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靠在床上,松软的大靠枕,和柔暖的被子,乃至床边坐着的这个男人,都带给了她心里浓浓的暖意。
“来,再喝两口就喝完了。”陈振轩将手里的勺子轻柔地送进李氏的嘴里。又拿了松江棉做的手帕,轻轻地为李氏擦了擦嘴角。
“阿轩,谢谢你!”李氏握住了陈振轩的手。
“傻子,喂个药也要跟我道谢。”陈振轩朝李氏温柔一笑。
“阿轩,你知道我想谢你的,不是这个”李氏柔柔地看着陈振轩:“阿轩,你为我做了全天下男子都做不了的事,我心里对你,有太多的感激,却有更多的愧疚…”李氏哽咽:“你为我欺骗了全天下,成了不忠不孝的人!阿轩,是我对不起你!”
“阿雅,你不必这样!”陈振轩伸手替李氏擦掉眼泪,“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从来都不愿意为了所谓的子嗣而去亲近其他女人。既然如此,如今这般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阿轩…”李氏黯然泪下。
“阿雅,嫁给我这些年,委屈你了。娘这些年处处为难你,我都看在眼里。在你血崩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发誓,若是上天怜悯,你能继续留着我身边,将来我必不让你受任何委屈,即便是娘也不行!”陈振轩将李氏揽入怀中:“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就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阿轩,谢谢你!”李氏伸手擦干眼泪:“这些天我都是昏昏沉沉,还没好好看看我们的孩子。”
陈振轩将李氏放回床上,细细的盖好被子,吩咐下人将孩子抱过来。
不一会儿,产婆钱氏,如今已经是国公府大少爷屋里管事妈妈了,就将孩子抱了过来,递给了陈振轩。
陈振轩接过孩子,示意钱妈妈退下。
小小的孩子裹在红色的襁褓里,睡的正香,神态很少恬静。小脸红红的,五官还没有长开,但看得出来,鼻子高挺,头发乌黑,嘴角还冒着一个小泡泡,是个干净漂亮的孩子。
李氏撑起身体,陈振轩连忙将孩子递了过去,“你快躺好,刘太医说了,你这次死里还生,元气大伤,可得精心调养。”
李氏迫不及待地接过孩子,心想,就是这个孩子,盼了这么多年,几乎赔进了性命,才有的孩子。
李氏心里想着,却没有一点点的不快,只觉得心里瞬间被填满了,各种滋味,是喜悦,是甜蜜,夹杂着一点点的酸涩。她再也忍不住,不由附身,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孩子的小脸颊。
柔暖的触感顿时让李氏眼角一酸,泪盈眼眶。被打扰了睡眠的孩子不满地嘟了嘟嘴,转个头又沉沉睡去。
“很有趣是吧?”陈振轩望着眉梢温柔如水的李氏,笑道:“是个乖孩子,吃饱了就睡,一点都不闹腾。”
李氏轻轻地把孩子放到床上,:“阿轩,你可给孩子起了名?”
“之前我们不是商量过,如果是个儿子就叫文宁,如果是个女儿就叫温宁。”陈振轩看向孩子:“我已经在族谱上写下了陈文宁!”
“阿轩…”
陈振轩挥手止住了李氏:“此事已经无可更改了,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我们的文宁。今后我也会一步步从朝堂退下,做个闲散勋贵,这样我们的文宁就不会惹人注意了。我也可好好的在家陪伴你们。”
“谢谢你,阿轩,你为了我们付出太多了…”李氏哽咽道。
“阿雅,不必再向我道谢,也不必心怀愧疚。”陈振轩心疼的为李氏揩干眼泪:“这是我心所愿!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好身体,长长久久地陪伴我和文宁。”
“嗯。”
太夫人的慈和堂里,太夫人正和赵妈妈闲话。
“李氏倒是一个有福气的,总算给我们陈家添了个男丁。”太夫人喝了一口参茶,享受的眯着眼睛。跪在一旁的丫头轻柔地为她捏腿,陪坐在脚踏上的赵妈妈笑道:“这也是太夫人您的福气,可算是添了男孙,咱国公府也算了后继有人了!”
“唉,这国公被李氏迷的团团转,若是当初不娶李氏进门,现在恐怕早就儿孙满堂了!”太夫人叹道。
“这好事不怕晚,夫人前几年没有消息,现在既然开了头,想必将来定会多生多养,给您添一堆孙儿呢!”赵妈妈陪笑道。
“哼,当初那多名门闺秀,娶了哪个回来不比她强,真不知国公到底看中她哪里!”太夫人叹道:“这些年,我看她,这是越看心里越憋屈!当初要不是老国公,我怎么会同意让她进门!”
“您现在可是老太君了,何必与小辈置气。”赵妈妈小心翼翼地劝道:“这媳妇,您愿意多看,就让她在身前尽尽孝,不愿意多看,就免了她晨昏定省。您再不乐意,可架不住国公喜欢啊。”
“也就你仗着从小服侍我的情分上,敢这样说话。”太夫人戳了戳赵妈妈的额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就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你说为了她,国公跟我闹了多少次。”
“你说李氏一向体弱,当时生产也不算顺当,这么就让她挺了过来…”眼看太夫人越说越不着边,赵妈妈赶紧打断她,:“刚刚我去看了咱大少爷,小小的人,长的可精神了,两只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头发乌油油的,鼻子又高又挺,跟咱国公爷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想到刚出生的小孙子,太夫人脸上到底露出来一丝喜色:“这倒是,我看这孩子额头宽宽的,鼻梁高高的,是个有福气的!”想想又说:“按我说,这次洗三礼就是太寒碜了,偏生国公说李氏刚生完孩子,怕吵,就请了至亲。这满月礼和白日礼可不能让国公管,必得大办才好!”
“是,听您的!”好不容易把话转开,赵妈妈可不敢再逆了太夫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