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颖把脸转过去什么也不说，我见她的双肩一颤一颤就知道她哭了。到了车站后我对何颖说：“小颖，你和爸爸都回去吧？”
何颖一句话不说，只是用双手紧紧地握住我的左手，就好像怕我跑了似的。汽车到站停下后我说：“小颖，放开手我该上车了。”
“玉新，我送你上车。”
可何颖上车后抱着我哭就是不下车，我对她说：“小颖听话，下车吧，不然车没法开。”
“不，我要跟你回去。”
“你先到教育局去报到，等各种手续都办完了再来浑州看我行吗？”
“不，我非跟你回去不可。”
“那你这边报到怎么办？”
“只要是上半个月报到就行。”
“爸爸，你就叫小颖跟我回去吧，过几天我就给你送回来。”
何颖的父亲见此情景也没什么办法就对我说：“玉新，我把小颖就交给你了，你把她劝好了就送回来。”
在回来的公共汽车上何颖始终抱着我不放，热得我俩浑身是汗。
“小颖，不要这样抱着我，你不热吗？”
我说的话她就像没听见似的。
“小颖，你别再抱着我了，我跑不了。”
反正是我说什么她也不知声就是抱着我不放。
到家后我对何颖说：“小颖，你先洗个澡，我把带来的咸鸭蛋、咸鹅蛋煮了，再做点小米水饭你看行吗？你等一会儿，我把郑丽梅的睡衣给你拿一套。”
吃完饭后我说：“你把碗筷洗了，再把厨房收拾收拾，我也洗个澡。”
洗完澡后见何颖坐在沙发上，我就说：“你不睡觉在这傻坐着干啥？”
“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再睡觉。”
“你不知道我昨天一夜没睡吗？你不困我还困呢。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明天你不是上班吗？”
“明天我到单位打个招呼就回来。”
“我在哪个屋睡？”
“这两个屋由你选。”
“我想和你一起睡？”
“你多大了？一个大姑娘非要和哥哥在一起睡觉你不知道羞吗？”
“你也不是我的亲哥哥。”
“那也不行，你去南卧室我在北卧室，如果你再跑到我的床上可别怪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由于前一天晚上睡得较早，在早晨5点左右就醒了，我就想这几天怎么劝何颖，就听见门吱的一声开了，何颖抱着枕头悄悄地走进来，轻轻地把枕头放在我的枕头旁边，慢慢地躺在我身边。
“何颖，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何颖马上坐起来说：“玉新，怎么你没睡呀？”
“何颖，有你在我能睡踏实吗？”我坐起来说。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非礼你吗？”何颖笑着说。
“何颖，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再说你死活非要跟我回来到底图个啥？你知道你父母有多么惦念你吗？”
“玉新，你知道吗，在你上车的那个瞬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如果不跟你回来就好像活不了似的。”
“何颖，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想过没有这样是长久之计吗？”
“那我倒是没想过，我就是想能和你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你想过没有，一个黄花大姑娘跑到一个独身男人家里并还要和那个男人睡在一个床上的后果是什么？”
“什么后果我没想过，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想过没有，如果我要和你发生关系而最后还不能娶你为妻那你怎么办？”
“我知道你不能这么做。”
“何颖，我可是有婚姻经验的人，并且我还不到三十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时间短了还好说，可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
“那也是我自愿送上来的。”
“你说的很对，在法律上我不会负任何责任，可在道德法庭上我会受到无形的审判，我的后半生会在受到良心谴责中度过，难道你不想叫我后半生过得舒服些吗？”
我说完后何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就接着说：
