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天混在人群中,跟着出了丽泽府,随即深深呼了口气,瞬间如释负重。
原当是龙潭虎穴来闯,那知这般容易就出来了,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他本不必大费周章来此述明缘由,但那样的结果却远非他所承担的起。
因为朝廷有明文规定,在朝为官者必须清白身,若因他事被官府下文通缉,可以说仕途之路还没走,就已经到尽头了。
历朝历代当中,但凡寒门子弟出人头地,唯有科举龙门可行。
跃过既登天,坠下无底渊,自古莫不如是。
待他离开不久,之前厅堂的周围,开始升起连绵烟雾。
只是眨眼的功夫,宛如云雾弥漫般把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其中。
“师尊,此案疑点甚多,恐怕牵涉甚广,远非表面来的这么简单啊。”
“我用《大道衍真决》窥算半晌,可是算出来的天机,似是被人遮掩过,恐怕华义师弟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说话之人正是给予叶景天丹药的道人,此人名为华程,也是华义的师兄。
云虚道长道:“程儿,切莫说是你看不透了,就连为师也看不清这天机旋转啊!”
“唉......明法武典在即,此事攸关着佛道两家的气运。在此关头上,任何事都会显得微妙,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宗门间的恶斗。因此,我们在风头浪尖上行事,须要谋后而动,更要谨言慎行。”
“是,师尊!”
“谨尊师尊教诲!”
众人作揖道。
随后一位道人道:“师尊,我有一计,能破眼下危局,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虚道长袖袍一挥,道:“但讲无妨!”
“是,师尊。”那道人说道:“表面上我们为朝廷效力,但大家都想承朝廷大运,不问因果而已。在这点上大家心知肚明,倒不如把华义师弟死归到罪崇明寺,逼迫普陀去趟这浑水。”
“师弟岂可妄语!”华程打断道:“眼下邪魔来侵,风云变色,不可坏了规矩!”
“师兄所言极是,但如今多事之秋,眼见外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院起火。”
华程道:“只是华义师弟死因不明,若是身在危局中,何不请宗门帮忙?”
云虚道长道:“华阳宗隶属道玄门,牵连着道统之争,而借力为之乃智者首选,不可鲁莽行事!”
华程回道:“是,师尊。”
“回禀师尊。”那名道人接道:“往后一年半载,华义师弟的死,道真、道灵两家必会大做文章,并且趁机落井下石,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啊!”
另外一名道人补充道:“师兄说的不错,如今我们道玄一脉为争道统,已和道真、道灵两家交恶,虽然表面上看似一团和气,其实内里几乎撕开脸面,如果此时向宗门求援,恐怕节外生枝,复生事端。”
华程道:“太清府分设五殿,我们龙池殿居末,何不寻真君殿来助?珍宝阁开放在即,错过便再等一年,为了兑换天材地宝,他们自会伸出援助之手,我们只需让出几分功德罢了。”
献计道人鄙夷道:“让出几分功德?程师兄倒说的轻巧,就不知所让的功德,是你的还是我的,亦或是大家的啊!”
“师兄,你切莫害我啊!”旁边道人忽地惊道:“我出生入死多年,就是为换取洗髓丹,若再错过了一年光景,怕是进阶无望了。”
瞧见徒儿们争吵不休,云虚道长深感无奈,因为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只是太清府早已迷失了初衷,变相成为方外人行走在人间的身份,规避方外人踏足凡尘。
眼下府内的现状,像极了一汪水池,起初清澈见底,可时间久了,难免生淤浑浊起来。
华阳宗上下千余口人,他坐下弟子过百,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不免于心难安。
思忖至此,云虚道长凝定下来,按下争议道:“此案兹事体大,非容轻议。”
华程不敢妄语道:“还请师尊定夺。”
“程儿,你速去盯紧那名儒袍少年,此子尤为重要。但要记住,切莫要贪功冒进。”
“另外,其余弟子前往真君殿,务必述明缘由求来援军。”
“敏儿,你随我回宗门,共寻对应之策。”
云虚道长吩咐完毕,只见他手捻真决祭出法宝,旋即带着敏儿的女子消失在原地。
眼见云虚道长遁去,随后众道官鱼贯而出,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待众人走后,华程从身上取过一卷玉质简札,这简札身长一尺二寸,正暗合一天十二个时辰,上面刻满铭文。
“开!”
话语甫落,负手向空中一抛,玉简触及屋顶的刹那,通身泛起华光,在空中形成一幅图像,只见山峰现乌云,离地万丈起,云海翻腾中姿态万千。
“咔嚓”
没过多久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音,简札在空中碎裂成片。
反观华程本人也像受到了重创,从嘴角处不断流出鲜血,随即沉声道:“坎水在上则为云,下降成雨,此时云在天上,未雨显迟滞,是为待命之像。天性主必进,而处于坎险之下,不为前进。看来我需一以待之,等他人拨开云雾,方能视青天明朗,不被局中所困。”
思忖至此,随后身影一晃,就此隐没在团雾中,失去了踪影。
时近晌午,正直饭点,街道上行人明显少了许多,喧嚣吵闹也不如之前。
叶景天回到客栈,急忙上楼推开房门,却见莉莉娜沙背对着房门躺在床上,俨然一副睡梦中的样子。
他没有去打扰,而是来到一旁坐下,静静地看着这个睡美人。
同时心中思忖道:“我赌上了人生仕途,也不知是对是错?看她睡的这么安逸,真是美则美矣,实则异端邪类,如今朝廷已经派出大人物督办,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回来了?”莉莉娜莎动了下睫毛,睁开朦胧睡眼。
其实,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便已经醒来了。因为服用“亲王真血”,身体动弹不得,虽有一身威能,却无用武之地,让她第一次感到无助与急迫。
瞧见对方醒来,叶景天伸手去搀扶,孰料一把被拉过衣襟,同时整个人失去重心压了下去。
“疼......疼......”突如其来的拥抱,没一丝心理防备,而肩膀处登时传来的疼痛,更是猝不及防。
原来莉莉娜沙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莉莉娜莎道:“不要说话,就这样让我平静一下,昨夜我失血过多,现在需要你鲜血来补充。”
恬然无思无他想,整个身体压着对方身子,稍有移动便能磨蹭到的脸颊,真是好不暧昧生情。
过了好一会儿,莉莉娜沙不怀好意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怎么硬梆梆的,都杵到我了。”
“额...…这个......这个,额...…我们还是说些别的吧。”叶景天涨红了脸,实在羞于启齿,只好左顾而言他,成功把话题引开。
同时把早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做了一遍叙述,他才得以解脱。
片刻之后,两人目光再次相遇,瞧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简直羞的他无地自容。
平心而论,若是地上有缝的话,真恨不得立马钻进去。因为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有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