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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错过了就是一生

顾七七

“他放出来了。”电话那端关萍的声音有点沉郁。

“什么?”顾七七心不由得一紧。

“陈森。”关萍说出这个名字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陈森?”顾七七神情恍惚喃喃重复道。

那个白衣飞扬的少年陈森。

那个篮球场上跳跃如劲风的少年陈森。

那个血肉模糊里冷冷站立的陈森。

那个囚衣如土的陈森。

那个光头如日,隔在铁墙里的陈森。

关萍什么时候挂掉的电话顾七七毫无察觉,等她从旧时光里醒过来时已经是黄昏了。窗帘外,一片绿得肆意妄为的爬山虎遮着光艳的夕阳余晖。

顾七七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半了,再过一会儿儿子和乔辛就回来了。

排骨拿出来炖了,米饭也蒸上,电脑上企鹅号来信息的滴滴声音响了几次,顾七七都充耳不闻。

乔辛这个月休年假,便带着儿子乔诺逛遍了整个南京市的所有好玩的地方。乔诺今年4岁,特别喜欢粘着爸爸,而乔辛性格一向温和,从来也无不耐烦的时候。

四十分钟后排骨香气腾腾,米饭也好了,顾七七又顺手打了一个紫菜汤。那热气才旋开蛋花,紫菜就已下锅,那干的饼状紫菜迅速溢满锅中。

一切做好,开门声门响,乔诺的声音先传了进来:“妈妈,我们回来啦。”

顾七七那颗一直惊慌未定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了,仿佛那些曾经的狂风暴雨只这一声妈妈就消失殆尽了。

乔辛冲着厨房的方向道:“七七,晚饭做好了吗?小诺路上就嚷着饿了。”

“做好了。”顾七七系着围裙把排骨和米饭都端了出来,又盛了汤。

“哇唔,是排骨,妈妈我爱你。”乔诺拍着小手开心笑道。

顾七七看着儿子馋嘴的模样忍俊不禁道:“你更爱妈妈做的排骨是不是?”

“不是,我最爱妈妈。”乔诺想了想歪着头认真答道。

顾七七看着吃的很香的儿子和一边温柔给他夹菜的丈夫,蓦地又想起一个名字来,陈森,他的归来让她不知道生活该如何继续走下去了。

顾七七已经不是四年前为了等入狱的男友,而以绝食跟父母抗争的顾七七了。

“唔……”顾七七觉得一阵恶心,忙跑到厕所去吐,乔辛一怔,看着她的背影微微锁眉思考。

“怎么吐这么厉害?去医院查过吗?”乔辛在看到她第二次奔去厕所后忍不住问道。

手机振动声响,乔辛低头看了一眼,是总监徐恩祺打来的,遂按了接听键,徐恩祺在电话另一端说着什么,他的眉蹙在一起,那不悦的神情让小乔诺也有些不安了。

“要回公司去吗?”顾七七已经恢复正常,给自己盛了一碗紫菜汤,敛眉问道。

“嗯,待会去,好点了没?”乔辛看着她关切依然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胃又不好好听话了。”顾七七自嘲似的说道,她的胃一直不好,乔辛见她这样说有些心疼。

“唉,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不在家时,你不要迁就的随便吃点,既使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就是不听我的话。”

“妈妈不乖,不听话。”乔诺也附和爸爸的观点。

顾七七一阵心酸,这一大一小就是爱默契十足地一起教育自己呢。

乔辛吃完饭,又嘱咐了一遍乔诺在家要听妈妈的话,这才换了西服去公司里。

顾七七给乔诺洗过澡,坐在床上陪他一起玩了会拍手的游戏,那个白天跟着爸爸疯了一天的小家伙很快就支撑不住睡着了。

书房里顾七七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一下最近的稿件,她这个临时编辑总有看不完的稿件。手边是刚沏的龙井,这是乔辛去杭州出差时带回来的,味道清香入脾,让她很喜欢。

