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太阳儿,高高挂起,底下的人儿还没来得及涂上胭脂,便已是是暖红了脸颊。
不得不说,在府州这地界,气候是真的好。夏天不见得有多热,冬天也不见得有多冷。
一股并不算多么冷冽的风,吹在处安的脸上,瞬间让其焦躁的心情,冷静下来了一丝丝。
“怎么样?还是不行吗?”蚩殁耐心地对处安询问道。
而处安也是麻木的揉了揉眼睛,摇头叹息道“不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是无法将我的剑心与剑的灵识呼应上。”
处安说罢,就再次捡起了地上的桎梏剑,开始尝试将自己的剑心与剑的灵识融合起来,进而去练就自己的剑意。
可是,蚩殁却在此时抓住了处安的手腕,让其停下了动作“好啦!这十五天里,你除了吃喝拉撒,就没停下过,也该歇一歇了。”
原来,自打处完他开始准备练就自己剑意的那一天,处安就一直处在夜以继日的修炼当中。
正如蚩殁所说的那样,处安他了吃喝拉撒,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在这十五天里面,处安白天在练就自己的剑意,晚上还练就自己的剑意,甚至是走在食堂的路上,处安脑子里也会突然灵光一闪,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就舞起了自己的配剑。
为此,处安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神神叨叨,而他那麻木的动作,以及泛着血丝的眼睛,就是他努力的最好证明。
可处安哪怕已经如此努力了,还是无法摸到练就剑意的门槛。
而这练就剑意的难度,就好似是要你穿针引线,去缝补一件破烂的衣服。
至于这剑心,就是你的针。剑的灵识,就是你的线。最后这件破烂的衣服,就是你要练就的剑意。
为此,你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的找到了自己的线,又翻箱倒柜,东找西找,最后却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寻来了针。
因此,你欣喜若狂,开始迫不及待地尝试穿针引线。
可就在这时,天却黑的下来。
没了办法,你只能摸着黑,开始去尝试穿针引线。
你先一手拿着针,摸到了针孔的位置,你又一手掐着线,且留出了足够多的线头,去穿过针孔。
最后,你在黑暗中,开始凭借着自己感觉,将线头穿过针孔。
期间,你曾寄希望过可以依托着自己的运气,一次就将线头穿过针孔。
但是你失败了,你开始安慰自己,说自己是没有经验,所以才没成功。
接下来,你又开始尝试第二次,第三次,……。但你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至此,你的心情开始慢慢的焦躁了起来,你又警告起了自己,不断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焦躁的情绪。
因为你知道,这件破烂的衣服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说你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起了刚开始的那份平淡心态。
但是,随着你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的失败,你的心情愈发的急躁了起来。
你开始想要罢工,你开始不想干了。
不过,你却在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后,最终你还是无奈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时,你有了丰富的经验,有了足够的感觉,手上的动作,令你熟练地感到可笑。
但是,你就是无法将线头穿过针孔,每一次都是差那么一丝丝,每一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
这些统统都使你恨得牙齿发痒,气的手指发抖,你开始询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但是你却给不了自己答案,你只能一遍遍的去尝试。
到了最后,足够多的失败,使你麻木了,脑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去穿针引线,也就是处安现在的状态。
在此期间,出处安不知道自己到底失败了多少次,也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除了刚开始练就剑意的头三天外,处安他忘却了所有。
如果非要说处安他还记得什么的话,那只能是两个人名,一件事儿。
而这两个人名,分别是处安的父亲——成以锋。人族的天才——濯泽。
至于这件事,就是为了要练就剑意,打败濯泽,获取苦海玉莲珠给自己的娘亲治病。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能说处安现在练就剑意的想法,很纯粹,很简单,也使他一步步的走上了变强的道路。
可是这种简单的想法,也让处安如同患上了癔症一样,仿佛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子。
所以,蚩殁才在此拦住了处安修炼的动作。
但是处安也是有着极强的好胜心,以及较为谦逊的态度,他认为自己现在还无法打败濯泽,所以处安对蚩殁说道“不行!我不能停下来,要不然我打败不了濯泽。”
处安说着,还用着呆滞的眼神,看着蚩殁抓住自己的手。以示意蚩殁快点放开自己。
然而,蚩殁却没有为此放开处安,而是难得的将眼神柔和了起来,对处安讲道“行了!别练了!以你现在的状态,再练下去,也很难会有成果。倒不如先停下来,歇上半天。到了晚上,再好好的洗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天,再开始吧!”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我不能停下来吗?”
