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气。”
沐长歌一语惊醒他们。
“哪里？”
“最外面那些。”沐长歌正色，“宁清和，去告诉陆青野，离痕和林瑰来帮我挪出来。”
离痕生无可恋地憋着气，来回好几趟才挪出来几个人。
好在陆青野来得很快，带了一大帮人，也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璨璨？”宁清和眼尖认出了中间的女生。
陈璨朝她抛了个wink，继续转向那些挪出来的女性，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凝重。
“有璨璨的话，能撑过去吗？”
“不一定……”林瑰来叹气，“有些真的只是吊着一口气了，还被关在这种地方。”
“你叫来的？”离痕诧异地看向沐长歌。
“哪儿能啊，我又不能预知未来。”
陆青野倒是解释道：“这些医生大部分是陈家的。”
“这样啊。”
“这些女子的身份能对上吗？”宁清和厌恶地瞥了一眼罗宋，“这个人怎么处理？”
“他绝对逃脱不了了。”陆青野深吸一口气，“那个女孩子失踪前一天还因为晋升请大家吃饭，还有这个，一直温温柔柔的从不会大声说话……”
“你和大家相处得很好。”
陆青野的声音带上哭腔：“是啊……后来越来越多都是罗宋的人了，我也只待在办公室不想出去了。”
“地下室的冤魂怎么办？”离痕挠头。
“下去告诉她报仇了？”
“这个……”沐长歌为难，“其实我也没有经验，因为这种级别的暗魇无法净化。”
“上面交给我们，你们下去看看吧。”陆青野拍拍胸脯。
电梯就在门口，这次他们直接乘到了地下一楼。
“她冲破束缚阵了。”沐长歌皱眉。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炎阵上的影子扭过头看他们，宁清和似乎从没有五官的脸上读出了释然。
影子抬起手，缓缓摇了摇。
下一秒，被火焰吞噬。
而火焰的另一边，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洛衍！”宁清和气得肝疼。
“那边！”离痕摇着她的手指向洛衍对面，受伤撑着墙的孤怨。
“小孩子是孤怨？”林瑰来惊了。
洛衍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不紧不慢道：“这样不就好了，真想不通你们，企图感化暗魇吗？”
“她只是有冤。”
“有冤，然后呢？”
宁清和哽住，因为她没能看到然后。
“这么容易心软，可不适合当守护者。”
“呸，你这种铁石心肠的就配了？”林瑰来反驳。
洛衍笑而不语。
“不过我还得感谢你们那一把火。”
“怎么？让你失去了一位好友？”宁清和不介意帮他捅一刀。
洛衍沉下脸：“看来你们不打算好好说话了。”
“跟你有啥好说的？”林瑰来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洛衍冷着脸甩出一张符，不是朝着他们，而是孤怨的方向。
她正打算逃走。
“怎么？她不是你们一方的吗？”
“对待叛变的人，你说会怎样？”洛衍斜眼，“今天这事你们最好别管。”
“你是在说自己嘛？”
“呵呵。”孤怨倚靠着墙，轻轻笑了，“是你们说不会找他麻烦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垂暮老人！”
“是因为这个啊……”宁清和喃喃。
洛衍夹着符咒靠近她，孤怨厌恶地后退两步，身后灼烧的痕迹出现。
“也多亏你们，我发现水和冰一类的暗魇和境之灵比较怕火。”
冰墙挡在他们之间，孤怨带着歉意看了一眼宁清和，摇摇头。
指尖残留着灵力的痕迹，残缺的记忆在这一刻浮上心头——
“岁杪大人！你看这个湖好漂亮啊！”
“湖中蕴含着灵力，也许，会有境之灵诞生呢。”
“咦？你放了什么呀？”
“一个小香囊。”
“要不要给它取个名的？”
“唔，那我想想……”
记忆戛然而止，那不是她的，是还作为灵珠时，岁杪将她带在身边，而她已经有了感知。
火焰灼烧着冰墙，从间隙向前延伸。
宁清和咬着下唇，但冰是挡不住火的，更何况洛衍与她实力相当。
“清和。”孤怨缓缓往火焰中心走去，“我本身也是要消散的。我是暗魇啊……”
“身份从来就不是区分正邪的东西。”
冰墙碎裂，她看着孤怨深陷烈火，最后一丝记忆补全。
“孤怨！你有名字！”如果最后也带不回她，起码不留遗憾吧，“是岁杪取的，你叫长思湖！”
——“就叫长思湖吧，思念，是永恒的话题。”
“挺好听的。”虚幻的声音传达到脑海里，她知道孤怨听到了。
……
等陆青野赶到地下室的时候，这里称得上一片狼藉。
宁清和斜靠在孤怨消失的地方，火焰的痕迹已经散去，徒留一地的灰烬。
“抱歉，损伤严重。”沐长歌迎上去，“我可以赔偿给你受损的材料。”
陆青野摆摆手：“你们帮了很多，不止是这底下的冤魂。”
他还小心地凑近道：“两个都解决了？”
“两个？”林瑰来下意识一问，飞快看了一眼宁清和，点点头。
“沐老板。”宁清和带着迷茫，“从前我只想，人死了会去哪里……后来我发现守护者会身消，那他们又回去哪里？”
“现在你又想知道暗魇回去哪里了？”沐长歌不认同，“这些事情何必追溯，总归是归于平静了。”
“哪怕与你有关也不想追溯吗？”
“不想，该怎么活怎么活，死后的世界死后再说。”
“你会考虑吗？”离痕戳了戳林瑰来。
林瑰来目光复杂。
“我是不死之身。”
“……”离痕语塞，“可恶，忘记了。”
回到地面，医生将那些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罗宋也被扭送公安局——这边有也是有的，因为家族势力的包庇而显得无用。但他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一个死了。
陈璨跟着医生去了医院，她用灵力治疗了伤势较重的病人，剩下就靠手术了。
不过她带来了一个人，洛词生，美名曰看看他们怎么搞事。
“冤啊，我们在努力接委托除暗魇并且发扬封刀。”对此，林瑰来如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