一边看一边顺势挂上自己的两个企鹅号,一个是私人的,一个是用来专门加作者和网站编辑的。

那个私人的号码她用了快十年了,从来没有遗失过,那里面还存着她初中时写的稚嫩的日志,顾七七有时自己重读一遍也会忍俊不禁。

“七七,我回来了。”

滴滴的来信息声音,那个熟悉到一眼万年的头像忽然就亮了,带着尖锐的滴滴声直击顾七七内心最深处。

“陈森。”

顾七七大气不敢出,她忙回头看向儿子睡着的房间,惶恐夹杂着兴奋的感觉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回复还是不回复?怎么回复?说什么呢?

“我见过关萍了,她已经跟我说过你的情况了,虽然我回来了,但也不会去破坏你现在的幸福生活。”那边陈森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你不敢说话吗?你在怕什么吗?”顾七七默默问自己。

“我不敢,我不能确定自己对他的爱是否还那么强烈,我也不能确定,他回来是否就代表着自己现世安稳的日子就此结束了。”

许久陈森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而顾七七手上的稿子也没了心思去碰,愣愣地坐在电脑前一言不发,像个枯槁的芭比娃娃。

顾七七难过的是已经逝去的爱,它除了疼痛,再无任何意义。

“陈森,我已经不爱你了。”这样的话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顾七七,不要离开我,如果连你也不爱我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真的没有意义了。”这是顾七七19岁生日时,陈森揽着她蹲在教学楼的天台轻声又笨拙的表白。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彼时稚嫩的女生害羞地答应着。

时隔经年,辗转风景万千,当所有人以为他会埋葬在尘世人海里。

然而顾七七深知,即使情会变淡,爱会变薄,过往皆沧海桑田,那个19岁时爱过的少年却还是她掌心上抹不去的痣。

“我在。”顾七七终于还是回复了他。

“你还是没有早睡的习惯。”那边陈森立刻就发了新消息,一看就知道是守着等待着未曾离开。

“我去找过你,他们说不是直系亲属不让见。”顾七七默默地打字,往事一幕幕地都被揭开,那是沉封的疤痕生生撕裂开来,那疼痛依旧清晰无比。

“我听他们说起过。”陈森沉默了一会才答。

“他对你好吗?”陈森又问。

“嗯,对我很好。”顾七七虽然开始掉眼泪,但依然有礼貌地答复。

许久没人说话,陈森的头像暗了下去。

顾七七也不再说话,却想起鲁迅在《伤逝》里写:回忆从前,这才觉得大半年来,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疏忽了。

“如今,你不要多想了,我自是不爱你了。”这句要对陈森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

思量往事,尘海茫茫。我只道是麝月嫩新妆。

杜宇数声,觉馀惊梦;谁知他碧栏三尺,空倚愁肠。

想那折柳声中,吹来不尽渐薄凉;落花影里,舞去还香。难把一樽轻送,多少人独自惆怅。

闭上眼睛的顾七七听着这哀婉的曲调心事重重。

夜深,未必人静。

“我只是难过过尽千帆还是忘不了你,沧海桑田都是神话,于我而言每一秒都有一生那么久。”

“你始终面不改色看着我披荆斩棘,而我甘之如饴。”

这些话如同短电影匆匆在脑海里旋转,19岁的顾七七矫情至死。

“他回来了,我该怎么办?”顾七七从回忆里抽身而出,开始做现世的打算。

“不能让他见到乔诺。”顾七七蓦然想到这里。

“对,不能让他见到乔诺,不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把乔诺从我身边带走的。”顾七七关了书房的灯,进了卧室,拥着儿子和衣而卧。