“那我现在还说让你停下来呢!怎么,不听我这个当老师的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还没……。”处安纠结的讲道。
“听话,我让你去休息半天,你就去休息半天。也许你休息完了这半天之后,你会更容易练就剑意了呐!”蚩殁拦着处安的话,对处安点说道。
至于处安,则是半信半疑地看着蚩殁。不过,处安还没刚想对蚩殁回话,就被蚩殁给拍了脑袋,踹了屁股,手中的桎梏剑,也是被蚩殁给夺了去。
“现在你抓紧给我去放松放松。你的佩剑,我就暂时帮你收着,以防你再偷偷摸摸的给我练就剑意。再说了,你看你手都抖成啥样了!再怎么练下,去也无济于事!”
顺着蚩殁的话,处安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处安就见自己那粗糙的右手,完全不受控制的,在那来回抖动。
而且处安越是想控制自己的手臂,自己的手掌,也就抖的越是厉害。
至于处安这种现象,则是典型的因过度用力,而导致的力竭现象,是一种很普遍的肌肉痉挛。
所以,处安也就没太放在心中,但却是从了蚩殁意思,漫无目的的走出了无名之道院。
可是当处安走出无名之道院的那一刻,蚩殁却感觉手中的桎梏剑,重上了这么几分。
蚩殁知道,这是处安的陪剑,已经初步具有了灵识。
为此,蚩殁在心中暗自说道“没想到成处安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已经具备了剑灵。”
蚩殁在心里边儿这么想着,再看看处安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在脸上挂出了一丝笑容。
这么多天下来,处安的努力,蚩殁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说实话,蚩殁他也没能想到,处安会为了练就自己的剑意,而付出这么多的努力,这么玩命的去训练。
这其中的种种,让蚩殁感到很是不可思议。心里面也对处安多出了这么一份独特的感觉,就好似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同时,在蚩殁的心里,也对处安多了一份真正的师生情。
与此同时,从天边飞来了一只信鸽,落在了蚩殁的肩上。
蚩殁取出绑在信鸽脚上的信笺,上面写着:
练就剑意的方式,我早已尽数教于成处安,只是处安他尚不自知罢了。蚩殁将军对此,根本无需上心。
若是处安能够将其学会,乃是他的悟性与努力。若是处安学不会,此乃定数也。
至于这封信,则正是出于莫城城主——成以锋之手。
原来自打蚩殁发现处安的努力,以及不错的天赋后,蚩殁就知道,自己很难教会处安高超的剑意。
这是因为蚩殁一生中,大多都处在带兵打仗当中,其能力,更趋向于全面性发展。
说白了就是,蚩殁既要会十八般武艺,又要会十八般兵器,根本无法专攻于某一处,所以蚩殁对于剑术的理解,就很一般了。
因此,蚩殁就主动写信于成以锋,想要向成以锋寻求一些好的办法。
可谁知成以锋却给了自己这样一封回信,只能说这对父子,真是一对现世活宝,一个是父亲对儿子好似漫不经心,一个是儿子对父亲好似满腔怨言,就好像是他俩谁也看不惯谁。
只是不知道,若当处安知道自己并不看好的父亲,还对自己这么不关心的时候,会不会把自己的肺给气炸?
说完了蚩殁这边,回过头来,再看看刚出无名之道院的处安。
现在的处安,可是从原先的大紧状态,直接落回了大松状态,一时间,处安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整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逛,心里面想的也是该如何练就自己的剑意。
心想至此,处安握了握空空如也的右手,这才回过味儿来,想起来了自己的桎梏剑,已经被蚩殁给收走了。
现在,处安是彻底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不过处安看了看自己还在发抖的右手,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儿,而这个人影正是唐婷。
心里面这么想着,处安的步子就动了起来。
不过处安还没刚走两步,就再次驻足了下来,经历了一场简单的心理活动。
处安先是自己对自己问道“我干嘛要去找唐婷啊!”
