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黄色的纸包,硫磺的味道顿时浓郁了一些,兰思顿用手指抓起一些然后倒转至手心,接着闭上眼睛,慢慢放空思绪,寻找冥想的感觉。
凭借这两周积攒下来的熟练度,兰思顿很快就放空了思绪,但他并没有进入冥想状态,反而直接开始在心中想象出基础灵纹的模样,让它在心中逐渐具体,细节一一呈现,得益于之前的练习,这些步骤非常顺利地被完成,随即,某种神秘的、涉及灵魂层面的奥义被灵纹展现了出来。
之前进行到这一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后续了,但现在,握着硫磺的兰思顿明显感觉到了某种变化,在近似本能的引导下,兰思顿让这种变化触碰到了手里的硫磺上。
下一瞬,兰思顿就感觉到手中的硫磺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挣扎着想要逃出他握紧的手,这吓得兰思顿赶紧睁开了眼睛,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打开手。
好在兰思顿在试验前就做了不少心理准备,因此很快冷静下来,谨慎地把手对准了前方清好的空地。
张开手掌,一道带着幽绿光芒的细小水柱射在了空地上,在兰思顿愕然的注视下,那带着幽绿光芒的液体在地面上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响声,旋即就有一股刺鼻的恶臭出现,让兰思顿轻皱起眉头后退了几步,担心气味中有毒。
等到气味散得差不多后,兰思顿捡起旁边的树枝,走到那被酸液射到并腐蚀的地方,仔细地戳了戳,观察了一会后,兰思顿大概知道了这个基础灵纹的作用——将硫磺转化为类似硫酸,但各方面都更加诡异强大的液体后射出。
“射在地上的效果不是很明显啊,找树木试试。”
兰思顿环顾周围一圈,找到了心仪的试验对象,那是一根比较粗的短枯木,这种枯木到处都是,而且也方便处理,不会留下诡异的痕迹。
将那根枯木放到了空地处,兰思顿重新捏了把硫磺,然后再次想象基础灵纹的模样,等到那种奇妙的变化被引导,手心中的硫磺出现异变后,兰思顿对准枯木张开了手掌,下一瞬一道幽绿液体便射在了枯木上,大片的黑色在滋滋声里浮现出来。
“这腐蚀性有点强啊,而且酸液的速度也很快,如果射在人身上,可以轻易地钻出洞,然后腐蚀里面的血肉。”兰思顿龇了龇牙,一边感叹于灵纹的强大,一边产生出好奇和探索的心思,“话说,这基础灵纹是怎么造成这种变化的?而且,为什么我的手可以暂时束缚住酸液,并且不受到伤害?”
看了看自己的手,兰思顿发现上面一点异常都没有,当然,也没有一点硫磺残渣。
思考了一会后兰思顿发现这种种神奇变化好像难以被自己掌握的知识解释,于是只好叹笑着放弃,但当他刚想继续抓取硫磺试验时,兰思顿的心中突然涌出一个问题:如果抓取的硫磺过量或者少量,那会怎么样?
考虑到过量可能会很危险,兰思顿决定先进行少量试验,他伸出手指捏了一点点硫磺,然后小心地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将它们慢慢拨到手心里,最后重新开始想象基础灵纹。
一小会后,兰思顿感觉到手心里的硫磺出现了变化,但那种活过来般,想要挣脱出手心的感觉却消失了,兰思顿疑惑地侧着张开手掌,看到了一滴幽绿液体不留下丝毫液迹地从手心滑落下去。
眼角一抽,兰思顿大概知道过量会怎么样了,第一个试验到这里就算圆满结束了。
重新抓取起正常的硫磺量,兰思顿闭上眼睛,在心中想象出第二个基础灵纹的模样,这个基础灵纹给人的感觉更加活跃,让兰思顿颇为期待。
按照类似之前的步骤,兰思顿让灵纹成型后引动的变化触碰到手里的硫磺,旋即就有淡淡的灼热感出现,让兰思顿感觉自己像握着一团温暖的小火苗。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兰思顿没有再不知所措,他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有一道道细小的绿色火焰从他的指缝间冒出,不停地跳窜着。
“这也要甩出去吗?”
兰思顿的心思一动,还不等实践想法,他就发现那些绿色火焰消失了,连带着灼热感也消失无踪。
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兰思顿打开手掌,惊愕地发现手心中竟然还残留着不少硫磺。
“怎么回事?难道燃烧不完全?”
兰思顿皱起眉头思考起来,一会后他重新握紧手,闭上眼睛,以接近空灵的状态重新开始在心中勾画基础灵纹,很快,淡淡的灼热感重新在他手中出现。
睁开眼睛,兰思顿刚想再观察一下,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透出指缝的绿色火焰很快再度消失了。
眨了眨眼,兰思顿气得差点想把手中的残余硫磺全部给扔掉。
“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熄灭掉,这样的表现几乎没有威力啊?”兰思顿找了个地方坐下,思考着想道,“还是说我根本没有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但基础灵纹的使用方法不就是这么简单直接吗?”