累极了的顾七七毫无征兆地沉沉睡去。

翌日,顾七七按部就班地做好早饭,叫醒儿子帮他把衣服穿上,在乔诺的抗议声中吃饱开车送他去幼儿园上学。直到看着他被老师接了进去,顾七七才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顾七七有夜里读书点香的习惯,凝神静气的作用。出来的时候发现香已不多,乔诺学校附近有一家专卖塔香和线香的小店,古色古香的一间房,她是这里的熟客。

那店老板是个女先生,喜欢穿蓝色的旗袍和白色的汉服,也有自制的古琴和青梅酒,这些都是顾七七所喜爱的。

把车远远停在路边,顾七七走着过来,挑了帘子进去,那女先生正在调琴弦,叮咚声很是悦耳。

“你来了,坐吧。”女先生打过招呼后,让店员沏了茶端过来。20岁出头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的旗袍盈盈走来,顾七七只觉得美妙。

女先生忙了一会儿,似是把琴弦已经调好,遂向顾七七这边走了过来。

“此次去景德镇,买了好多香插,但是线香不好找,国内的贵的买不起,便宜的烟大,也不是真正的檀香,后来买了日本的,感觉香水味太浓了,气味都差不多,倒是看中了淘宝一个女生自己做的塔香,只可惜她主做固体香膏,而且常常卖断货,询问过几次,都说订单已经排到几个月之后。看来,前年因为时间问题没有买到罗布林卡寺内自制的藏香,真是遗憾。”女先生笑道。

“是呀,我也觉得国内真正的檀香越来少了。”顾七七附和道。

“这次去景德镇还认识一个新朋友,扇面画的极好,送我一个,你看看。”

女先生又从书架顶层取了个狭长盒子,里面果然是把折扇。

那字很漂亮,题的是李商隐的《锦瑟》,落款处赫然写道:陈森。

顾七七猛地抬起头盯着女先生的笑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怎么了?你认识这字的主人?”女先生诧异地道。

“看着眼熟,并不能确定,以前我有个大学同学也爱书法,字写得特别好,看到先生这扇面上的字迹竟很像他写的。”顾七七半真半假地答道。

“既然是你同学,应该是不大的,可是这位陈先生看起来至少要大你十岁。”女先生忙圆场。

陈森的老家就是景德镇,于此一想,顾七七更加确认这个扇面就是陈森做的了。

陈森回来了,这个世界里的每个角落都在默默提醒着顾七七。这样的感觉让她惶恐,仿佛在说,仍然拥有的彷佛从眼前远遁,已经逝去的又变得栩栩如生。

陈森

陈森回景德镇已经有两个月了,头发疏疏密密的开始长长,时光开始把过去远远地抛掷出去。

奶奶已经去世,留下的老房子幽暗生苔,邻居在某日清晨看到开启的大门都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陈森安定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顾七七,他入狱前的女友。

四年前那个清瘦的女生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是否已经嫁人?

察访一些旧时的邻居才得知,自己入狱后没几个月顾家就搬走了,离开了景德镇。

陈森一个人走在空荡荡街道上,心情万分落寞。这样的场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然而当真发生,他还是无法抑制地悲痛。

“陈森,等我们一起大学毕业,你就娶我吧,我不想等太久了,离开你的每一天都是很煎熬的。”

“陈森,我等你。”

“陈森,不要离开我。”

……

那个女子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历历在目,仿佛时光只改变了他的容貌,却忘了淡去他的记忆。

“顾七七,你去哪儿了?”陈森在夜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暮气沉沉。

在一片废弃的楼顶上,陈森看着下面的世界里拥抱着的、唱歌的、骑车飞来的、散步的,人世烟火,细致而热闹。

因为老房子今天晚上停电了,陈森无事可做,于是爬到这楼顶高处,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看着远方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了一只猫,陈森看着眼熟,原来是常在傍晚跟着自己走的那只猫。

陈森百无聊赖就跟那只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只是最后,这夜半孤寂突然涌来,就连那只猫也不能幸免,一声叹息接着一声喵呜。夜幕可以拉近人与人的距离,也可以拉近一个人和一只猫的距离。若在平时,陈森断不会随意这样抱着一只猫说话,他想我们前世大抵是认识的,倒也不算陌生,于是释然。

