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在除了独孤素卿几人以外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明珠大长公主和甄雪青去了封地……靖州。
马车刚驶进靖州的时候,甄雪青好奇地掀开了窗帘,随意看看。
靖州的大街上很是繁华,虽然不及雍和城,但也是一方人杰地灵的地方。
“听说这靖州的刺史是本届科考的双科状元呢,能够一下子被女皇封为靖州刺史,可见此人也十分得女皇看中呢!”阿兰八卦地说道。
甄雪青一笑,看向阿兰:“莫非是那位明月苍?我可听说这位明月苍是一等一地好看呢!”
“若不好看,他又怎会成为废公主独孤灵最为宠爱的男宠?”阿兰道。
甄雪青听到这些,也没心思看熙熙攘攘的大街了,脸上刚刚的轻松变成了平静:“竟会如此?那女皇姐姐怎么还如此重用他?不怕他暗地里作怪,为独孤灵张目嘛?”
明珠大长公主看着甄雪青笑道:“你呀,就爱瞎操心,咱娘儿俩都是妇道人家,朝廷大事听听就好,不用为谁担心。再说了,你姐姐对咱们又好,咱就该相信她,你见过你姐姐什么时候做过错误的决定?”
甄雪青点点头:“也是,倒是女儿多心了!姐姐若是没有点本事,怎么能当得上一代女皇呢?”
明珠大长公主笑了笑,没有说话。
……
这一日,甄雪青出了门,主要还是去置办一些自己缺了的东西。
主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买来了不少的东西,到了日暮西山要回家的时候,却看到从公主府走出来一位白衣男子。
而且公主府门前还停着一顶轿子,轿子装饰的很朴素,但很大气,虽不至于让人一眼看去就很喜欢,但也绝对不让人讨厌。
甄雪青同这白衣男子碰上,虽然不知道他是何身份,但甄雪青还是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男子看起来倒是聪慧的过分,见了甄雪青,便规规矩矩的抱拳行礼:“下官参见安和县主!”
甄雪青没想到这人竟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歪了歪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能认出本县主?”
那人微微一笑,刹那间,姹紫并嫣红繁花失色,日月入云层已失风华,这天地间最美的风景,似乎也只有这面前男子的一颦一笑。
甄雪青心道:还好这人没有进宫侍君王,否则按照这人的风华无双,恐怕即便是英明如我女皇姐姐,怕也是躲不过这美人关,势必要留下一个昏君的名号。
祸国乱世,也莫过如此!
甄雪青的眼前人,正是她们母子前两日还提过的明月苍。
“这明珠大长公主府内,来来去去也就只有两个主子,除了下官刚刚见过的大长公主,还有一位就是大长公主的宝贝女儿,县主与大长公主长相有几分相似,而且穿着不俗,故而下官得以认出。”明月苍不卑不亢的回答。
甄雪青对他的满意瞬间又上了几分,笑道:“你真细心!”
明月苍谦和一笑:“小县主谬赞。”
甄雪青看他从府里,出来,笑问:“你既是从我大长公主府出来,那你可是这靖州刺史?”
明月苍点点头:“县主慧眼,下官正是靖州刺史明月苍!”
甄雪青眼中一亮,似乎十分开心:“你就是明月苍?那个我大雍的文武全才?”
明月苍点点头,道:“下官是明月苍,可文武全才却不敢称,如今我朝女皇陛下德治天下,朝中文臣武将颇多,在下实在不敢受这虚名!”
甄雪青一笑,本以为文人多自负,哪曾想得这明月苍竟是如此谦虚,心下好感颇多,多有意要再说两句,却没看到自家娘亲何时出了大门,此刻正站在不远处。
明珠大长公主在府中时就听说甄雪青回来时与明月苍遇上了,怕她这丫头一时之间忘了规矩,这才出来看看。
毕竟甄雪青现在可不是贵女身份,她的休书还没到手,那还就是大将军之妻,如此与外男拉拉扯扯实在不妥。
“雪青,有什么事不能进门来说,偏要堵在门外口?”明珠大长公主有些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甄雪青这才知道自己失礼,笑道:“明月刺史勿怪,妾身失礼了!”
明月苍垂了垂眸:“不敢!”
“大长公主殿下,小县主,下官就先行告退了!”明月苍又行了礼。
明珠大长公主点了点头,明月苍便上了轿子。
甄雪青回到自己母亲身边,有些心虚:“母亲!”
明珠大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你都嫁为人妇了,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为娘少操一点心呢?”
甄雪青没有说话。
明珠大长公主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吩咐了她一句:“你休书没有到手,就还是一定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才是。”
甄雪青点点头:“母亲说的,孩儿都晓得,只是刚刚孩儿亲眼见到了明月大人,一时之间有些欣喜过头,这才失了礼数,忘了规矩,以后定不敢如此。”
明珠大长公主点了点头,算不上有多满意。
母女二人相携进了门,阻隔开了繁华的大街。
……
而这明月苍一回了府,就被自己的幕僚们围住了,问的话无非就是这明珠大长公主为人如何、是否好相处之类的。
明月苍也不摆架子,跟他们随随意意的把话说了。
然后,又问道:“这几日京城可有了什么消息过来?”
“听说南燕那边送来了告罪礼!”
“这也是应当的,”明月苍道,“他们的钟太后联合废帝要害女皇的皇儿,换做谁,也该好好处置一番,然后再送厚礼,好祈求两国相交!”
“也是,毕竟南燕与我朝有着姻亲的关系,女皇宠爱楚贵君,多多少少也会看在楚贵君的面子上,少和他们计较!”
明月苍听了这话,动作一滞,道:“休说这些,下去吧!”
众人依言退下。
明月苍坐在椅子上,想起了一些很少有人记得的事。
那一年的冬天,还真是冷的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