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方依凡举着手机慢慢的离开寝室，踱步到了走廊。
“我向你保证，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姐，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的。”
“好。早点休息，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姐，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的。”曹泷看了看天上星星点点的光。
“我知道。”方依凡笑了笑。
深夜，女生宿舍漆黑一片，几个人都陷入了沉睡，唯独方依凡的位置上台灯闪亮，方依凡奋笔疾书，写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方依凡把自己写好的东西塞进了一个信封里，独自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拦腰，孙齐的外套挂在方依凡的头顶，时不时一阵风飘过，衣角抚摸方依凡的头顶。
周日，孙齐趁着周末去看了埋头复习的孙雨菡，虽说是看妹妹，不如说是躲清闲的，公寓里只有孙雨菡和补课老师，孙齐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只要不出声就行，在这儿打了会儿游戏，看了会儿书，孙雨菡功课复习累了，就来找孙齐聊天。
“哥，你看什么呢？”孙雨菡翻了一下孙齐手里的书，《嫌疑人X的献身》。
“随便看看，”孙齐把书合上，放在一边，“累不累？”
“还好吧，比练嗓轻松点儿，”孙雨菡喝了口孙齐倒给她的绿茶。“大学生活怎么样啊？是不是可以放纵自己了？”
“你哥是那种放纵的人嘛，”孙齐把洗好的水果也拿给孙雨菡，“你哥我可是个很自律的人。”
“是啊，七公子嘛，向来不为世间万物心动。可是哥，你真的长这么大，就没有对任何一个女生心动过？哪怕觉得人家特别好看呢？”
“好看的多了去了，可是我并不想跟人家谈恋爱啊。”孙齐说着，突然想到了方依凡的身影。
“你说你，完全不像一个富二代啊，人家的富二代，外面女朋友一天换一个，家里豪车博物馆，衣柜全球限量展览会，”孙雨菡递给孙齐一个橘子，“可你呢，到现在了一个女朋友没谈过，甚至，我都没听你说过i喜欢谁，哥，你该不会喜欢男的吧？”
孙齐差点被孙雨菡最后一句话给噎死，掐着孙雨菡的脖子，一脸的无奈:“我告诉你！我是直的！很直的那种！”
“那你眼光也太高了，”孙雨菡打掉孙齐的手，“你赶紧谈个恋爱好嘛，我也想看看，什么样儿的女生，能收的了你。”
“放心吧，快了。”孙齐递给孙雨菡一个表情，孙雨菡立刻心领神会。
“嗯……”孙雨菡欲言又止，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八卦笑，“有情况啊，谁啊，谁啊？说说，什么样的女生？”
“你不认识，知道也没用。”孙齐有点脸红，“等差不多了，再告诉你。”
“你先跟我说说，我给你把把关。”孙雨菡对自己的“嫂子”充满了好奇。
“会告诉你的，我现在，还不怎么了解人家呢。”孙齐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行了，你好好学习吧，我要去学校了。”
“喂，八卦说一半很不道德的喂！”
然而孙齐无视了孙雨菡的抗议，离开了公寓，孙齐隐隐的觉得，自己最后一块净土，也没有了。
周日方依凡主动约了沈从宇，两人相约在了上次的饭店。
“依凡，什么事儿啊？”沈从宇刚坐下，方依凡就把她昨天写好的东西交给了沈从宇。
“你昨天去见了阿泷？”
“嗯。”沈从宇知道方依凡肯定会兴师问罪。
“这是我的退学申请。”
“你要干嘛？”沈从宇刚准备打开，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目的很明显，退学。”
沈从宇拿起信，将信撕掉了。
“你撕了我可以再写。”
“你要干什么？”沈从宇有些生气。
“让你离阿泷远一点。”方依凡双手摊在桌子上，“你如果再去打扰阿泷，我就退学，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我只是想帮你们。”
“我们不需要，谢谢您的好意。”方依凡又拿了一个信封，“这是感谢你帮阿泷找学校的辛苦费。”
沈从宇的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沮丧的低着头。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再见。”沈从宇站起了身，准备离开，看了看桌子上的钱，“昨天阿泷帮我修了车，这钱，就当我付给阿泷的修车费了。”