来景德镇旅游的人多是文人墨客,除了瓷器便是书画香插之类卖得好,陈森自幼跟爷爷学过书画,人又极聪明伶俐,很快便在一家古玩店落脚了,除了卖些古玩字画,闲暇老板也会接些扇面题诗什么的,这些都由陈森来做。

徐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景德镇,她喜欢这里的瓷器也喜欢这里的人文风气。

“小哥,你这瓶子怎么卖的?”那是徐灿遇见陈森说的第一句话。

陈森笑着走过来,一一作了介绍。

徐灿盯着他,恍惚忘了自己是过来买瓷器的,心理此时却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话:“这个人好眼熟,为什么我看见他就觉得心跳加速呢?”

徐灿最终选了一个釉质不错,但价格也不低的钧瓷花瓶,她满意地看着陈森仔细装在一个精美绝伦的木制盒子里。

“这盒子真好看。”徐灿说道。

“是呀,这些盒子都是我们店专门定制的,别处您也看不到。”陈森客气对答。

“图案是你设计的吧?符合我的口味,交个朋友吧,我叫徐灿,南京人,常来这边出差,你呢?”

“我叫陈森,这是我电话,如果您以后想要什么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上面也有我们店的微信号,新品到了就会发布,希望您经常关注。”

“陈森是吧?我记住你了,我明天就要回南京,过几天再来找你。”徐灿自来熟地说道。

回到南京的徐灿把陈森的事情都讲给自己的姑姑听,而那个姑姑就是顾七七常去的香斋的女先生,名字倒也好记:徐鸳。

一直留在景德镇的陈森最终没有打听到顾七七的下落,只是知道她们全家搬去了外地,他就守在景德镇,希望有一天她回来能遇到自己。

徐灿经常往来于南京和景德镇,帮姑姑从陈森处取货成了她最爱效劳的事情了。

陈森看的出这个姑娘对她有意思,但他一面因为还在继续寻找顾七七,另一面因为四年的牢狱生涯使他内敛了不少,让他对这种家世好,又热情主动的女孩子避而远之。

“陈森,这些货我一个人弄不来,你必须给我送到南京的店里去。”徐灿蛮横地说道。

“徐小姐,你这是为难我。”陈森把脸一沉道。

一直喜欢徐灿这个新主顾的店老板这个时候走过来对陈森说道:“去一趟也没什么,徐小姐又不会吃了你。这样吧,你去给徐小姐送货这几天的工资我给你按双倍算。”

陈森一看老板这样说,知道已无可奈何,便对徐灿说道:“那麻烦徐小姐一路上多包涵一些了,我这人性子直,您不要介意。”

那徐灿本来就是爽朗热情的性格,知道陈森肯去南京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哪里还敢说别的,只满心欢喜地等着他一起走。

内心深处陈森是拒绝南京的,同时拒绝着一切与南京有关的消息。

仿佛当初纯真可爱的少女还在耳边喊:“陈森,我们一起考南京大学吧。”

对于顾七七,陈森或许对她的印象是心里最初相见的模样,他想一万次的畅所欲言,用什么题材也好,但他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模仿的词汇本身是缺乏定义的,因为你不能用一个系统解释自己,所以在逻辑上有天然缺陷,最后的结果就是,表意得完全失败。语言生长出的结果是完全形式化的,边际模糊的。所以说与其在写不如说是执念的不忘记。

“你好,我是陈森。”

看着眼前清净的高挑男生,徐鸳怔怔地望着出神。这段时间不停地听徐灿提到他,以及他的美好的一切。怪不得徐灿无数次提起他时总要说他的模样有莫名的熟悉感,这眉眼分明是故去的“他”啊!徐鸳的心开始一下一下的紧,告诉自己眼前的男生比他年轻,他如果还在,现在已经要40岁了,而陈森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

