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太子像是发了狂一样,躁动起来,幸好澹台月躲闪的快,不然怕是耳朵都要被这位太子咬掉。
江月一惊,急忙上前查看,发现并无大碍,转头骂道:“这是得了狂犬病吗?怎么还咬人!”
明炎虽不知道狂犬病是什么,但看江月这个架势,约莫是骂人的。略带歉意的解释道:“澹台公子,不好意思,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之前还只是说浑话,现在却越来越暴躁。”
澹台月清冷的说道:“无事。”随后食中两指置于太子眉心处,往下按压,只见暴动的太子慢慢安静下来,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看见明炎,慌乱的说道:“二弟,快救我!”突然,眼神凶狠,语气一转:“快跟那个老不死的说,老子将来是皇帝,还不快放了老子!”
江月不由得扶额,这太子莫不是个傻的,这什么局势他难道还看不明白吗?还敢在那儿口出狂言。
明炎用力握住太子双肩,急切的说道:“大哥,你怎地还说这样的浑话,你要是继续这样,没人能救得了你。”
太子继续骂骂咧咧,没过多久,眼神再次浑浊起来,口水横流,又变得傻里傻气起来。明炎见此情况,忙看向澹台月,焦急的说道:“澹台公子,大哥怎么又...”他说话吞吞吐吐,似是不好说出那个词,但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大哥怎么又傻了。”
江月非常克制的翻了一个白眼:“二皇子,别怪我心直口快,我看这太子醒着的时候怕也是个傻的。”
澹台月责备的看了江月一眼,江月吐了吐舌头,本来就是嘛。
明炎被江月说的话羞的面红耳赤:“江姑娘,你误会了,大哥之前不是这样的。”
江月忙接道:“我知道,他这是魔怔了嘛,但我敢肯定,刚刚那些话绝对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明炎无话可说,这确实是大哥心中所想,无可反驳。
澹台月静静的看着太子,太子也傻兮兮的看着澹台月,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谁能想到之前风光无限的太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不见天日的房间,潮湿腐臭的空气,以及捉摸不透的人心...
过了许久,澹台月将目光落到明炎身上:“二皇子,太子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提起这件事,那日朝堂上的场景仿佛又出现在面前。那天,下着绵绵细雨,天空低沉,朝堂上的氛围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冷冽严峻。弹劾太子的奏折堆积成山,皇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眼扫过殿堂上的太子。
随意拿起一本奏折,不咸不淡的说道:“这本说的是太子抢强良家妇女。”说完之后仍在太子面前,又拿起一本,翻开:“这本说的是太子强占良田。”又是周而复始的动作:“这本说的是太子整日寻欢问柳,不问朝堂之事。”...“这本说的是太子结党营私。”皇上的语气越来越重,最后直接将所有奏折都仍在太子的身上。
太子脸色一片苍白,冷汗淋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块儿流:“父皇,绝无此事啊!儿臣什么样的为人您不清楚吗?都是这些杂碎污蔑我!”说完,恶狠狠的看着朝堂上的官员,就像一只在暴怒边缘的豹子,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朝中一位老臣,听到太子如此张狂的话语,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出,言辞犀利:“陛下,太子口出狂言,毫无悔过之心,请陛下降罪!”说完重重跪在地上,朝中大臣也纷纷跪下。
有几位或许是支持太子的人,本想坚持一下。但见其他人都跪了,唯独他们不跪,不就是公然摆明立场了吗。为了自己的仕途,还是随大流跪了下去。
太子急红了眼,站起身对着大臣一顿乱骂,场面险些控制不住。皇上气的脸色涨红,当即调入禁卫军,当场将太子拿下。被拿下的太子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眼泪鼻涕横流,跪在地上不停的认错,最终皇上也只是将太子禁足而已。
江月听完,心中疑问更甚,为什么皇帝放过了他,他在朝堂上那番话都足以废太子了。当然,江月也是一个好问宝宝,有疑问从来不藏着掖着,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明炎声音中透着些许无奈,“我猜想多半是为了大哥的母妃吧,大哥的母妃曾经为了救父皇,性命垂危,憋着最后一口气将大哥生下。父皇或许带着愧疚,又或许带着爱意,从小就将大哥带在身边抚养。”
“那最后又是如何变成现如今这场景了?”澹台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明炎叹息一声,看向太子的眼神中不知带了何种情绪,“本来那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谁知...哎...父皇对于大哥还是不舍的,在大哥被关禁闭之后的几天,父皇曾偷偷去他府上瞧过。远远的就听见大哥与姬妾嬉笑的声音,走近一听,内容更是骇人。”说完顿了一下,神色纠结,难以启齿。
江月见他神色异样,就知道此话肯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但为了弄清事情真相,还是不得不说道:“二皇子,此话只是转述。”
明炎听后,深深看了江月一眼,开口说道:“就听见大哥对他的姬妾说:‘本殿下将来是明凤国的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本殿下的,小小的一件龙袍本殿下还穿不得吗?本殿下这就穿给你看,到时候封你为贵妃。’随后房中又响起了一阵调笑声。过了片刻,一阵物体转动声从房中响起,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仿佛没有人一般。大约一刻钟之后,房中再度响起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只听姬妾说道:‘太子...’姬妾话还没有说完,大哥就打断了她:‘什么太子,要叫陛下。’姬妾了然,就将改口之际,父皇怒火中烧,一下将门推开,就看见大哥穿着龙袍,站在姬妾面前,趾高气扬。”
明炎说的累了,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父皇一下就差人将大哥拿下,被抓后的大哥,一改常态,直接对父皇叫嚣,言语不敬。后还是母后提出大哥可能中了招,父皇才将大哥关押在此地。”看着江月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母后膝下无子,对太子疼爱有加,犹如亲生。”
江月恍然大悟,同时又哗然,这太子真是胆大包天,龙袍是能随便穿的吗?最是无情帝王家,一旦涉及到皇位,血缘亲情根本就不算什么。一纸文书,从此羁绊全无。
澹台月眯起了眼,清冷的问道:“那姬妾呢?现在何处?”
明炎虽疑惑澹台月为何要询问姬妾下落,但还是说道:“还在大哥府中。”
“这太子不都被关了起来了吗,怎么府邸还没有被封?”
明炎看向江月,解释道:“母后下令的,说是还没有查清真相前,太子府依然保持原貌。”
江月了然,这皇后倒想是真心实意为太子着想,只是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