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涨潮落,生生不息。此时的旗开得胜刀法就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向蔡魁席卷而去。
姚光,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体,竟然将蚩蛮族的虎长老逼得节节败退,狼狈逃窜。如果说以前击杀豹长老靠的是无坚不摧的远程武器——墨竹箭,那么现在逼退虎长老的则是锋锐无匹的近战武器——五火乾坤刀。由远到近的变化,足以说明姚光个人能力提升巨大。
在山谷中再次见到姚光,虎长老除了感到无比惊讶以处,还感到十分兴奋,在他心目中,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会获得觊觎已久的五火乾坤刀。而今在姚光越来越娴熟的旗开得胜刀法施展下连反戈一击都做不到,不由郁闷不已。
不过,姚光也有些郁闷,虽然攻势如潮,优势占尽,但是却不能有效击败蔡魁。如果蔡魁知道他此时正做如是想法,可能要气得吐血。
“跑!”蔡魁见姚光越战越猛,夺刀无望,早已盟生了退意,向蔡槐使了个眼色,身形一闪,率先逃蹿。
蔡槐一开始也认为虎长老出手,必将姚光手到擒来,没想到姚光不但挣脱了虎长老的真气威压束缚,而且反将虎长老逼得狼狈不堪,早已站立不安,见虎长老逃了,当下也拔腿就跑。
“慢!”博长老一记火弹符,挡住了蔡槐的去路。
蔡槐一退,博长老立刻缠斗上来。
姚光见虎长老速度飞快,担心博长老有所闪失,停止了追击,返身向蔡槐扑来。
蔡槐哪里是他二人对手,没几个回合,姚光的五火乾坤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虎长老跑了一会儿,没有见到少族长跟上来,返身找来,见蔡魁已被擒,只得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无可奈何地看着,伺机出手相救。
“还要找我报仇吗?”姚光声音冰冷,虽然现在明白蚩蛮族也是受了勾魂十七的蛊惑和姬非花的利用,但蔡槐竟然因为上一代圣女嫁给姚崇景的事而变本加厉针对祖尔族,特别是非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作法让他铭心刻骨。
“不……不敢……”蔡槐低声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度飞扬跋扈的他早已丧失了斗志。
“是不还是不敢?”姚光厉声喝道。
蔡槐被他一吓,顿时语无伦次,“不敢……不……不……”
“怂了?”
蔡槐忿然说道:“不怂行吗?族人都死光了,你们早晚也得认怂。”
姚光明白了,这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家伙,蚩蛮族被屠杀殆尽,他的盛气凌人恐怕早就在镇西军面前变成虚无,现在连依靠虎长老欺负一下宿敌的机会也没有,已经彻底丧失了傲气。
“蚩蛮族完了?”他虽然在镇西军出现之时就判断首当其冲的蚩蛮族在此之前已遭毒手,但是现在听蔡槐亲口所说,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悲凉。
蔡槐没有看到姚光的表情,以为他幸灾乐祸,脱口而出:“是啊,这下子你高兴了?”
“高兴?”姚光脑海里浮现出成群成群的人倒在三才宫前的画面,冷冷地说道,“三族遭此大难,死伤无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呃……”蔡槐没想到姚光如此说,不知如何接话了。
姚光也不待他回答,突然问道:“在三才宫前,我看见你背着我的墨竹箭,想来你都搜集起来了吧,说吧,箭在哪里?交出来我可既往不咎。”
“墨竹箭?原来它们的名字叫墨竹箭,确实好用啊!”蔡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它们都不在手里了。”
“嗯?”姚光将刀一紧,威胁道,“你不要命了?”
蔡槐脖子一疼,慌忙说道:“真的,我和虎长老逃跑时都用他们杀敌了,要不然,我们哪里逃得出敌人的追杀。”
“可曾杀死?”
“倒下了,至于死没有不知道。”
“墨竹箭能穿透铠甲?”这个问题很重要,姚光得确认。
“能穿透。”蔡槐回答得很肯定。
杀敌了?姚光不由一楞,顿时没有了找蔡槐报复的欲望,将刀一收,轻声说道:“你走吧!”
