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很不甘心,她和罗佩云计划了这么久,当初是她拍了照片准备寄给顾景年,罗佩云知道后觉得这种事是在侮辱自己的儿子,宁愿用别的手段让顾景年和白倾念离婚,也不同意她把照片寄给顾景年,因此她瞒着罗佩云,把照片寄过去后,又想法设法让顾景年相信,才有了顾景年一怒之下伤害白倾念之事。
但是她终究算错了一步,她没有算到白倾念会因此恢复记忆,决定回来报复顾景年。
在她的计划里,白倾念本应该死在医院的,之后她再用如今的新身份出现在顾景年身边,在精神和肉体上安慰顾景年,同时在罗佩云的支持下,顺理成章地嫁给顾景年,做名正言顺的顾家豪门少奶奶。
事情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已经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但是还不晚,她还有最后一步棋。
南月的心思在一瞬间千转百回,有了主意后,她哭着对顾景年认了错,“对不起,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但我太自以为是,也太自作多情了。我以为没有了倾念,你会喜欢我,现在才发现我永远代替不了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看清了自己的立场,如果你还念着往日的情分,就放过我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顾景年微微抬起弧度优美的下巴,不拿正眼瞧南月,他要防备的人太多,每天在公司里过着草木皆兵的日子,应付母亲以及母亲背后的一群支持者,没有时间把心思放在南月这个工具上。
听到南月这样说,他嗤笑一声,“让我放过你一次?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连和你计较的心思都没有,而且你是我妈的人,我哪敢轻易动你啊,但是南月我可以告诉你,若是你敢做出真正伤害白倾念的事来,就等着给你母亲收尸吧。”
听到顾景年侮辱性的话语,南月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青白,收紧五指用力抓紧被角,压抑着胸腔里的怨恨,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对不起,求你不要伤害我的母亲,只要你给我钱治我母亲的病,我以后再也不会听命于顾母。”
“果然还是出来卖的,你听命于我母亲,又来勾引我,不就是想从两头拿钱吗?南月,你要是实在太缺钱,不如爬上池北辙的床,他是恒远的老板,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帮助你。”
怂恿别的女人去和顾景曦抢池北辙,换做以前,顾景年是从来不会做的。
他一直都很疼爱妹妹,若不是妹妹喜欢池北辙,他早就对池北辙的医院下手了,但景曦和母亲联手伤害倾念,并且在公司里选择站在母亲那边,和他对着干,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或者换个角度来说,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景曦好,景曦注定得不到池北辙,何必再这样苦着自己?
南月瞳孔一缩,再也忍受不了顾景年的侮辱,她抬高声音反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要说我不会和你之外的男人上床,池少在我心中一直都是神圣的存在,他和你不一样,虽然他也是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但不会像你一样把肉体和灵魂分开,深爱着倾念的同时,还可以和不同的女人欢愉,他无论是在遇到倾念之前,还是倾念之后,他都没有过倾念之外的女人,你拿什么和他比?你比不起!”
顾景年英俊的脸陡然阴沉下来,冷笑着说:“那我们且看看,深情的他和滥情的我,最后究竟谁会得到白倾念。”
南月挺直脊背,仰起脖颈,她属于那种病美人类型,此刻白皙的脖颈拉出一条优美修长的弧度,和平日里的伏低做小完全不一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坚韧不屈的气质来。
顾景年看得眸光一暗,想到南月曾经也是富家大小姐,不再故作姿态时,眉梢眼角里会有白倾念的影子,但因为她一直长发遮脸,气质似幽魂,又故意隐藏自己,很少有人会觉得她的长相和白倾念有几分像。
顾景年握紧拳头,他在巷口里看到南月会震惊,昨晚没有推开南月,醒来时还把南月当成白倾念,其实真正原因是因为南月和白倾念长得像吧?
他往南月削尖的肩上一扫,再次看到上面遍布红色吻痕,这其实很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他很少去取悦和自己上床的女人,昨晚到底还是失了控。
若是换成池北辙呢?在面对白倾念时,会更没有自制力吧?