“从现在起你不得离开这屋，在这给我闭门思过，你这样做到底是对得起自己、还是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还是对得起你深深爱着的我周玉新。”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咱俩还像以前那样，对我来讲无所谓，天天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陪着我吃饭、睡觉高兴还来不及呢。可你就不同了，用自己的青春陪一个不能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多年连做女人的滋味都没尝到，最后还是默默地离开了，到那时年龄大了，想找个好人把自己嫁了的资本都没有了。这样你觉得对得起自己吗？如果你我真的有一天把持不住自己做出那种事，最后咱俩结婚对于你来讲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我违背了我当初的承诺，如果郑丽梅觉得反正也不想回来就什么也不说，你想娶谁就娶谁，这样我心可能还会好受一点。可现在谁也不知道郑丽梅是不是想回来，如果你我结婚了，郑丽梅在六年内回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遵守自己的诺言等她六年，你说我怎么回答，你说我的后半生能过好吗？最不好的结果就是咱俩有了男女之事而我还不能娶你为妻，如果是那样，你的后半生会过得好吗？”
“何颖，我把咱俩之间能出现的三种可能和结果都说完了，我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一想，如果一个聪明的女人会马上离开我去寻找她的真爱和后半生的幸福，如果是一个长猪脑子的女人她还会继续吊在我这棵歪脖树上。”
我说了那么多何颖一句话也没说，我就知道说到了她的痛处就说：“何颖，你自己在家好好想想，我中午回来前你要把午饭给我做好，想吃什么你自己就做什么。”
“周玉新，叫我给你做午饭？”
“怎么，你躺在我的床上、吃我的、喝我的，难道你给我做顿午饭不应该吗？”
“你就不能再给我做几顿饭吗？”
“我怕你吃上瘾了不走。”
何颖上前抱住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说：“玉新，你答应我给我做几天饭，再叫我和你在一起待几天，最迟周六你就把我送回去行吗？”
“你说话算数吗？”
“玉新，我向你发誓，如果我说话不算数我就……。”
我马上捂住她的嘴说：“小颖，你不要往下说了，我知道你是个说话算数的姑娘。早饭我就不管你了，中午11点前我一定回来给你做午饭行吗？”
何颖亲了我一口说：“我等你回来。”
周五的中午吃完饭后我对何颖说：“小颖，做好明天走的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
“你准备坐几点的公共汽车？”
“你想叫我坐几点的？”
“最晚的几点？”
“下午1点半，到县城后就返回浑州。”
“那就坐1点半的那趟车，然后我再坐那趟车返回。”
“怎么坐最晚的那趟？你是舍不得让我走吗？”
“你不臭美行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六的上午9点多我和何颖打车来到浑州最大的商场，何颖问：“玉新，咱到这干啥？”
“小颖，咱们兄妹一场，以后咱俩再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我想给你和爸爸、妈妈买几件衣服，就算我这个做哥哥、做儿子的一点心意。”
“玉新，你别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我以后最少一个月要来看你一次。”
“小颖，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叫我玉新。”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你应该叫我大哥。”
“行，以后我就叫你大哥。”
我和何颖在商场里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走，一边走一边看，何颖有时不自觉地就靠在我身上或拉住我的手，我就小声对她说，小颖，我是你的哥哥，兄妹逛商场不应该这样，何颖脸一红或一笑就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后给何颖买了一件裙子、两套衣服、一双皮鞋、一套运动服和一双旅游鞋，给她爸爸、妈妈各买一套衣服。
我和何颖乘坐公共汽车快到罗屯车站时，我就远远看见何颖的爸爸站在公路旁身边还有一辆马车就对何颖说：“小颖，你看路边站的是谁？”
“是我爸爸。”何颖兴奋地说。
“小颖，你知道家里人是多么惦念你吗？我想这几天家里会有人每趟车都会来接你。”
何颖下车后上前抱住她爸爸哭着说：“爸，我对不起你们，我让你们操心了。”
何颖她爸爸笑着说：“小颖，别哭了，回来就好。”
“小颖，你就别哭了，你跟爸爸回家吧。”我说完把所有东西都放到马车上。
“谢谢你玉新。”
到9月中旬各单位的管理制度已经全部编写完，我把前一段的工作向李主任进行详细汇报。
“小周，下一阶段你们编写组的重点工作是什么？”
“到月末前我们编写管理制度检查表，10月份进行一次管理制度执行情况大检查，11月份根据检查过程中发现的管理制度编写存在的问题对管理制度进行修订，12月份对10月份检查过程中查出的问题整改情况进行检查。”
“谭工和王杨、徐蓉你想怎么安排。”
“谭工到11月份就到内退年龄，我想下月他就可以不上班了，王杨和徐蓉下月也可以回原单位上班。”
