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亦辰知道我和周小菲在一起的第二天,他找过我。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向都是温柔待人,微笑示人的杨亦辰的脸上出现了阴郁和抓狂。
“为什么?他问我。
篮球在他手指转了个圈然后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你说过不逼她,让她自己去做选择的,而且你明知道……“
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加阴郁和一丝暴怒。
“她在就是全世界,无她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
这段时间我失去的太多了,对于周小菲哪怕杨亦辰觉得我自私也好,卑鄙也好,对我来说我只是想拥有一点色彩,让我的这个世界多些色彩而已。
衣领被他扯起,杨亦辰好看的双眼满是暴怒,声音也没了往日的温度,
“你怎么那么自私?”
拉扯了许久,我能感受到后背因为他用力的拉扯撞击的阵痛。我不想辩解什么,也能理解杨亦辰的愤怒。只是不代表我就此要放过周小菲。
良久,杨亦辰放开了我,很是淡漠的说,
“好好对待她,她的选择我不干涉。”
看着转身就走的杨亦辰,我不知道此刻他的神情和心情,我只知道我赢了。那刻,我看到了温暖的阳光向我投来。
“方伟,我喜欢你!”
李文艳不止一次的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这样的话了。没有惊喜没有感觉,有的只是觉得反感。
“我不喜欢你!”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过默然和无情了吧,她又哭了起来。女生真是麻烦,动不动就哭。可是周小菲好像都没哭过,唯一的那次是海边烧烤的那次吧,因为杨亦辰,那也是我感觉最无力的那次,看到她哭无论什么原因,我都有种慌乱的感觉。很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只为博得她一笑。也是那个时候我懂得了为博褒姒一笑,点燃烽火台的周幽王,对一个人动了心便是一场劫难。她好也罢,坏也罢,心中的人只是她,也只有她。
她在就是全世界,她不在就是一场毁灭。就算她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我,只要她不走,我也义无反顾。比起怪她,我更害怕的是失去。所以,无论李文艳和别人怎么去说周小菲,我都不会去怪罪她,埋怨她。因为她本就是我抢来的。
当我看到门口的周小菲时,我是慌乱和不安的。我害怕她知道我知道她的秘密要离开,我害怕。
看着她拿着饭盒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时,脸上的淡定和茫然。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脏快要惊出了天际,她这是?
“为什么”
她盯向我的眼睛问。
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还好她只是问为什么。我努力平复了心情,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告诉她,我像个小偷一样的把她从别人那里抢了过来。
“吃饭吧”
被她用力一扔的饭盒险些洒出,她倔强的看着我依然问了为什么。
我有些无奈,对于周小菲我永远无法拒绝她的任何问题和任何事。
“小菲,我不想放弃你。不管你心里的是谁。……我只有你了……”
那天的饭我不知道什么滋味,当一个秘密被揭开时,除了尴尬更多的是不知所错和对未知事情的揣测不安。我看着周小菲努力的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却又单独相处时的那份小心和不经意的疏离。
期中考的哪天,我坐在桌位上看着周小菲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杨亦辰哪儿,丝毫没有发觉我在盯着她看。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看着杨亦辰被许多女生围堵时,握着笔的手都被她握出了青筋来,笔下的笔记本都被笔尖压出一个洞来。
直到老师过来,人群散去,她才发现。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我没有任何的埋怨,没有任何的勇气告诉她我很不开心,很想把她揉碎了放进我的心里,却又害怕她会哭,会痛,会消失,会走开……
痛苦蔓延,世界一片一片的黑暗空白。
打开她的字条,她希望我好好的考试。
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做到。
只要,你还在。
考试结束,送她回家,一路无话。我的一颗心冰凉冰凉的,煎熬着,我在等她开口,等她对我最后的宣判。
只是末了,她抱了我说:“我们不要猜疑了好不好?就算我喜欢杨亦辰,可是杨亦辰他不喜欢我。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我们就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我们一起考个大学,一起毕业,一起奋斗好不好?你说我是你的全世界,那么方伟,你不能弄丢你的全世界……”
我看到自己的世界在慢慢的转亮,听到冰融化的声音。
我以为等来的是末日的宣判,却没想到,她期许了我一个未来。
我回身抱住她,久久的紧紧的,只用了一句好回答。
自从那天后,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阳光原来可以这么暖,话原来可以这么香。
就连爸爸另娶他的情人时,我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婚礼的角落里看着爸爸满脸幸福的应付着宾客,没有埋怨和不适。
和妈妈的打电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只是她听说了爸爸再婚的消息后总是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自言自语。
我有些担心她,她却说:“没事的,小伟。只要你开心,好好的,妈妈就开心。妈妈能感觉到你最近很开心,比之前那个总是不太爱说话的你比起来,小伟啊,现在的你让妈妈觉得你才像个孩子。”
我想周小菲果然是我的一切光明的源泉,有她在,什么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从那后我更喜欢黏着她,她说胡闹就胡闹,她说学习就好好学习,她不许我整天没事装酷不爱笑,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练到嘴角抽筋。她说不许别人跟我说话时不回答,别人跟我说话就算不认识的也会笑着给他回应。
高二暑假前的那几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也是我最难忘的时候,因为有她。
高二结束的暑假,我们去了北京旅行,陪她爬上长城,陪她看早晨四五点钟升起的红旗,陪她走过雍和宫,后海……
相机里满满都是她的以及和她合影的照片,我想等以后我要把她所有的样子都做成相册,每年一本,等到那天我们坐在一起回忆。
就在我以为我和周小菲会慢慢的变得更好,朝着我所希望的那样子的时候,北京旅游结束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了外婆的电话。外婆说,你放假了就来看看你妈妈吧,你妈妈最近生病了。
问她什么病时,外婆告诉我不用担心,只是你妈妈想你了。
旅行结束后,八月份是杨亦辰的生日。
周小菲告诉我,李蕊要她陪着一起去长沙,听说杨亦辰的18岁成人礼会在哪里举办。
我没有说什么,她或许是怕我误会,解释说,她只是陪李蕊去的,礼物都没有准备。去了也不会露面。
看到他会因为怕我多想而着急的解释,会跟我商量,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告诉她,刚好这两天要去成都一趟去看看妈妈,她想去就去吧。我是信她的。
信她说到一向做到的,也信她真的慢慢的开始真心地跟我在一起了。虽然她心底的那个人还不是我,但是我在她心里的位置也在一点点的改变,不是吗?
只是我没想到我和她终究不过是没有缘分,那场成都之行改变了我,改变了我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