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下的士兵们像收割麦子一样将敌军一一放倒,孙寿心里别提有多么畅快了。
好多年了,在荆襄,跟着赵衰等人,就算是打仗,就算面对那些流寇,哪里有这般的酣畅淋漓?哪里能像这样,举手间敌人灰飞烟灭。
再次将一个叛军士卒砍成两半后,孙寿奋臂高呼道:
“兄弟们,随我杀……碍…”
战场上,左翼的荆襄骑兵,右翼的豫章骑兵听到号角声,陡然加速。他们就象两支呼啸的长箭,以接近战马极限的速度狂奔起来。
逃亡的叛军士兵也看出来官军正在他们的两翼高速移动,企图包抄他们。大家互相叫喊着,加快了奔逃的速度。一个肥头大耳的黑脸将军带着一帮侍从,亲卫队,十几个骑马的军官,总共一百多骑,形成了逃兵的箭头。
三支利箭顿时展开了角逐,大家互不相让,叫喊声一声比一声高。
那带头逃命的将佐手上的马鞭狠命地抽打在马臀上,上身几乎全部趴在了马背上。
快,快,冲出包围,就是抢回了一条性命。
就在这时,异变凸起!
悠扬,悲怆的号角声响起,王攀突然勒住马,大声喝道:“我的兄弟们!”
正在拼死逃跑的叛军士兵,还是有不少人被王攀的威势所震慑而暂时停下了脚步。
只有那个肥头大耳的将佐兀自奔跑不停,王攀也不多说,从身边人手中抢过一把强弓,弯弓如满月,箭矢飞驰若流星,直接射入那逃跑的将佐的脑后,那将佐“嗷唔”一声,一头栽下马来。
原本几乎要丧失斗志的王攀余部,突然见到这一激动人心的场面,不由放声欢呼!
可是,孙寿根据经验,在左右两边的骑兵队伍里召集了一帮神箭手,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引弓张箭,准备射击。
叛军的步兵已经被甩在四五百步之后。
左右两侧的骑兵战士开始向中间靠拢,合围开始。
催促敌军士兵投降的号角声自从响起来之后就没有停过,一遍又一遍的吹响着,随风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难道一切都已经陷入绝境了吗?不,王攀不这么认为,他的士卒们也不这么认为。
他们所缺的,只是勇气,和不屈不挠的决心。
王攀射杀了那个带头逃跑的将佐后,跳下马来,拔出腰间宝剑,大喝一声,就朝前面成堆的追兵那里冲去。
王攀乃是沙场宿将,此次发狠,犹如虎入羊群,很快就杀开了一条血路。
而已被合围的王攀军余部,见主帅第一个下去拼命,一时间士气爆棚,很快一群被逼上绝路的,没有后路的士卒们,为了他们的生存,为了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要开始拼命了。
这一切听上去很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王攀的部队置之死地而后生,限之绝境而后存,然后再突出重围,将军一战成名,士卒衣锦还乡。
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的人多,孙寿只有一千人,包围他们的人居然比他们人数少,这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而且,孙寿虽然贪功,却不失去理智,他很清楚的知道,凭借自己现有的实力,不足以把王攀部吃掉,这天大的功劳,说实话,他承担不起。
所以,他很明智的决定,按照出发前,那个人告诉他的计划来,虽然那个人,是他很不待见的人。
“孙将军,我们怎么办?”一个侍卫关切的问道,的确,对方突然开始的搏命战法,让孙寿的手下有些不适应,眼下只是势均力敌而已,可是这样,未必能撑长久。
“简单,一个字,撤!”孙寿突然发现自己说话是这么的有自信,有底气。
“撤?”
“撤!”孙寿很坚定,而这群士兵们显然训练有素,都是骑兵嘛,可以迅速的与叛军脱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