“李主任，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安排下一阶段工作了。”
“小周，你们这段时间挺辛苦的，我又给你们请了一次性奖励，这次没有上次多是2000元，过几天就能下来。”
“我代表编写组谢谢李主任。”
“小周，你一说编写组我想起来了，你们组是不是该改名了，再叫编写组就不太合适了。”
“李主任，我看就叫考核组吧。”
“好，从下月开始你们组就叫考核组。”
“还有李主任，近两周是不是开个会，把咱们下月开始检查的事通报一下，好叫各单位提前准备。”
“你看什么时间开这个会合适？需要什么人参加？”
“我想安排在下周二，每个单位来一名领导和联络员。”
“行，你负责通知，到时候我参加会。”
“各位，距月末还有两周多一点时间，在这两周时间里我们要完成管理制度检查表的编写，我做了一个检查表的清样，检查表的内容包括制度名称、制度编号、序号、制度条款、制度内容、检查频次、检查结果、考核情况、备注等，这个表从检查结果往后的内容是在检查过程中填写。下面我做一下分工，海滨你就负责你自己分管管理制度检查表的编制，海军和王杨负责海军分管管理制度检查表的编制，晓峰和徐蓉负责晓峰分管管理制度检查表的编制，我和谭工负责我们俩分管管理制度检查表的编制。编制工作须在月末前完成，你们编制的检查表经我审查合格后就给你们放假。”
“还有等管理制度检查表编制完后谭工就可以不上班了，王杨和徐蓉也要回原单位上班，所以在周五晚上咱们吃一顿，一是祝贺管理制度编写工作顺利完成，二是欢送王杨、徐蓉回原单位，三是提前欢送谭工光荣退居二线。”
周五的下午，我正和组内人员编制管理制度检查表，李主任打电话叫我去他办公室，我走进李主任办公室后李主任说：“小周，这是给你们的一次性奖励。”
“李主任，我准备今天晚上邀请你和牛主任和我们组吃顿饭，一是祝贺管理制度编写工作顺利完成，二是欢送一下谭工、王杨和徐蓉。”
“小周，费用怎么出？”
“李主任，这不是有 2000元一次性奖励吗？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五个每人300元，王杨、徐蓉每人150元，还剩200元。”
“200元能够吗”
“不够的由我补。”
“小周，你把剩下的200元分给你100元，分给王杨、徐蓉各50元，吃饭的费用由我出，就算是对你们一年来辛苦工作的一种犒劳。”
周六下班后打开房门就觉得屋里有一种平常没有的气味，我刚要转过身换鞋，一双柔弱的小手捂住我的眼睛。
“小颖，你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一进屋就闻到有女人的气味，凭我的感觉捂住我眼睛的手是一双女人的手，并且是一个年轻女人，再说我这个家还有别的女人能进来吗？”
“能不能有别的女人我哪知道？”
“说，你又干啥来了？”
“我妈叫我给你送点她在山上采的山货。”
“小颖，你不说谎话行不行？”
“我不就是想来看看你吗？”
“我有什么好看的，告诉你以后尽量少来，这样对你有好处。”
“这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
“我就是到周末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来了吗？”
“你多大了还管不住自己？”
“大哥，你不再说我行吗？我可连中午饭还没吃呢？”
“我上辈子欠你的，不但不让我省心，还得给你做饭。”
“你不但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你也欠我的。”
“你想吃点啥？”
“家里有啥就做啥。”
吃完饭后我切了一盘西瓜放在茶几上说：“吃点西瓜凉快凉快。”
“在你这真好，有人给我做饭，还有人给我切西瓜。”
“小颖，学校安排你教什么？”
“安排我教数学。”
“教初几？”
“初一。”
“对于你们女孩子来讲在学校当老师挺不错的，比在工厂的环境好多了。”
“一天跟一帮孩子打交道也没什么意思，每天上下班骑自行车还得半个小时，遇到雨雪天气就遭罪了。”
“一年两个假期你咋不说？”
“你现在工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每天审查制度、学习制度，下月开始检查制度执行情况。”
“他们几个怎么样？”
“还在原岗位干原来的工作。”
“我明天想看看他们。”
“他们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回答？”
“我就说今天来的。”
“那他们问你在哪住的你怎么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明天我就不看他们了。”
“对，如果你想看他们下次你来之前先打个电话，晚上在我这聚一聚，就是想在我这住下你就再拉一个人。”
“我国庆节放假来行不行？”
“行。”
“那我就国庆节放假来，我回去给刘超师姑打个电话。”
“你明天什么时间走？”
“我想在你这多待一会儿，准备坐明天下午的车走。”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坐下午车我返不回来。”
“这回我不让你送了。”
