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潮生掌’的第一种用法。”
燕宁瞪大眼睛仔细看着，见孔方物吸附着绿色粉末的右掌轻轻拍向那巨石。
他只拍了一下，燕宁耳边却听到了七声轻响，每一次都比前次的声音大上了一些。
孔方物将手离开巨石，将手掌对着燕宁。燕宁看去，孔方物手上与那巨石表面，绿色的粉末已消失无踪，不知去了哪里。
“然后是第二种。”孔方物说道，又将手拍向那巨石，这次的声音比之前稍大了些，待到孔方物将手移开，巨石之上被拍出一个手掌形状的空洞，借着阳光向内看去，空洞内壁竟是已布满了绿色的粉末。
“你从外看去只有一掌，可这巨石内部的掌印却是每个都要比之前大一些。”孔方物说道。见燕宁转身看向自己，接着解释道：“这第一式可以将药粉或毒液直接打入人体而不破坏表面，而这第二式的效果，我想你也已经看到了，以你未入道就能徒手碾碎石块的力道，无论敌人穿着多厚的重甲，内部都会被你的掌力打成肉泥。”
说罢，孔方物笑道：“还不叫师傅？”
……
云国，栖云。
云鸿钧站在远郊山顶的天池旁，遥望着远处的落云关，向身后池中沐浴着的女子问道：“你想去哪？”
“或楚国，或东瀛，总有安身之所。”那女子平静答道。
云鸿钧转过身，氤氲的雾气让他看不清女子的外表，池中的雾气被阳光照着，透出消瘦如骷髅的身影。
他仍戴着那黑色面具，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已显露出他难以遏制的愤怒：“你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你就忍心看着云国百万子民…”
“我当然不忍心。”那女子打断道，随即停下洗浴的动作，转身看向远处雾气中云鸿钧的身影，接着说道：“我累了，真的累了。就算云国抢到了楚国的土地又能怎么样呢？还是会有人饿死，还是会有人为了一口吃的发起战争。无论云国的人，还是楚国的人，甚至是你…鸿钧。”
说到云鸿钧，那女子的声音微微颤动了些，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语气，接着说道：“你们都以为…我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刺客。”
“但其实…我的胆子挺大的，也多亏了这点，我听到一些事情，一些让我更加坚定的成为一个死人的事情。”
“你恨的那个燕宁…是个好人，他的朋友也是好人，只要给他们一些时间…也许世间就不会再有战争…”
云鸿钧看向那处，反驳道：“天真！就算每个人都吃得饱，战争也不会消失！再说你走了…我就真的成了云国唯一的怪物了…”
他取下面具，望向水雾中的女子，那张白净英俊的脸上，竟是生着四只眼睛。
那女子听着云鸿钧的话，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接着说道：“他们没有把我当做怪物…”
“所以你就被感动了！？他们只是一时可怜你而已！只要他们再跟你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厌恶你！觉得你恶心！”云鸿钧仿佛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激动。
“鸿钧…我知道你不想再相信任何人的好意，可我这次…想相信他们。”
“那你去他们身边啊！？看看他们会不会一直这样对你！”云鸿钧怒道。
他攥紧双拳，等着女子的辩解，但雾气中的女子并不答话，雾气中只见她的黑影走向侧边的岸上，穿好衣物抬手飞过来了什么东西。
云鸿钧抬手接住，是一封信，而那信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几个字：‘圣女苍慕曦亲启’。
未等他询问，就听雾气中的女子向自己说了几个字，云鸿钧抬起头，却已再没有她的身影。
“再下层楼…？”
他低声重复着女子最后的话，却有些不解其中的意思，呆立了半晌，将那封信收入怀中，奔着都城龙梧的方向去了。
……
金陵，玉京十二楼。
时节已是初春，燕宁换回了巫芷给自己缝的那身袍子，随意地走动着。
这玉京十二楼可谓大楚第一繁华之地，十二座高塔环绕一方巨型广场，矗立于金陵城外，诗词、礼乐、歌舞、武艺、烹饪、美酒、画艺、棋艺、书法、机关、杂艺、甚至风月场所无所不包。
“倒是当得起这仙人之地的名号。”燕宁从广场边摆着的食摊随手拿了一块点心吃着，赞叹道。
这点心很对口味，想到唐门与墨家的阔绰，燕宁又从那摊上取了两块揣进了兜里。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高塔上的牌匾，心想那些琴棋书画的自己也不懂还是不看了，待到眼神转向牌匾上写着舞艺的高塔，见那处乌压压的排了一群人，燕宁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方走到近前，燕宁正想隔着人群遥遥向内望一眼便走，却被眼尖的小厮发现，三两步走到自己面前，谄媚道：“燕公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是贵客，不用排队，请随我来！”
燕宁见状，也不好拒绝，便随着那小厮从乌压压的长列旁走了进去，但那队列中却没有人出声抱怨，反而对自己叫了几声好，听着还有几人吹了口哨。
破坏云国阴谋的英雄密探吗…燕宁回想起前几日赶回金陵，那些人拿着画像找自己签名的样子，还有那些嚷着要嫁给自己的女子，有些好笑。
待到走进场内，小厮将燕宁让到了第二排的空位，有些抱歉地道：“燕公子实在对不住，真没想道能坐第一排的贵客同时来了这么多…小的这…”
燕宁向坐在前方的唐玄墨显见了见礼，向那小厮道：“不必挂在心上，我是个粗人，也就是随便看看，辛苦你了。”
说罢，燕宁给了那小厮一块碎银，摆摆手止住他的道谢，斟了杯茶，看向台上。
上一场似乎刚刚结束，从舞台侧边缓缓走上了一个浓妆艳抹地高大男子，那男子翻了两个空翻，正巧站到台中，向四周抱拳行了个礼，捏尖了嗓子作着青衣腔调细声道：“诸位久等！今日正戏开始！有请大楚第一名伶沐江雪！”
噗！
燕宁终于认出那人，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到唐玄后脑勺上。
蒙寅这是干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