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中山侯府,陈振轩自是被请去外院与中山侯并中山侯世子讲话,太夫人与李氏并小文宁则坐上了内院的代步小轿,往中山侯夫人处去了。
中山侯共有五子二女,其中二女并中山侯世子是中山侯夫人嫡出,中山侯世子长姐早已出阁多年,随夫外放,倒是有十数年未曾归京,二姐少年早夭,庶出的四个兄弟,也夭亡了两个,如今府里只余长兄大少爷与幼弟五少爷。
此时中山侯夫人与中山侯世子夫人,并大少夫人,五少夫人,得了消息,早已等在门口迎太夫人。
几人下了轿,太夫人就拉了中山侯夫人的手,两人行了一个平礼:“劳亲家太太久等了!”李氏与陈文宁各自上前给中山侯夫人问安,众女眷又各自见礼,陈文宁又给各位长辈请安问好,一阵忙乱,众人才进了屋。
中山侯夫人拉了太夫人坐了上首,笑道:“小孩子家家散生,倒惊动了亲家夫人!”
“这可见是太夫人疼我们承欢了!”五少夫人捂嘴笑道。
“我们承欢也是可人疼,我们这些做伯母婶婶的,都恨不得当做眼珠子来爱,更不要说太夫人了!”大少夫人也道。
“可不是!这么大的孩子,就懂事体贴的不得了!”中山侯夫人说着,拉了拉太夫人的手:“也是托您的福!”言中对中山侯世子夫人的满意简直要溢了出来。
太夫人难免有几分得意,却仍道:“是您调教的好!”
“今日也只请了几家至亲,您就在这随我摸摸骨牌!”中山侯夫人说着,就打发中山侯世子夫人去料理宴请,留了大少夫人和五少夫人作陪。又打发陈文宁:“好孩子,快去找你表兄弟玩去!”
陈文宁就顺势退了下去,去了高承欢的屋子。高承欢见了陈文宁,十分欣喜:“宁表哥!”说话间,人已经扑了过去:“就知道你会先到!”
陈文宁侧身避过了高承欢的拥抱,嘻嘻笑道:“欢表妹,这般投怀送抱可不是淑女作为哦!”
“讨厌你!”高承欢不依,正要再闹,陈文宁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黄玉玉连环,递了过去:“这是表哥贺你生辰的礼物。”
高承欢欢喜地接过了玉连环,上下摸索了一遍,这才给陈文宁道谢:“谢谢表哥!表哥对我最好了!”
“欢表妹喜欢就好!”陈文宁摸了摸高承欢的头。
不一会儿,管事妈妈就来相请:“还请表少爷和欢小姐移步,诸位公子小姐只怕要到了。”高承欢便领着陈文宁去了后花园。今日所请都是一些年纪相当的公子小姐,各家之间又是通家之好,彼此联络有亲,故而中山侯夫人发了话,“都是至亲,孩子们年纪也小,太过讲究男女之妨倒显刻板”。便将后花园里的流觴馆收拾出来,接待今日的娇客。
流觴馆说是馆,其实更贴切来说,是个大大的八角亭子,只是亭子六边都做了上下开合的窗户,把亭子包了起来,只留了两边充作门面。流觴馆一面对着府中的人工湖,一面对着府中花圃,是府中景色最好的地方。
今天的流觴馆,早已布置上了各种糕点小食并茶水不提,流觴馆外,青青的绿草地上,分两侧也摆上了桌椅,盖的是米黄色蝴蝶暗纹的桌边,同色的椅垫,看着甚是俏皮。绿草地的一端,也摆上了投壶之类玩意。
两人进了流觴馆,刚刚坐定,高承欢的胞兄高承锦便引着李云谦和李云安进来了。几人互相见了礼,又有小丫鬟来报:“诚亲王世子与宜宁郡主已经进了二门。”几人便商量着去迎他们,一般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花园,就碰上了从中山侯夫人处请安出来的诚亲王世子一行。时人出门做客,到了别人家里,没有拜见对方长辈,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即便诚亲王世子兄妹身份高贵,也难免要去给中山侯夫人请安问好。
只今日,诚亲王世子身侧,除了宜宁郡主外,竟还多了一个陌生人,众人不免吃了一惊。要知道,诚亲王实是世上难寻的好丈夫,虽贵为皇叔,却颇为洁身自好,诺大的王府除了王妃外,不说侧妃妾室,竟是连个通房也无,王府里,能称的上主子的,就这么四个。
众人忍着疑惑纷纷给诚亲王世子兄妹行礼,诚亲王世子不免解释道:“这位是家中远亲,黄衡之。”神色间却有几分恭敬的样子,陈文宁看着不免心思一动。
“黄某不请自来,打扰各位了!”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气息,陈文宁不由抬头细细看了一眼,这位黄衡之公子,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倒是生得一副好模样,白皙的皮肤,坚挺的鼻梁,大大的丹凤眼,看着竟是比在场的几个姑娘家还要好看三分。
“黄公子太客气了!”高承锦忙道。说着一面给黄衡之介绍在场的几人,一面将他们引到流觴馆。
高承欢个性活泼,宜宁郡主也是跳脱的性子,有这两人在的地方从来都是热热闹闹,众人一进流觴馆,高家兄妹招待喝了茶,高承欢便闹着要开始玩投壶。黄衡之虽说是第一次与众人相识,然其人个性温和,言语之间颇为幽默,一时之间与众人倒是颇为相得,尤其是与高承锦,两人年龄相仿,一来二去,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热热闹闹吃过了午饭,诚亲王世子领着宜宁郡主和黄衡之先行告辞,高承锦兄妹具是极力挽留。诚亲王世子面上有了几分不自在:“今日功课上有些懈怠,父王只许出门半日。”
高家兄妹只得放行,其他人倒是留到了下午,才纷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