后又是自己对自己回道“当然是找唐婷看手了,现在自己的手抖得这么厉害,指不定是有点什么毛病,找她看看也好。”
哼!男人嘛!总是会为了自己在意的事情,找一些奇怪的理由。
行不多时,处安便已是来到了和平学院的医疗班儿,唐婷也是暂时从无为而治院,调到了医疗班内,进行医术上的进修。
要说这医疗班,在和平学院的地界不是很大,也不是专属一学院,平常除了那些喜好泡妞把妹的人,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到这种地方。
因为来到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非死即伤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和平学院的学子,正因苏真的一则告示,而斗得不可开交,几乎是每时每刻,都有学子在此进行所谓的‘复活’。
亦或者是因为过度的修炼,而导致的身体损伤,前来医疗班进行救治。
因此,在现在的医疗班里,那是忙成了一锅粥。
打开房门,步入其中,处安一眼便看到了东奔西跑的唐婷。
就见唐婷她手端一木盘,木盘之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身上碍事的广袖与裙摆,也被她用一汗绳,给麻利地扎了起来。
(古代的妇女当中,有着很深的男女观念,所以她们在一年四季,无论哪个季节,都是着着一身繁琐的衣物。
而在一些劳动妇女当中,她们为了不让自己这身繁琐的衣物碍事,就会将袖口,裤脚或者是裙摆的地方给扎起来。汗绳也就因此而产生。
这样既可以防止走光,也可以图个方便。
当然了,有些地方的汉绳,并不叫汗绳,其扎法,也各不同一。)
你就看那唐婷那两条不咋长的小腿,在那来回倒腾,身上的多处,也已是被汗水给浸了湿,几缕碎头发,也是因此黏在了脸上。
在这儿种嘈杂的环境里边,还时不时传来一声紫荷的叫喊。
“唐婷,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而唐婷,也是对着不知道在哪里的紫荷大声回道“老师,你要的东西,我刚刚放在你旁边了,你找找看。”
“好,那你再给我拿一些裹布来,我这里不够了。”
唐婷回着声,便是再次转身,捣腾起来了小步子。
同时,唐婷也因此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处安。
看到处安的唐婷,先是表情微微一滞,后是很直截了当的对处安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唐婷虽说在于处安说话,但脚下的步子,可没停下来。
而处安也不知道为啥,就突然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了的唐婷的身后。
不过,处安倒是很自觉的与唐婷保持了一定距离,没有跟的太近。
而此时,处安听到唐婷的问话,就回问了一句“我没啥事儿,倒是你,现在很忙吗?”
唐婷回“我何止是忙啊!我都快忙死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那么清闲。”
唐婷说着话,就很自然地递给了处安一个木盘子,让处安接着,并往上面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至于处安也是接的很自然,好似他俩之间,本应该如此。
处安边接过盘子,边对唐婷回道“我才没有很闲好吗?我这几天,天天都在练就剑意呢!”
听处安这话,好像是有点解释的意思,至于处安他为什么要向唐婷解释,那就不得而知了。
“嗯!好!你是大忙人行不行!”