想到这里,顾景年走过去坐在了床沿,抬手捏住南月的下巴,让南月那张常年被长发遮掩的脸完全显现出来。
他仔细端详片刻,眯起一双潋滟丹凤眼,轻笑着说:“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你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合适你母亲的心脏,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可以帮你。”
南月觉得可笑,大家都喜欢玩间谍,各种安插、各种引诱、各种利用和反利用,她南月就那么容易任人摆布吗?
怎么可能?!只有她利用别人,就算是顾景年,也不可能算计得了她。
但“谁给她好处,她就为谁办事”是她给每个金主的印象,实际究竟怎么做,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听到顾景年这样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沙哑着嗓音语无伦次地说:“只要你能救我的母亲,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顾景年很满意,松开南月的下巴,低声对南月说:“找机会给池北辙下药,你和池北辙发生关系,整个过程全部录像拍下来给白倾念看,让失忆的她知道池北辙可以把任何女人都当成林音,她只是林音的暂时替身,对她只是玩玩而已。”
南月想也没有想就点头答应,“好,只要你能遵守承诺,我保证倾念明天就会回到你身边。”
顾景年嗤笑一声,出了酒店后让唐易铭把催情药给了南月,南月拿到后,回到恒远去找池北辙。
池北辙最近忙于一场医疗纠纷,病人家属把恒远告上了法庭,官司前后拖了一个多月,最后以恒远胜出画上了句号。
他昨晚应付记者和媒体,三言两语澄清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报道上对恒远又是各种赞誉各种宣传,到了最后他听得有些腻烦了,就让杜华几个人处理,自己则去了白倾念的病房,但他在门外站了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进去,像每天一样,照例找李主任问了白倾念的情况,听后交代了几句,凌晨四点才回自己的公寓休息。
今天是周末,他本来可以借此休息一天,好不容易偷了会懒睡到十点,想到白倾念还在医院,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到了办公室,池北辙看到南月萧条瘦弱的身影立在门外,拧起眉问:“有事?”
“池少,我来找你问问我母亲的病情。”南月一眼看到池北辙眼下的乌青,蹙起眉说:“池少没有必要那么拼命,恒远如今已经走上正轨,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下属去做。我瞧着杜华他们几人办事能力挺强的,池少你能轻松一点,就让自己轻松一点吧。”
除了睡觉吃饭上厕所外,几乎不离自家老板半步的杜华一听这话,精神当即一震,觉得无比的受用,但自家老板却疑惑地拧起眉,全然把他当成了透明人,反问南月:“你说杜华那蠢货?上次让他去买糖,他能把包装好的盐给我买回来,眼力不好也就算了,我再委以重任给他,让别人知道我有个文盲下属,不是掉了我的形象?”
“池少真是会说笑。”
会说笑个鬼啊!池少那是会说笑吗?池少那是损人功夫一流!杜华为池北辙开门,进去办公室又关上门时,很想做出摔门而去的动作来。
他怎么觉得南月看池少的眼神里全是崇拜?南月你崇拜他什么啊?他自己欲求不满,让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跟着提心吊胆你知道不知道啊?
杜华正这样想着,看到南月背过身去倒水,转过身来递给自家老板,他看到自家老板正打开电脑调出南母的病诊,并没有要喝水的迹象,他上前一步接过南月的水杯,笑着说:“池少不喜欢喝白水。”
“那我去准备咖啡?”
“不用了,就白水吧。”
听到池北辙这样说,杜华才把清水递给池北辙。
南月看到池北辙修长的手指握住水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突起的喉结滑动,吞咽的动作既性感,又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她眼中一酸,立即低下头,握紧的手指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来。
池北辙何等犀利之人,一眼扫到挺直脊背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南月,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可察觉地颤抖,他深凝的眼眸陡然一眯,声音平静低沉如常,“我已经找到了合适你母亲的心脏,对方也同意无条件捐献,再过几日就可以为你母亲做移植手术了。”
南月浑身一颤,眼中的酸涩越来越浓烈,抬起雾气朦胧的眼睛看到池北辙俊魅无双的脸,她很快又低下头,一大滴眼泪砸在手背上,透明的液体在手背上越积越多,她语无伦次地说:“池少,对不起……我……对不起,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