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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串珠子

我恍然大悟般的伸手去摸自己左手,发现原本戴在左边手腕上的手串早已没了踪影,那串珠子是我下落不明的舅舅赠予我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视若珍宝般的佩戴在自己的身上,连洗澡的时候都不舍得拿下来,估计是刚才一片混乱的时候,不小心被扯断了。

睹物思人,我心头一阵疼痛,顾不得满地的汤汁菜肴,连忙跪到了地上去捡拾那一颗颗珠子,找了好一阵功夫,方才凑齐了十七颗珠子,这串珠子我把玩了很多年月,原本有十八颗白色的象牙制成,其中一颗经过能工巧匠雕刻而成,凑近了看的话,可以看见珠子上面雕刻的两条鲤鱼,活灵活现的凑成了一对儿,头尾相接围成了一个圆。

“你干啥呢?不嫌地上脏啊?”王鹤墨被我怪异的举动弄的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道。

“我的手串断了。”我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一串手串?很贵吗?”王鹤墨一副疑惑的表情,望着身上满是污渍的我问到。

“珠子不值几个钱,物件比较重要,是我舅舅留给我的。”我一边回答一边继续趴在地上找着我的那颗珠子。地上散了一地的碗和盘子,一个一个都摔豁了口子,碎渣掉了一地,我就蹲在这些碎渣子上,用手指小心翼翼的翻找着。

我余光瞥见屋子的一角,地上一只花碗里头盛了半碗半清澈半浑浊的汤水,碗底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粒珠子,我赶忙爬到了那碗边,探头到了碗边仔细一瞧,由于隔着半碗汤水,我只能大概看到那颗珠子与我原先手上的那窜珠子一般大小,珠子的周生隐隐的有一些精雕细刻的东西,紧紧的附着在珠子上面。唯一不同的便是那棵珠子有些微黄,而我的则是淡淡的奶白色。

我赶忙伸手从碗底捞起了那颗珠子,那珠子却是瞬间又变回了奶白色,我将那珠子凑到眼前一看,只见珠子上两条栩栩如生的鲤鱼,便更加确定了这珠子便是我遗失的那一颗。

“好精致的珠子,可以给我看看吗?”手窜失而复得,我还没把玩一番,便伸出一只手拦在我的面前夺走了我的那颗珠子。我顺着那双粗糙的手,望向了那人。只见王爸双手捧着那颗珠子,正一脸认真的端详着。

此刻我虽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碍于王鹤墨的面子,也不太好说什么。

“爸!你快把东西还给我朋友,你是不是又要使那套把戏了?”王鹤墨伸出手想去将那珠子从王爸的手中抢了过来,却扑了个空。我见此情景,深怕他们爷俩因为我又得吵起来,忙堆起笑脸的劝着王鹤墨道:“不碍事不碍事,让你爸看会儿没什么……”王鹤墨却不来理会我,涨红了脸冲着王爸吼了起来,王爸忽然像变了个人,没了之前的脾气,兀自在那儿发愣。

“老头子你咋了?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王妈见王爸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赶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问到。

“你才犯心脏病呢!”

“这珠子你哪儿来的?”王爸爸并未理会王妈,扭头望着我问道。

“噢……这珠子是我舅舅送的。”我微笑着回答道。

“你舅舅送你的?”王爸说这话的时候瞪圆了眼睛,表情诧异的看着我。我从王爸的手里接过了那颗珠子,用两个手指轻轻的捏着,转了一圈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

“爸!你可别拿你那套老把戏忽悠我同学了,要不我可真的要跟你急……”王鹤墨话说到一半我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生怕他又和他爸爸吵起来。

“对啊!这串珠子是我18岁生日那天,我舅舅出海回来送我的,王伯伯这珠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我瞪大了眼睛望着珠子,说道。

王爸此刻皱着眉头说道:“上午还有一个老头子来问我有没有这样的珠子呢……那人瘦的很,特别是那双手,跟一截枯树支一般,啧啧,我到现在都没忘记那双手。可真瘆人哩...不过他出手到是挺爽快,开价20万收这颗珠子。”

“20万?收这一颗珠子?”我一听这数字,惊的嘴都合不拢了。

“对啊,怎么样?要不你委托给我,我来联系那人帮你卖个好价钱?”王爸眼神闪烁着亮光,兴致盎然的说到。

“不行!”王鹤墨还未等我开口,便出声了。

“恐怕那个买家开价并不是20万吧?你连我同学也骗,这太过分了点吧?”王爸爸似乎是被王鹤墨说中了要害,窘在那儿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儿,四周的气氛如同突如其来的寒潮,整个房间似乎都降至了冰点。

“呵呵……王伯伯,这珠子是我舅舅留给我的遗物,别说20万,200万我还得想想,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开口想打破这僵局。

“行吧,你大伯我不强求……呵呵……呵呵。”王爸爸说完这句之后,笑的十分勉强。

“伯父伯母,我这饭也吃了,也该走了。”我站起身准备告辞。

“你这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去哪儿?要不你今天就睡这儿吧。”王鹤墨开口挽留我,我摆了摆手,说:“我这人认床,在外面睡不踏实。”随后我转过身子,朝着王爸王妈笑着说道:“今天打搅了,真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咱家本就这样,打打闹闹的都是常事,你那颗珠子若是想买,可千万得来找我,我定给你卖个好价钱,保证不黑你……”王爸爸说完打了一个酒嗝。

“老头子,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尽说些不着边的话来……我扶你进屋歇息。”王妈扶着王爸转身进了里屋,我与王鹤墨再次道别之后便出了门。

街道上已经没了行人,我想掏出手机本想打个电话给父母,对于舅舅的事情想问个究竟,却发现我的手机已经丢了。

回到家里,屋子还是我离开时般的乱糟糟的,我也懒的整理,稍微收拾出了一块地方,便躺到了床上,却是睡意全无,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于是干脆坐了起来,将上午舅舅的那本日记本又翻了出来,细细品读了起来。

我接着之前的那段继续往后读,时间记录在2013年7月8日,其中一段引起了我的注意,日记里写着:“最近几日睡的不安稳,半夜里老是听见奇怪的声音,仔细辨认大概是老夏的床铺上发出来的,那声音有些类似老鼠磨牙之类的响声,白日里我问老夏是否听见过这声音,老夏却表示并没有听到什么。昨夜我又听到了那奇怪的响声,于是我掏出了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我瞧见那家伙尽然在啃食着自己细细长长形同枯树枝一般的手指。那模样如同着了魔一般,我壮着胆子将老夏推醒,将所见之事告诉了他,他却是一无所知的望着我,我将老夏的手掌凑近了一看,那细细长长的手指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的牙印,却是一点皮也没破。”

说实话,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这一段看的我毛骨悚然,我便将日记本扔到一边,准备睡觉,人躺到了床上,大脑却是飞速的旋转了起来,突然间灵光一闪,这日记本里的老夏会不会就是今天白天去墨荷古玩店的那个人?说不定他清楚我舅舅的事情。想着想着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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