“你到我这来我必须把你送回去交给你的父母，否则在路上出点差错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谁让你负责任了？”
“我的良心。”
“你的意思是我来你这一次你就送我一次？”
“完全正确。”
“那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来了？”
“我可没说不让你来，我的意思是来的次数太频了。”
“那你说什么叫不频？”
“一个季度不超过一次。”
“那还不得想死我。”
“你不说这个想字行不行？”
“我想洗个澡，能把我以前用过的睡衣给我找出来行不行。”
“你洗完澡就休息吧。”
“那你呢？”
“你没看见我拿回那么多东西吗？我是准备明天看的，你这一来我明天白天肯定是没时间了，所以我今天晚上最少要看完一半，剩下的明天晚上看。”
“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
“那你干啥？”
“我陪着你。”
“你愿意陪就陪，但不允许你说话。”
我看了看审查完的管理制度检查表已经超过我拿回来的一半，又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多了。
“小颖，我不看了，你也该休息了。”
等我洗完澡走进北卧室看见何颖已经躺在床上，我马上就问她：“何颖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睡觉。”
我抱起被和枕头就往外走，何颖起身抱住我说：“如果你不让我和你睡在一起，明天我就告诉我刘超师姑他们。”
“行了我的姑奶奶，我求你还不行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睡在一起了？”
“睡在一个床上可以，但要保持距离，毕竟咱俩是兄妹关系。”
“咱俩虽然是兄妹，但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你可不要影响我睡觉。”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什么时候影响过你睡觉。”
“你躺在我身边我的感觉就好像身边躺着一只老虎。”
“还是一只母老虎对吧？”
“母老虎也是老虎。”
“但我这只老虎不吃人。”
“就你这样折磨我还不如把我吃了静心。”
“你想静心没那么容易。”
我把灯关掉上床后脸朝外侧身躺下，何颖把手搭在我身上说：“你不能不把后背给我行吗？”
“我就喜欢这个姿势睡觉。”
“既然你喜欢什么姿势睡就什么姿势睡，那我也得喜欢怎么睡就怎么睡。”说完起来把灯打开。
“何颖，你想干什么？”
“我睡觉的习惯是什么也不穿。”说完就要脱睡衣。
我马上起来拦住她说：“姑奶奶，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说完把关了后仰躺在床上。
何颖拿开我的左胳膊躺在我的胳膊上，脸贴在我的前胸，左胳膊放在我的身上说：“你就这个姿势躺着不允许动。”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要何颖的要求不太过分只能照办，否则还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
早晨6点多我起床后先冲了个澡然后叫何颖起床。
“小颖起床，一会儿咱俩吃饭。”
“干什么起这么早？”何颖翻了个身说。
“吃完饭我好送你回家。”
“咱能不能坐中午车？”
“不行，要在中午赶到你家，下午我好往回返。”
我和何颖乘坐8点半的公共汽车，到罗屯车站大约11点半左右，我们刚下车对面就开过来一辆到浑州的公共汽车。
“玉新，你看来了一辆到浑州的车，你要是有事就坐车回去，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何颖，你说啥？大中午的叫你一个人走山路，亏你想得出来。告诉你何颖，你到我这来的一路我可以不管，但你回来我必须把你送到家或者学校。”
“那你愿意送就送吧。”
“何颖，不是我愿意送，而是必须送。”
我和何颖边说边往何颖家的方向走，刚开始我俩之间还有一点点距离，但走的速度很慢，我知道她的目的，可走出不到200米还有就拉住我的手并把身体往我身上靠。
“何颖，你我之间能不能保持点距离？”
“玉新，你就这样多陪我一会儿行吗？”何颖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我说。
当走到一个拐弯处就见路边站着三个人，年龄也就20多岁，从衣着打扮上看不像是农民，如果不是农民那三个人在这个时间在哪干什么？我想到这马上就警觉起来并小声对何颖说：“小颖，你看前边的三个人。”
“三个人怎么了？”
“你别说话，有什么事你听我的，咱俩慢慢地往马路对面走。”
当我们走到马路对面刚走出不远，那三个人马上就迎了上来，何颖惊讶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小娘们，咱们玩玩可以吗？”
何颖一听马上躲到我的身后，我小声对何颖说：“你站着别动，这三个人我来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