沈从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方依凡独子坐在窗前，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可这一幕，却被刚好路过的孙齐再次看见，也许就是冥冥注定，。这已经是孙齐第二次撞见两个人在一起了，这不得不让孙齐心里生疑，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孙齐不愿意肆意揣度别人，可弄不清楚事情，孙齐心里很难受，毕竟，对面站着的，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姑娘。
周末的女生宿舍，大家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周歆媛在看舞蹈视频，于正阳在看书，杨川慕在画画，这时，周歆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周歆媛连忙拍了拍另外的两个。
“沈从宇给我打电话了！”
“这个渣男要干嘛？你快接！开免提！”杨川慕凑到了周歆媛身边，于正阳也合上了自己手上的书。
周歆媛接了电话，开了免提。
“你好，请问是周歆媛同学吗？”
“沈老师您好，我是周歆媛。”
“依凡没在宿舍吗？”
“没有，要我找她吗？”
“不是，我找你，你们宿舍其他的人，都在吗？”
突然被沈从宇提到，三个人面面相觑。
三个人到了沈从宇提供的餐厅前面，有些不敢进去。
“你们说，他找我们什么事儿啊？”
“肯定和依凡有关啊，”周歆媛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他会不会，让我们做间谍，向他报告依凡每时每刻的行动啊？”
“他知道这个干嘛？”于正阳想了想，“肯定是他现在看到依凡长大了，身上有些地方和她姐姐有些相似，于是就想让依凡成为他心目中的替代品，真是个人渣。”
正在三个人在餐厅门口讨论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去？”沈从宇站在他们身后，三个人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回头。
“老……老师……”
沈从宇伸手打开了门，三个人轻轻的跟在他后面。
餐桌前，沈从宇点了不少吃的，但是三个人都没怎么动筷子，杨川慕本想偷偷的吃一块鸡翅，也被于正阳掐了大腿，放下了筷子。
“依凡，有和你们说过，我和她之间的事吗？”沈从宇将饮料一一给她们倒好。
“说了……说了一些。”周歆媛如坐针毡，硬着头皮回答。
“都说什么了？”
“说……说你是个渣男！”杨川慕脱口而出，没过大脑，但是说出口就后悔了，周歆媛和于正阳默默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老师对不起。”杨川慕喝了一大口的饮料，含在嘴里，让自己不说话。
“是啊，我确实是个渣男。”沈从宇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我想请你们，帮助方依凡。”
“您这是要收买我们吗？”周歆媛的心离突然一下沉了下来，这样的收买方式，真是老套，“给我们钱，是替你做说客，还是替你做间谍啊？”
“你们别误会。她这段时间很缺钱，但是我的帮助，她肯定不接受，所以，我才来麻烦你们的。”
“她缺钱？她怎么了？”于正阳抓住了重点。
“她果然不会告诉你们。”沈从宇苦笑了一下，“依凡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叫曹泷，阿泷当初也是因为那件事……导致退学，离开了家，最近依凡找到了阿泷，还给他找到了一个高中去借读，她现在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费和学费，她从小就不花家里的钱，一直打比赛得奖金补贴家用。现在她更不可能和家里说，但是这件事她一个人抗太辛苦了，我之前有做过努力，可是她都不接受，甚至用退学来阻止我。是我伤害他们太多了，所以，我想请你们，帮一帮依凡，但是，不要让她知道，你们知道这些事，她会拒绝的。”
三个人坐在沙发里，沉默了良久，周歆媛回想起来，方依凡最近一直在看高中得招生简章和兼职招聘，只是她没在意；杨川慕回忆起来方依凡最近和她们一起吃饭想来吃最便宜得饭菜；于正阳回忆起来最近方依凡看起来总是没精打采。
“您想让我们帮她什么？”
