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件地字拍品已经全部售出,一件被蒙着红布的拍品被两位赤裸上身的壮汉吃力地抬了上来,后面跟着刚刚上台过的白大师。
紫蓉甜美的声音也适时地在会场中响起:“天字第一号拍品,地阶低级丹炉,名曰:甲子炉。有请白大师为我们讲解这尊地阶丹炉的作用。”
紫蓉一个眼色,大汉心领神会,将那炉鼎上的红布揭了开来,好一座地阶丹炉,通体纯黑,在面对观众这面,开着一道小门,门上雕着古朴的云纹,一只精致的龙爪从炉门右侧位置伸出,是为门柄,与炉身上的云彩以及龙身的雕纹相应相成,左右两侧有两个狰狞的龙头,龙眼是两颗蓝色的宝石镶嵌而成,雕工的刀法在炉身朴实无华的纹理中可见一斑。
那白大师慢慢地走上台,抓住炉门上的小柄,缓缓地打开炉门,起初那里面是漆黑的,但是那白大师突然双目精光暴起,炉内“腾”地冒出了火焰,在座的人们明显感觉得到一股热浪从台上爆发而来,只见那白大师面不改色地道:“此尊炉是由灵凉域紫枫国出产的凉玄铁制成,炉温可以高达三千多度,对神识的修炼有很大好处,还能在炼丹之时对入微以下的神识攻击进行完美保护,对更强的神识攻击防御效果会减弱,但是也会有一些功效。”
令人奇怪的是,场面不是如沈凌料想的一样再次沸腾,除了几个发出惊呼的人外,场下的众人有的一言不发,有的却切切错错地开始议论起来。
丹炉在所有的评级中是自成一派的,玄阶和黄阶的丹炉都只是一件工具,只有最高温度和连续使用时长的区别,比如沈凌的黄阶丹炉,温度达不到一千度,在连续地使用五个日夜后,必须要冷却几个时辰才能继续使用,否则炸炉的可能性会大大地提升。
而沈凌几天前刚刚得到的这尊玄阶丹炉,确实不是玄阶低级的那种凡品,不亏是韩家长子随身携带着的丹炉。在沈凌这几天的测试下,感觉连续使用十几个日夜炉子也不会变得不稳定,炉温也能轻易地达到一千五六百度,最高时也能达到两千度,对炼丹师来说,这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的炼丹效率,而是对炼丹带来了质变一样的提升。
而如“甲子炉”这样的地阶丹炉,与玄黄阶层的丹炉不同的是,玄黄级别的丹炉是由两部分拼接而成的,地阶以上的丹炉,是由一整块纯度极高的矿石直接铸造成型。
不但如此,还有一些丹炉是在铸造过程中添加了特殊的灵兽内丹,或是加入珍惜矿石“钨”来提升整体的耐热程度等等不同的“添加剂”。
但是这些“添加剂”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可都是动不动价值上十万的灵石的珍惜品。
所以每个炼丹师一辈子的愿望,便是拥有一尊地阶丹炉,你可能会说,为什么不是拥有一尊天阶丹炉?
答案很简单,人间根本没有天阶丹炉。
沈凌也是去过天庭地府的“见过世面”的修真者了,地府唯一一尊沈凌所知的天阶丹炉便是放在“油锅地狱”里的由天地雷火在数万年内天然炼成的“地尽头”,高达几百丈的炉身,和旁边的油锅下之火同出一源,内部温度几乎能高达上万度,不断地炼去十八层地狱产生的所有业障,即使只是经过,也能感受到“地尽头”的宏伟,令人叹为观止。
天庭里,沈凌所知的丹炉有两尊,太上老君处的“应龙纹”,和药神神农之处的“青龙韵”,虽然没有“地尽头”那样天然成型丹炉的鬼斧神工,但是也据傅老所说,也都是他那时候便造成的百丈大小的地阶高级巨型炉鼎经过日复一日的持续炼制,去除杂质,再加上持续地吸收各种极品天材地宝的精华,使用各式各样神奇兽类的内核,最终慢慢地产生自己的器灵,进化而成了天阶,即使有再好的矿料和辅助材料,最多也就是炼成地阶高级丹炉。
天阶丹炉对于炼低阶丹的增益可能只是减少几个时辰的炼丹时间,但是对于那些七八品,甚至九品的功能丹药,比如八品几乎能解天下任何毒药的“清浊丹”,没有一尊天阶丹炉,那就达到温度把需要的材料萃取出来都是不可能的。
不像天界一般,一次修炼可能就是千年的闭关,凡界的势力就如同沧海桑田一般,更新变迭,没有永远的霸主,只有永恒的利益,再加上天庭地府对于凡界的天地灵气压制,所以所有的丹炉也都在各种各样的斗争变革中几乎无法成长。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在丹盟和现存几大势力手里的那些地阶丹炉,便是在凡界顶级的丹炉了,沈凌也是很好奇,是怎样的人遇到了何种困境,才会将可遇不可求的地阶丹炉出手。
“有请十八号贵宾室的卖家提出他的易物要求。”紫蓉面带微笑地道。
场内众人都看向了楼上的十八号贵宾室,不像沈凌一样,没有帘子的遮挡,也没有面具,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瓮声瓮气地道:“我大漠佣兵团近期急需要巨额资金或是各类治疗丹药,或是高级炼丹师的合同,别的都没有特别要求。”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场内的人并未停止下窃窃的议论,沈凌也是好奇地问了背后还未离开的侍者:“他们都在议论些什么?”