兰思顿慢慢皱起眉头:“难道,是我的失误导致施法失败?前后两次,有什么共同点?”
因为之前的尝试记忆犹新,兰思顿回忆得很清晰:
“第一次我打算把它抛出去,但还没出手火焰就熄灭了,第二次我是打算仔细观察,弄清楚它的用法,可它又熄灭了,两者的共同点是什么?”
“是因为我看到了火焰,然后它就会熄灭?”兰思顿好笑地摇了摇头,很想否定这一个想法,但他暂时想不到更多的解释,只好抱着可有可无,输了不亏赢了血赚的心态重新尝试。
闭上眼睛重复之前的步骤,灼热感再次出现,这次兰思顿没有再睁开眼,可很快,手中的灼热感又消失了。
不是因为观察……兰思顿按捺下抓狂的心思,前后三次尝试,他隐隐把握到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维持?”
兰思顿睁开眼,看了眼手心里的残余硫磺,旋即闭上眼睛,第四次开始想象这个基础灵纹,但这次兰思顿不仅没有睁开眼睛,而且不停地维持着想象出来的基础灵纹,让它始终在心中呈现。
而这一次,灼热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炽烈。
不过这种炽热感始终在兰思顿的可承受范围内,并没有伤到兰思顿。
等到手中的炽烈消失,兰思顿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物,没有留下一点硫磺的手心,嘴角慢慢勾起。
如果把第一个基础灵纹比喻成一按即放,瞬间消耗一截蓝量的技能,那第二个基础灵纹就需要一直维持,持续消耗蓝量才能展现真正的效果,一旦停止维持,那就会立刻中止。
兰思顿前三次就都犯了同样的错误,一想象出基础灵纹,感受到手心的炽热后就转移了注意力,导致火焰很快熄灭,而在第四次时,他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用法。
“首先,按理来说,基础灵纹的消耗应该差不多一致,‘酸液’和‘硫火’的消耗应该是差不多的,而如果提前中止,消耗肯定会少很多,如果我对自己的灵魂有足够强的掌控,很快就可以发现其中的问题,找到窍门。”兰思顿反省着想道,即便他现在的灵魂强度超出常人一截,但距离启灵者的层次还有不短的距离。
至于“酸液”和“硫火”,只是兰思顿为了方便直接取好的名字。
“其次,我想象基础灵纹的时候必须保持在接近冥想的空灵状态,否则想象出来的事物将扭曲混乱,完全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但空灵状态不是那么好进的,需要环境的配合,而且进入空灵状态后,我对外界的反应将大幅度降低,这样的情况完全不适用在战斗中。”
“好在这可以凭借大量的练习来弥补,慢慢地变成能够在正常状态下直接使用基础灵纹,就像我以前只能在冥想中才能正确地想象出基础灵纹,而现在却可以在空灵状态下达到。”
“第三,消耗问题,即便我还没有所谓的灵波,但肯定还是消耗了灵魂的能量,我现在已经能感觉到一点头晕了,也就是说,基础灵纹的施展有次数限制,必须要合理安排,不能随意浪费。”
总结了一些注意点后,兰思顿重新取出硫磺,开始练习第二个基础灵纹,这一是为了测试灵纹效果,二是想看看自己的施法极限在哪里。
重复施展了五次后,兰思顿再也难以忍受头晕,他的眼前不时出现飞逝的幻影和大片的模糊,头重得像挂了哑铃一样,这些都让他倍感恶心,感觉到这就差不多是极限后,兰思顿勉强进入冥想状态,快速地恢复着自己的消耗。
现在兰思顿进入冥想后不再会完全无法关注外界,这才让兰思顿有底气在陌生的环境里直接开始冥想,而且他手心里还抓着硫磺,防备意外。
能够施展“酸液”和“硫火”这两个基础灵纹后,兰思顿总算是掌握了一些有伤害的超凡力量,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战战兢兢了。
当然,该从心的时候,还是会遵从心的选择。
大约一刻钟后兰思顿就恢复过来,虽然还感觉到一点疲累,但不再有其他负面状态,这种恢复速度相当惊人,是优秀冥想法的好处。
恢复过来后,兰思顿先包好硫磺放回兜里,然后取出被伪装得有点丑的“厄灾布偶”雷佳娜,沉默地看了一会后,兰思顿拿出匕首,在手指上割开一点伤口。
鲜红的血液流出,慢慢滴到了雷佳娜身上,下一瞬血液就被无形的力量吞噬,某种邪恶的气息快速复苏。
看着雷佳娜精致的小脸上,那张被缝起来的嘴慢慢打开,兰思顿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有种病,叫做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