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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忆梦三

梦中的场景。是一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地方。地上聚着厚厚的积雪。很厚,很厚,我想如果是我一脚踩下去,地上的雪一定会到我的膝盖。

梦中一个四面透风的,破庙角落中。好几个穿着单薄的人。牢牢的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但是在这种天气里,又穿着如此单薄的衣裳。四面透风的破庙中。仅仅只是靠在一起。就能真的多几分温暖吗?不会的,温暖不了。

衣衫太薄了,穿进屋子的风太大了。无情的施虐着。

看着。冻得发抖的,几个身影,没来由的,心中,就一阵阵的钝痛。心好痛,好痛。

这雪下得真的好大,好大,我想靠近,我想看清那几人的脸,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痛。

可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靠不进。不知是被这雪花儿迷了眼睛,还是眼中的泪水迷了眼,越想看清,就越看不清,越想靠近,就越无能为力。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使劲用手擦眼睛,就想看清那几人的脸,心里着急的不行。

而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娘亲,我和爹回来了,这大过年的街上人看我们可怜,就多给了几个馒头,今天我们不用在挨饿了”。

那是哥哥的声音

我忽的就转过身去,看着近在眼前的哥哥和爹爹,哥哥和爹爹好瘦好瘦,瘦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衣服好单薄,全身都冻得发青发紫,我不敢相信。

我不敢相信。

这是爹爹和哥哥。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会过得这么艰难。

我哭着疯狂的呼喊着,哥哥爹爹,但是哥哥爹爹根本,就看不见我,从我身边走过,进了破庙,把要来得馒头发出去,最后每个人只分到半个馒头,大家都开心的吃了下去,好似这是多么美好的食物。就算吃那么一点,就已经足够。吃完以后,全部靠在一起取暖。

不是的,不是的,我的眼泪越流越多。

越来越多

我拼了命的使劲呼喊“爹,娘亲,哥哥,弟弟,嫂子,安哥儿,念妹儿。我是阿绾我是阿绾我是阿绾,爹,娘亲,我是阿绾,我是阿绾啊……我是阿绾啊……

我拼了命呼喊

也许是我,那急切的心,感动了上天。

冻得发冷的娘亲,和爹爹忽听的,耳边一句回荡的话语“我是阿绾,我是阿绾”起了作用。

爹爹和娘亲急忙站起来,四处打量“阿绾,阿绾是你吗?阿绾?”。

“阿绾,阿绾,虞夙不是好人,你不要被骗了,你要小心,你要小心啊”。

“阿绾,阿绾是娘的阿绾吗?虞夙害得丞相府身败名裂,又害得你不能生孩子,阿绾,娘的阿绾你怎么就那么命苦啊?如此狠毒之人,你一定要当心呐,你一定要当心呐!”。

失魂落魄

表哥不是好人?表哥使丞相府身败名裂?表哥害得我不能生孩子?

忽得梦境一阵晃动,我从惊梦中醒来

爹爹和娘亲告诫的话犹在耳边。一直不停,一直不停。时刻告诫着我,表哥的不好。

外面扑火之声渐渐停了下来。

我耳边的话语,和疼痛的心告诉我这一切都没有停,没有停。受苦中的亲人们每一刻都在煎熬着,正等着我去救他们

我要去救他们。

我满脸泪水急忙从床上起来,身上只着亵衣,光着脚失魂落魄的去找表哥。

“表哥,表哥,表哥,你在那儿,表哥,表哥”

我找了整个府里上上下下,不管身边的丫鬟婆子怎么劝。

没法了,小厮只好焦急出去寻回了上朝去了的虞首辅。

看着回来的表哥,我急忙忙上去,死死拉住,“表哥你告诉我,我爹我娘他们怎么了?他们究竟怎么了?表哥你派去的人呢?他们在那儿,他们怎么说,他们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我爹我娘”

“表哥,我做了个梦,梦里下了好大的雪,爹爹娘亲哥哥们没有衣服穿,没有东西吃,我的心好痛,我的心好痛,肯定是爹爹娘亲哥哥们在受罪,表哥你陪我去看看他们好不好,陪我去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

“表哥,表哥”我哭得泣不成声,双手抓得死死的,那时的我好无助,也许我心里面还有一点点微末的希望,眼前这个爱我如珠如宝的表哥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

那时我依然是不信的

也许那只是一个我做的梦,是否真实还不能,不确定的就给表哥冠以罪名。

问清楚

表哥紧紧抱着我,安慰着我“别怕阿绾,那只是一个梦,没事的,没事的,岳父岳母我安排的很好,你放心,等过了年我就带你去,咱们就去塞北好不好”。

我哭着摇头,捂着自己的心“不,表哥这里疼,这里疼,爹爹和娘亲哥哥们在等我,我不想让他们难过,你现在就我陪去,现在就去,好不好,表哥表哥”。

表哥一把推开我,双手死死得抓着我的肩膀“好了,阿绾,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冰天雪地的,你身子本来就不好,阿绾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说了我会照顾好岳父岳母,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大夫说了,你不能远行,岳父岳母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你都说了,但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罢了,梦往往不都是相反的吗?”

“一个梦罢了,真的只是一个梦吗?我不信,我的心,告诉我,它不信,它不信,表哥,表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就在那一天我对表哥的信任崩塌了,担心不已的表哥,悄悄打昏了情绪崩溃我。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那晚表哥没有休息,一个人独坐了一个晚上,当天光将亮时。

表哥告了假,没有去上朝,到了我房间,痴痴的看着昏睡中的我。

那时候表哥做了一个决定。告诉我真相。让我知道,丞相府就应该身败名裂,因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想让我死了那份心,丞相府上上下下不可能会得到照顾。就算是照顾,也只会途增屈辱罢了。

看着昏睡中的我,虞夙想了又想,这看似是个残酷的结果,但一想到将军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死在,苏烈老贼刀下,我就恨不能将苏烈老贼千刀万剐。

“阿绾对不起,此生我只能辜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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