,这不,我连那人叫什么都忘了。

幸好,苏暖年摇摇头。

我满意地松开手,正想对七七表明心迹,说点“以后遇到帅哥美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最亲爱的七七”如此之类的话时,苏暖年缓缓地开口了:“杜凯是将你抱上来的。”

苏暖年此话一出,我就知道那个叫杜凯同学的帅的没天理,而七七此刻也肯定恨死我了,因为她正用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着我。

我将松开的手又一次掐在苏暖年的脖子上,瞪着眼吼道:“当时你干吗去了?为什么还让别人来抱你最亲爱的妹妹?”

苏暖年那个委屈啊,动动嘴皮想为自己辩论点什么时,医务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女护士,此女一进来便放开嗓门吼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医务室,不是菜市场。”

我掏了掏被震聋的耳朵,立马换上国色天香的笑:“姐姐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在学校谁都能得罪,但就是不能得罪医务室的人,这点我可是深有体会的。想当年我上中学时无意中言语上得罪一位胖护士,那个护士可真狠,后来学校体检要抽血化验,她狠狠地抽了我半针筒的血,而且还是用那种特大号的针筒。

如果将医生护士比做白衣天使,我想那个胖护士一定是个胖天使,就是因为太胖了,所以才从天上摔了下来,变成了恶魔。

那个护士姐姐紧绷的脸微微松动一下,语气也柔了不少:“刘兰青,你只是中暑了,天气热注意多喝点水,你可以去上课了。”

本来我还想在那间医务室多待一会儿的,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我再待也不好意思了,所以便与苏暖年、七七一起离开。

刚到操场便见一男生迎面走来,对着我露出八颗牙齿,笑得比见了国家主席还灿烂。

我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再将记忆从小翻到大,就是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人。正想问问苏暖年认不认识他时,七七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是杜凯。”

哦,明白了,难怪七七会那么不甘心。只见杜凯那厮长得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的,在情窦初开的女生中,他还真是位少见的白马王子。可在七七眼中,我,刘兰青,只配得到那些长得像月球表面那么寒碜的男同学的青睐。

谁让我无胸无长像来着。

我也笑着迎了上去,还未来得及开口,杜凯那小子张口就道:“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我条件反射的回答,但话一出口我就愣了,我俩的对话是不是弄反了?好像我要说的是他说的那句?

然后便看到七七和苏暖年很没形象地大笑。良久,两人止住笑,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脑袋被门夹了。”

不知他们说的是谁,反正我不会承认他们是在说我。

但在杜凯的下一句话中,我听出了他们是在说杜凯那厮。

他说:“同学,为了庆祝你大难不死,我请你们吃饭吧。”

那语气好像我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劫,差点死于非命似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七七和苏暖年,他们也正在看我,然后我们三人突然昂天大笑,就如三棵长在风中的狗尾巴草。

杜凯纳闷地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怎么啦?”

“你脑袋被门夹了。”三人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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