“帮阿泷补习功课，”沈从宇给她们发了曹泷学校得地址，“这是阿泷学校的地址，如果你们周末有空，可以帮忙，给他做些辅导，一来能给她省些请家教的费用，二来，也能让依凡安心。”
“这么简单的事，我们答应了，”周歆媛把银行卡还给了沈从宇，“钱就不必了，我们周末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做公益，送温暖了。”
“你们是因为我牺牲了休息时间，这些，就算是给你们买资料的报销费吧。”沈从宇把银行卡塞到了周歆媛你的手里。
“沈老师，”杨川慕默默的插了一句话，“你能……说一下密码嘛？”
沈从宇愣了一下，周歆媛和于正阳的头又开始痛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方依凡一大早离开了学校，而寝室另外三个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三个人一路悄悄跟着方依凡来到了十七中附近。
方依凡带着曹泷坐在餐厅里，等待着自己点好的饭。
“沈从宇没再来找你了吧。”方依凡看着曹泷，开心的笑了笑。
“没有，上次他来的时候，给了我一把钥匙，说是在附近他一个朋友的房子，我没要。”
“说到这个，学习跟得上吗？要不要给你报个补习班，或者家教的？”方依凡想了想，如果请了家教，还真地需要个单独的地方进行辅导。
“我先自己试试呗，不行的话，再找，没关系的。”曹泷看了看方依凡面前毫无油水的一碗面，将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在了方依凡的碗里。
“这鸡腿看着不好吃，你吃吧。”
方依凡知道这是弟弟心疼她，于是咬了一口鸡腿。
“依凡！你怎么在这儿？”一直躲起来的三个人终于很“自然”出现了。
方依凡看到她们三个，又回头看了看曹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也听说他们家的酸菜面很好吃嘛？”杨川慕早就想好了说辞，掩饰的毫无痕迹。
“这是……”于正阳看了看曹泷，留着个小平头，脸上没什么肉，所以显得棱角分明，身上还留着高中生的稚嫩。
“我弟弟，曹泷。”方依凡一伸手，曹泷站了起来，整整比所有人高出一截。
“你好。”另外三个仿佛看巨婴一般，愣愣的点了点头。
“她们是我室友，周歆媛，杨川慕，于正阳。”方依凡向他们一一介绍了一下。
“姐姐们好。”
“我们一起吃吧！”周歆媛捅了捅杨川慕，示意她去点单，免得说错话。
并没有得到另外两人的同意，她们就让老板拼起了桌。
“依凡，你怎么没告诉我们你还有个弟弟的？”于正阳开启了话题，开始向帮忙补课的方向引导。
“曹泷……对吧”周歆媛看了看曹泷，“现在几年级啊？”
“高二。”
“分班了嘛？”
“文科班。”
“学习怎么样？能考上我们学校吗？”
“不知道，我努力吧。”
“你会练武术嘛？”杨川慕点完了饭，坐下来问了一句，话题立刻偏了。
“我练刀的。”
“少侠！失敬！”于正阳立刻抱拳示意。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亢奋啊？”方依凡觉得这三个人不太正常。
“没有啊，”三个人互相看了一下，周歆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们只是很好奇，你有弟弟嘛。前几天看你一直再查高中的招生简章，就是为了他吧。”
方依凡以为自己暴露了些细节，就点了点头。
“你现在高二，成绩千万别拉下了，你们请家教了嘛？或者报补习班？”周歆媛觉得时机合适了，就步入正题。
“没有，他想先试试自己行不行。”
“哎呀，这可不行，我们当年高二的时候都是请家教的，在课堂上学的知识，太容易忘了。”周歆媛成功完成任务。
方依凡自己也知道，高二的时候，自己也没少补习。
“阿泷，我还是给你请个家教吧。”
“我觉得不用吧，”于正阳按照她们研究的剧本，提出自己的建议，“现在市面上的家教，大部分都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其实跟我们的水平都差不多，估计有得还不如我们呢，价格普遍都不便宜，不划算。”
“那……以后我给你补习。”方依凡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
“我们也可以啊！”杨川慕终于插上了一句话，“我们英语肯定是不在话下，正阳那么爱看书，语文历史什么的肯定不错，我理科不错，数学可以交给我。”
“嗯！我觉得可以！”周歆媛赶紧附和。
就这样，在三个人的极力要求下，定下来每个周末，三个人轮流来给曹泷补习，无形中减轻了方依凡的主要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