蔡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滚,,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姚光喝道。
蔡槐这次终于听清楚了,如蒙大赦,拔腿就跑。
博长老走上前来,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族长,你就不担心他们?”
姚光不以为然地苦笑道:“三族遭难,已经到了危及存亡的时刻,再也经不起任何形式的内斗了。再说蚩蛮族虽不仁,但此次近乎于亡族灭种的地步,也是可悲,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就给他们多留一个种子吧。”
“我是担心他继续祸害我族族人。”
姚光沉思片刻,说道:“姬非花比他奸诈十倍,也知道在危急时刻带头在天目岭阻击敌人,保护父老乡亲。听说他在逃跑之时也知道杀敌,一时心软,饶他性命。如果他真是不识大体,为害族人,我必杀之。”
博长老:“如此顾全大局,而不计个人恩怨,哪里是你这个年纪能做到的。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长大的,还真要怀疑你是成年人呢。”
两人一路前行,途中又遇到了几拔藏入深山的族人,其中有些认得博长老的,也有认得姚光的,见到他俩无不喜极而泣。
姚光将对姚大伦他们说过的话一一说给他们听,盯瞩所有族人务必在这次前所未有的大灾难中活下去。
众人眼含热泪,目送着他俩离开。
又过了两日,姚光和博长老走出皮母山谷,向祖尔山方向走去。
族人的房屋逐渐多了起来,十室十空,大多数都撤离了,少数没有撤离的,变成了一具具尸体,随意摆放在室中檐下,惨不可言。村落田间,乃到山里,铠甲战士时有出没,正在寻找着幸存者。
姚光和博长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巡逻者,潜回到了祖尔山,发现祖尔族的议事大厅已经成了清剿部族的指挥部,村落里的巡逻者陡然增多起来,搜寻的范围也在向祖尔山四周延伸。
“以后怎么办?”博长老忧心忡忡地问道。
姚光后退几步,将身影隐入暗处,说道:“我曾让他们在墨竹岭等我,先找到他们再说吧。”
“你的侍卫?”
“嗯。”
于是,两人又朝墨竹岭走去。
墨竹岭山脚,茅草屋。
姚槿正站在一块高地上眺望着远方,神情专注。
“夜叉闹海”“奔雷叉”“疾风叉”……姚陌在后面一块空地上将铁叉舞得呼呼生风,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积郁的愤怒。舞了一阵,停下来说道:“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族长的消息,会不会……”
姚槿急忙打断他的话:“别胡说八道。族长让我们在这儿等他,他就一定会来。”
“唉,他还说不得去找敌人报仇,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族长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照着做就是了。”
姚陌苦恼地摇摇头:“看着那么多亲人失去性命,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再忍下去我都要疯了。”
姚槿也恼了,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忍哪?你倒是想办法啊!”
“办法!办法!”姚陌又将铁叉舞将起来,“我要是有办法的话早就去揍那些兔崽子了,何苦还在这儿干巴巴地等着。”说罢,猛地将铁叉往下一戳,没注意戳到了一块石头上,“喀嚓”一声,铁叉断了。
“啊……”姚陌呆了,楞楞地盯着断掉的铁叉,久久说不出话来。
姚槿责怪道:“这下子看你用什么去报仇?”
“用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山路上走出来两个人,正朝他们快步奔来。
“族长!”姚槿惊呼一声,兴奋地跑了过去,一把抱着姚光,喜极而泣。
“呃……”姚光没想到姚槿见到自己反应如此强烈,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博长老也回来了!”
姚槿放开姚光,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朝着博长老尴尬地一笑,说道:“博长老好!”
博长老看着出落得更加高挑的姚槿,爱怜地说道:“孩子,你的事情族长都给我说了,可苦了你了。”
姚槿眼圈一红,问道:“博长老,听说你也被人绑架了,是谁干的,有没有虐待你?”
博长老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到东乌族去做了一回客,这不,族长把我接回来了。”
跟着跑上来的姚陌闻言,兴奋地插嘴道:“族长和博长老回来得正好。族长,带领我们去报仇吧,我早就等不及了!”
姚光说道:“还得再等等!”
“啊……”姚陌兴奋的心情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