徐鸳缓缓移开眼睛,不再死死盯着陈森看,淡淡道:“你好,我是徐鸳。”

略显尴尬的开场白后,陈森也挪开目光开始打量着她的小店,格局不大却井井有条,塔香和线香的味道淡淡袭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把徐灿订的货一一交给店员摆在货架上,陈森想了想便提出要回景德镇去,徐鸳不是徐灿般磨人,没有再使劲挽留他,只告诉他来南京了不如去秦淮看看再走。

秦淮,那个顾七七心心念念的秦淮。

陈森的心一动,去看看也无妨。

傍晚的时候,秦淮河的画舫已经开始营业了,陈森拒绝了徐灿同行的邀请,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晚霞如画衬得人如诗。

“关萍?”

陈森转身时,看到画舫一边的一个穿白色淑女裙的女子,蓦然想到她是谁。

关萍!她可是顾七七的闺密啊,找到她岂不是就等于找到了顾七七。

陈森由于有些紧张,走到关萍跟前让她充满了警惕地看着他,眼神是犹豫又带着茫然的,陈森断定她也认出了自己。

“关萍。”陈森轻轻道。

“啊,你真的是陈森啊!”关萍的声音是惊诧和不可置信的尖锐。

“是我。”陈森怕她大喊大叫引起别人注意,声音又刻意温柔了三分。

“天啊,你这是四年多不见了吧?”

“是啊,四年零七个月又十一天。”

“你怎么在南京呀?”关萍试探性地问道。

“临时有事过来的,我想问你,顾七七现在在哪儿?”

“七七啊,我也不太清楚,她没有读大学,后来我们就慢慢失去联系了。”关萍目光闪烁地说道。

“她没有读大学……”陈森心里蓦地一痛,精力都放在了这句话上,所以并没有察觉关萍的异常。

两个人聊了一路,终于在灯火阑珊的秦淮河渡口一起走下了画舫,走的时候关萍留下了自己的电话,陈森又追上她要了她的扣扣号,关萍知他的用意,却没忍心拒绝,心里道让七七把原来的扣扣号不要用了,谅他也找不到。

回到宾馆陈森用自己现在的扣扣号加了关萍好友,又花了许久时间在她空间留言板上找属于顾七七特有的踪迹,她喜欢留言,一定可以找到的。

“穿靴子的猫?”陈森呢喃着这个名字。

申请加好友时她迟了一天才同意,这一天的等待是忐忑不安的。

陈森找不回自己原来的号了,他只是把名字和头像换成了跟原来的一样。

陈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头像发呆,却没有勇气找她聊天。

空间里有她和儿子的照片,原来她已经嫁人了。

空气一阵一阵的冰冷,陈森盯着那对笑得很开心的母子,心开始一点点地破裂。原来你根本没有等我,原来你没有读大学是因为早早嫁人了,原来你可以这样轻易忘掉一段感情。

陈森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滴在键盘上,滴在自己的手背上,那被泪水烫过的肌肤开始一层层的疼痛。

“顾七七――”

陈森呼喊着这个名字。

那天夜里陈森想了很多,关于爱,关于从前,还有关于未来的。

那天陈森在自己的新空间发了第一条说说,那是繁体字的,但凡学过书法的人都更加喜欢繁体字一些的,那话是这样的――

爱之于我,不是一蔬一饭,肌肤之亲,是不死的欲望,是颓败生活里的英雄梦想。

陈森也曾想过怨憎她的,可是,当知道当年自己进去后她被学校开除,定然也是万分痛苦的,能够选择嫁人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她应该走的路?

怪什么?怪命运吧,那个挑衅他被他打的男生是有背景的,自己被抓进去也是自己无法躲开的,救赎,这样的不公拿什么救赎呢?不如放下,把过往全部放下就能得到救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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