而唐婷这话,也好似是有几分抱怨的意思。
不过两人说着话,唐婷就再次动起了身,处安也就端着盘子,跟了上。
不得不说,此时的处安,对于现在的这个状态,适应的到挺快。
从一个大老爷们儿,摇身一变,刹时就变成了唐婷的小跟班,跟着唐婷东奔加西跑,做着一些简单的活计儿。
在此期间,唐婷在于紫荷送完裹布后,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立马就转战到了别处。时不时地从处安的木盘上,取走一些东西,或者是放上一些东西。
处安也就眼看着唐婷照看着其他病人,没有多嘴,也没有怨言。
并且处安在如此忙碌的环境中,竟是感到了一分莫名的安静,先前的紧张心情,也是放松了下来。
忙到最后,唐婷也算是忙的差不多了,处安的盘子里,也只剩下了一根削完皮的山药。
据医药盛典上记载,山药为薯蓣科植物,作用缓和,不寒不燥,补气而不滞,养阳而不腻,平补于三焦。
一是补脾胃,二是生津益肺,三是补肾涩精,即可内服,也可擦用。
对于唐婷眼前这个病人,处安也不知道他是换了何病,但现盘中就剩下了一根山药,处安也就懒得再端着在手上。而是一手提盘,一手握于山药。
但是当唐婷转身看到处安这个模样,先是表情一愣,后是眼神如炬的盯着处安。
处安也是因此左顾加右盼,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里出了问题,引得唐婷这样盯着自己。
此时,唐婷就冷声对处安问道“你在干什么?”
处安回问“什么我干什嘛?”
“你说你在干什嘛!”唐婷眼神一撇,对着处安讲道。
至于处安则是顺着唐婷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右手。
处安就只见自己抓着山药的右手,在来回抖动。
而这削了皮的山药,也是有一显著特点,那就是极其的黏滑与湿润。
至此,处安抖动的手,握着一个黏滑的山药,像极了男性的生理活动,乃是不雅之大观。
你就看唐婷的那张小脸是一禀,二红,三怒,手上动作也是不多作含糊,对着处安的脑瓜,就是一巴掌。
“我都跟你说了,你还在动!”
处安因此反驳道“我也不想让它动,是它自己动的,不信你看。”
处安话说着,还将来回抖动的右手,放在了唐婷的眼前,让唐婷看得是更加真切了。
尤其是处安手掌与山药接触的那一点乳白色液体,可是让唐婷看的一清二楚。
未经人事,但晓通医理的唐婷,霎时间就是精彩起的小脸,就连其一旁的病人,再看到处安的动作后,也是不禁得对处安竖起了大拇指。
“你个臭流氓,看老娘不弄死你。”唐婷话还没有说完,就把处安给放倒在了地上,进行了一系列的拳打与脚踢。
处安对此抱头大叫,再次对唐婷解释道“我都说了,是它自己动的,你怎么还不信呢?”
“你当老娘傻啊!你说是它自己动,那它不也是你的手吗?”唐婷边吼,边打着处安。
可唐婷现在是越打越气,因为他看到处安还在动。
“你怎么还在动!你到底是有多大的瘾啊?”
“什么叫我还在动,是它自己动的,你要我给你说多少遍啊!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好吗?”
嘚!处安现在是越描越黑,连正常的生理反应,都在唐婷面前说出来了,你说他不挨打,谁挨打啊!
很快,这里的动静,就引来了初含与末怡二女。
这两女,也是晓之医理的医者,对处安与唐婷的关系,她俩也是有所了解。
这两女一看到处安手上动作,又看了看唐婷绯红的脸颊,末怡年长,末怡就先说道“我说你俩干什么呢?这事儿,你俩能不能先出去?”
唐婷也事心领神会末怡这话中意思,辩解道“末怡姐,这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咱这里这么忙,我也没有理由和他出去啊!”
古灵精怪的初含,也好似是心领神会唐婷这话中意思,道“唐婷姐,这样吧!我给你个理由,你可以去后山进购药材啊!那里人少!”
完了,现在这件事儿是越说越离谱,唐婷也只能无奈的讲道“什么叫,你给我个理由?这事根本就不是你们想得那样的好吗?”
可就在此时,处安从地上爬了起来,好赖不赖的对初含与末怡二女讲道“这样吧!我让唐婷帮我治完我的生理反应,就让她回来好吗?”
初含、末怡二女再次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不过,在处安出去之前,末怡还不忘对处安威胁道“成处安,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步的来,我现在让唐婷和你出去,只是给你一个接近唐婷的机会,并不是让你出去欺负唐婷的,知道吗?你要是敢干坏事,我就阉了你。”
处安这个榆木脑袋,可是把这话给听得一愣一愣的,也没有明白这话中意思,但还是不顾唐婷的反对,把唐婷给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