那紫衣侍者笑着道:“先生,大漠佣兵团原先一直是我南迟国排行前几的佣兵团,前段时间,他们倾全团之力去完成了一个地级任务,想要灭掉紫枫国一个与玉蝉宗有些联系又对我正道一些势力有所动作的小型家族,浚夜族。可是没想到,那时玉蝉宗的第一炼丹师,六品的玉蝉九炼,正好在也那浚夜族中做客,玉蝉九炼在战斗中被杀死,这尊丹炉估计就是那次战斗所得。”
“但是您也知道的,玉蝉宗的那些修毒的修士可不是易与之辈,他们在临灭亡之际,激发了一项鲁班家族以前为他们制作的机关,那可是无差别的攻击,不仅是让大漠佣兵团的高层死伤惨重,还连他们失去战斗力的自己人都当场格杀。”
他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南迟国的佣兵医疗会虽然都是免费为那些因为任务伤病的佣兵治疗,但是此次他们的高层因为鲁班家的机关伤亡惨重,有一大半都是死在行动之中,剩下的也没见有几个能全身完好的,根本救不过来。再加上那小家族与那紫枫国的天下第一毒宗玉蝉宗的关系,他们在战斗中的用毒可谓是五花八门,在活着的低级中级佣兵中毒不浅,他们佣兵团中的一位五品炼丹师也在战斗中被玉蝉宗的高手偷袭死去,其他炼丹师学艺并不精湛,对很多的毒也是有些束手无策啊。“
”玉蝉宗宗中虽然还有一尊地阶中级的丹炉,但他们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是早就在在这段时间之内,若是大漠佣兵团不能多恢复些元气,恐怕他们便要直接全部都被抹除了。”
沈凌若有所思,说道:“谢谢你了。”随即甩手给了那侍者几块银子,然后又有些好奇地道:“那为什么他不选择与其他势力直接进行交易,而是将这宝物放到并不特别成规模的我国小拍卖会上售卖呢?”
确实,按照常理,地阶丹炉这样的宝物肯定是售卖给其他势力取得保护或者是放到中州的拍卖会上,那样得到的价格几乎是一定会更高啊。
侍者有些受宠若惊,谢过沈凌,道:“先生果然不是常人,但是您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漠佣兵团此次损伤太过惨重了,实力可能已经跌倒了还不如一些小型家族的水平。他们的团长莫山河又是个义薄云天的汉子。“
”您想,能拦得住玉蝉宗怒火的势力可都不是易与之辈,大漠佣兵团交出地阶丹炉换取保护的下场,大多数只是让他麾下的佣兵们苟延残喘罢了,若是遇到不讲理的主,去寻求保护换来的说不定就是杀人夺宝。放到中州的拍卖会拍卖倒不是什么坏想法,但是中州那地方龙蛇混杂,路途遥远,而且邪正两派的顶级势力都有,以莫山河元婴初期的实力,卖完后带回物品的路上不免可能出现各种'意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他咽了口口水,又说道:“莫山河和我们掌柜的有一些关系,他是前两天才赶到我紫云阁,本来这次的天字第一号拍品是月之华。甘掌柜也是紧急地加强了警备,临时加上这件拍品的,月之华也被调整成了地字拍品。这些都是我听别的甘掌柜的贴身下人说的。”
沈凌点点头道:“谢谢你了。”顺手又给了一锭银子,侍者恭敬地道:“谢谢先生,既然这样,我也给先生再透露一些东西吧。据说,这位团长除了给兄弟们弄些疗伤,解毒的丹药外,最需要的东西便是一颗婴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