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当阳光照进戴晋的小院时,他正在院中以一个稍显怪异的姿势站立着。
只见他面色通红,额头冒汗,浑身上下竟冒出丝丝热气。
良久。
戴晋缓缓收起架势,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筋肉,仿佛全都紧紧绞在了一起。
他忍不住双手握紧,向前挥出一拳。
嗤!
听到隐隐的破空之声,戴晋这才知道,自己的速度、力量居然有了如此大的提升!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沙漏。
果然不出所料,他刚才的伏虎桩已经站了超过一个时辰了。
也就是说,戴晋现在已经正式进入外家炼肉境界,成为一名入流武者了!
戴晋心中欣喜异常,便又全力挥击几拳,熟悉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力量,顺便放松一下刚才站桩引起的筋肉紧绷感。
入流之后,戴晋才明白,为何只有站满了一个时辰的桩功,才算是正式踏入了外家武者的境界。
刚才站桩的最后阶段,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平时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全身的筋肉在气血的不断锤炼之下,竟好似绳索一般绞在了一起,然后一些气血似乎是慢慢地渗入了肌肉之中,将其不断强化。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炼肉!
感觉身体又放松了下来,戴晋便拿起一旁的长剑,任由剑中的热流不断涌入自己身体之中,不断补充着刚刚消散一空的气血。
没错,这把长剑就是戴晋杀了展鹏之后,得到的第二把入流武者的随身武器。
不过,因为这把剑目前还是见不得光,戴晋便用白布将剑柄重新包裹了一遍,然后又换了剑鞘,以确保外人无法认出这是展鹏的佩剑。
经过一天一夜的不断吸收、站桩、吸收的循环之后,戴晋总算是进入了外家炼肉境界。
带气血恢复了一些,戴晋便又站起身来,在院中挥舞着长剑。
不过,虽然拿的是剑,戴晋使得却是一套刀法。
没办法,他没学过剑法,虽然在用这把长剑补充气血之时,一些用剑之法的记忆,也会在他脑海中若隐若现,但可能是时日尚短,这些记忆还颇为模糊。所以,戴晋现在也只好先拿着长剑耍着金百雄的刀法。
他不伦不类地练了一会儿刀剑,忽然被一阵敲门之声打断。
戴晋打开院门,便见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县巡捕谢昌辉正站在门外。
“戴老弟早啊,这是在练功吶?”见到戴晋满头大汗的样子,谢昌辉拱着手笑问道。
戴晋也回了一礼,笑道:“是啊,随便练练。谢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若是不嫌弃,进寒舍来喝杯茶吧。”
“哈哈。”谢昌辉笑着婉拒道,“还是改日吧,这几天在下公务缠身,实在是闲不下来啊。今日来找戴老弟,也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
“谢大人请问。”
“前日夜里,戴老弟可是在怡红院,与展鹏等人饮酒作乐?”
“没错。”戴晋大大方方承认了,毕竟这个时代,去那种地方是完全合法的。
谢昌辉又问道:“那戴老弟可记得展鹏大约是何时,与何人一同离开的?当日宴会你可曾注意到什么可疑之人?”
戴晋想了想,回忆道:“展鹏是跟一个白蛇堂小弟离开的,没记错的话,大约是在亥时或者子时走的吧。当日一起饮酒的,都是灵蛇帮的人,好像,也没什么可疑的人呐。”
谢昌辉点点头,又道:“所以戴老弟是整晚都呆在怡红院的喽?”
“是的。”戴晋点点头,又道,“怎么?谢大人不会是怀疑小弟我吧?”
“哎,老弟别多想啊。”谢昌辉赶紧解释道,“我也知道老弟你跟展鹏无冤无仇,还是一个帮派的,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啊,老哥我也是没法子了,那展元都快急疯了,几次找到我这边来,我也没办法啊。。。”
“这样啊。”戴晋点头,但却有些疑惑道,“不过我有点奇怪,这不是也还没到两天嘛,而且也没找到尸体吧?怎么展元就急成这样,竟要去找官府出面。。。”
确实,展元身为白蛇堂堂主,居然要借助官府的力量来找展鹏,实在是出乎戴晋的意料。
毕竟,黑白有界。
平常人报官找人没问题,可展元也这样做,就太丢脸了。
这样一来,就算展鹏人找到了,但以后,展家怕是在漓阳县道上也再难抬得起头来了。
谢昌辉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展老头也是惨吶!你可知前日展鹏为何提前离席而去啊?”
“不知。”
“因为他的妻子小产了。”
“哦?”戴晋眉头一挑,这才知道那晚展鹏急着离开的原因。
谢昌辉晃了晃头,继续说道:“那展元就展鹏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好不容易展鹏妻子怀上了一胎,眼看终于就要抱孙子了,没想到居然就小产了。
而且在这节骨眼上,居然连展鹏也失踪了。一天两夜不见人影,现在看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喽。所以啊,这展家这不就绝后了嘛!”
“那就难怪展元要发疯了!”戴晋这才明白过来。
“哎!”谢昌辉叹道,“只能希望那展鹏还活着吧,不然吶,恐怕不少人要给他陪葬喽。”
戴晋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昌辉估计是憋了一肚子苦水,见终于有个人愿意听他吐槽,便说个不停,“哎,这些日子以来,咱们县还真是流年不利啊。先是王县尉被杀,凶手至今还没找到,再是棉花村两百三十七名村民全部被杀,也是个无头悬案,现在又来这档事。。。”
戴晋听着谢昌辉的抱怨,忽然心中一惊,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便问道:“棉花村村民,全部被杀?”
他在“全部”两个字眼上着重强调了一下。
不过,谢昌辉并没有领会戴晋的真正意思,以为他是没听说过这案子,初次听闻这才有些震惊,“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些没人性的畜生们干的。真是惨呐!”
“棉花村一个幸存的都没有吗?”戴晋追问道。
“没有。”谢昌辉很肯定地回道。
戴晋小心地打探道:“会不会有村民外出了,逃过一劫?”
谢昌辉有些疑惑地看了戴晋一眼,但也没有过于在意,以为戴晋只是好奇,便解释道,“应该不会,县里的户籍档案上记载了,棉花村村民共有两百三十七人,与尸体数目对得上。”
戴晋这下心里更是疑惑了,毕竟他可是“死而复生”的一个幸存者啊,怎么现在多出来一具尸体?
不过他面色不变,还解释道:“这样啊,我原本还在想,若是有幸存村民,可以问问,他们村最近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仇家。”
谢昌辉这才明白戴晋为何那样问,便点头道:“是啊,可惜了,现在全成了尸体,也问不出啥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谢昌辉便告辞离去。
戴晋在门口呆立许久,才心事重重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