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帮他确认了,他对着冰狗点了点头:“他死了。”然后冰狗脑中浮现了一段影像,刘云的心灵投射并不需要肢体接触,只要在接收范围内就可以,而因为互联网的发达,这个范围几乎可以说是全世界。
影像是从一名闯入者的视角拍摄的,应该是他身上的设备实时转播给某个人。
五六名装备齐全,脸戴面罩的硬汉,其中一人提着切割机破坏掉了一个门的电子锁,另一人一脚踢开门,所有人迅速冲进去,最先冲进去的壮汉从最里面的房间里拖出一个还戴着无限幻想头盔的瘦小的男孩,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壮汉摘下头盔,扭着男孩的头让他的脸对准镜头,男孩痛得脸都扭曲了,但丝毫无力反抗。
最终似乎在得到某种指令后,那个抓住男孩的壮汉,一掌将男孩拍晕,然后提着他走到阳台,直接丢了下去。
冰狗在看到男孩被丢下阳台的那一刻,吓得后退一步,坐到地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死了。”刘云说。
“不,不会。他们怎么敢,他们……”冰狗结结巴巴,“他…他还那么年轻……他和……和我差不多大……”
“POI公司通过这个ID在网络上留下的记录,分析出他的职业、年龄、居住范围。最后是通过他的学校,他的校长收了POI的钱,把他的档案……”刘云还没说完就被冰狗打断,“可是他们为什么非要杀死他,这只是一个游戏呀,就算作弊,就算逼他退出,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冰狗大声吼道。
“你是不是已经预见了这件事。”冰狗眼神冰冷地质问刘云。
“这是我的能力,搜集足够信息就可以看到混沌系统中的蝴蝶效应,预测多条时间线的概率分布。简称预测未来。”刘云一脸苦闷,用一种绝望的语气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他!通知阿飞!”冰狗大力拍着刘云面前的桌子,生气地问他。
“因为这么做你会先死。”刘云看着自己刚组装好的机器跟着桌子一块震动,无动于衷,预测未来的可怕在于未来是不确定的,一旦把对未来的预测说出来,就会影响到未来。
观察者效应。刘云心想。
“绿洲公司的隐私政策是无懈可击的,但POI公司在互联网扎根的时间更久,没有人能有隐私,只在于这个人的隐私是什么价值。一旦你通知了他,POI公司就会立马得知,他的结局你无法改变,反而会将自己暴露在POI的枪口下。”
冰狗沉默。两人对视了许久,冰狗此时冷静下来,明白刘云说的是对的,然而他眼珠一转,凑近刘云的脸,说道:“没错,我不能通知他们,但是,你可以。你的心灵映射能力。”
刘云忧郁的脸上眉头紧锁,嘴巴屡次开合却没说出话,显得十分为难,终于他拒绝道:“不行,不可以,我不能。哈利,哈利他禁止我……我是失败品。”
墨菲定律。刘云心想。
“哈利已经死了!如果我们不阻止POI公司的胡作非为,还会死更多人!”冰狗激动地向刘云大吼,“如果你肯帮我,绿洲公司的彩蛋游戏早就结束了,POI公司也不会为了赢得游戏而去杀人了。”
刘云抱着头低吟,强烈的不安感让刘云瑟瑟发抖。“哈利,哈利……”
冰狗对刘云很失望,义愤填膺的他决定靠自己做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但他还不知道第三把钥匙在无限幻想里的具体坐标,更不知道最后的彩蛋之门在哪里,冰狗心想阿飞从积分榜上消失,哥尔德罗杰和风暴降生肯定能猜到是POI公司的杰作,现在只有尽快和他们联手合作,哪怕最后不是冰狗赢得彩蛋,也不能被POI公司用如此肮脏的手段掠夺。
打定主意的冰狗戴上了无限幻想头盔,登录进无限幻想中。出乎他意料,哥尔德罗杰和风暴降生几乎同时给他留言了十几条信息。冰狗立马回复了他们,并立即建立了一个密室邀请他们加入。
二人很快传送过来。哥尔德罗杰的样貌果真和OP中的哥尔·D·罗杰一样,而风暴降生却是一个银发紫眸肤白的柔弱少女,一袭白纱长裙,赤着脚向冰狗走来,让冰狗的心不由得怦然一动。
“这里安全吗?”罗杰看着空荡荡的密室,在传送过来时,冰狗向他们开放了权限,知道了此处禁止PK,但谁也不知道POI公司有什么道具可以窃听或窥视。
“安心啦,我用了‘车库里的喷火龙’创建的这个密室。”冰狗说。
“S级传奇道具!‘车库里的喷火龙’!”风暴降生惊呼一声,所谓车库里的喷火龙,看不见,摸不着,无法观测,无法证伪,除了说它存在的人,没人能发现。
“嘿嘿,小意思。”冰狗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和罗杰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但风暴降生此前一直没有见过,冰狗的眼睛都有点离不开她。
“我也有龙,看得见的。”风暴降生嫣然一笑。
“好了,我说。”罗杰不耐烦了,“我们不是来调情的,你这怎么连个椅子都没有。”
“怎么没有,车库里的沙发椅,看不见,摸不着。”冰狗玩笑道,然后他在虚空点了几下,密室里马上凭空出现了三个沙发,一个茶几。三人分别入座,反倒沉默了,就像是给阿飞默哀。
“那么,小东西,你现在有情报了吗?”罗杰率先打破沉默。
冰狗点点头:“我目前知道的是怎么拿到第三把钥匙,但在哪拿还不清楚。”他慷慨地给二人分享了第三把钥匙的游戏挑战以及过关技巧。无限幻想每个分区都有成千上百颗星球,光是传送费就不是他们三个人能承受得起。
哥尔德罗杰知道前两把钥匙的确都是小东西第一个找到,要不是他发现小东西多次在某个坐标消失不见,并且第一把钥匙的游戏正好是他最喜欢最擅长的,也不会让他第一个拿到,所以尽管不知道小东西怎么做到的,但他还是相信了小东西。风暴降生半信半疑,但也明智地没有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