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充斥着硝烟与喊杀声。
被古雷欧顿用魔法影响后的一众士兵疯狂地攻击着同族,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
奥菲尔斯很惊奇,不只是因为这个魔法的惊“龙”效果,更多的是因为这只红龙已经会使用这个档次的魔法的事实。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的幼龙会飞就不错了,还想施展魔法?那不是做白日梦?
可现在他真的看到了这么一只龙。
“你还没介绍自己呢,黑龙!”古雷欧顿有些不满地摇了摇翅膀,“这里是我的领地,而你是闯入者。”
“奥菲尔斯,从北边来。”奥菲尔斯回答道,眼睛却还在看着那些自相残杀的士兵,“我感觉到这里有魔法波动,所以过来看看,在此之前我还不知道这里是你的领地。”
“那现在你知道了。”古雷欧顿晃了晃脑袋,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些,“感觉如何?”
“什么?”红龙的思维跳得有点快,黑龙有些跟不上。
“当然是这个魔法啦!”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已经全部变成尸体了的人族,“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古雷欧顿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黑龙。
但黑龙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感到高兴。
“对此我也很好奇。”黑龙如是说,“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没有理会背后那股堪称“哀怨”的眼神,奥菲尔斯转身一跃,振翅升空。
“战斗还没有结束,先把那边的四艘人族战舰(其实只是武装商船)解决掉,其他的,待会儿再谈。”
“真没意思......扫兴!”虽然嘴里低声嘟囔着,但古雷欧顿还是跟了上去。
三艘(莱德尔的座舰上没人)船上的留守人员早就乱成了一片。
在此之前,他们原本还自信满满,认为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对付这么一条小龙肯定没问题,就算赢不了好歹也不会输,更何况队伍里还有一位强大而尊贵的魔法师大人!
可谁知那条小黑龙只花了三两招就打败了魔法师,还轻松躲过了弹雨!随后赶来的一条红龙更是奇怪,也没见它干什么,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士兵们就开始互相攻击了!
邪门!太邪门了!不过也奇怪,昨晚上没听见乌鸦叫啊!(斯里芬王国的出海者认为,半夜听见乌鸦叫预示着第二天要倒大霉)
“拔锚!马上拔锚!”一名船长收起单筒望远镜,朝自己的手下大声呼喊,“升帆!离开这!”
一众水手马上动作起来,有的人手忙脚乱地解开帆缆,还有的人跑向起锚机......
很快,这艘船动了起来,开始加速离开海岸。
余下各船纷纷效仿。
“龙!那只龙来了!”一个靠在船舷边上、手里拿着一杆燧发枪的水手惊恐地大声尖叫。
“还有一只!剩下那只也来了!”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瞭望手又抛出了一个消息。
“晚了......”船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罢,一道黑影快速掠过甲板,瞭望手来不及惨叫,便已经血溅三尺,当场暴毙!
“喔呼!”红龙怪叫一声,绕着下面的这艘船飞了一圈,“干得漂亮,黑家伙!”
跟在奥菲尔斯身后的他看得很清楚,黑龙低空俯冲,高速冲过甲板,在经过瞭望手的一瞬间,用翼尖的骨刃准确划开了这只可怜虫的喉咙!
黑龙不答话,保持速度,继续飞向下一艘船,故伎重演,又干掉两个。
“我也来试试!剩下那艘船交给我!”古雷欧顿兴奋地大叫着,抢在奥菲尔斯前冲了下去。
在目睹了前两艘船的遭遇后,第三艘船上的水手早就趴到了地上,希望可以躲过那只黑龙的攻击。
“啊!!!别过来!!!”不过这里还有一个手持燧发枪的船员“倔强”地站着,“悍不畏死”,“去死吧,杂碎!!!”扣动扳机。
“砰!”
古雷欧顿在半空里翅膀一翻,躲过了这一枪,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间。
“真恶心!”红龙大声咒骂着,远远地向那艘船吼了一声,“我居然被一个发疯的人类吓回来了!”
“哼。”奥菲尔斯冷笑一声,再次冲向最开始的那艘船。
这是一个大角度俯冲。黑龙将小体型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灵活机动,轻松躲开迎面而来的弹雨,突入人群。
落到甲板上的奥菲尔斯紧接着身形翻腾,利爪、翼刀、尾刃、脊背上的刺鳞,眨眼间,原本站立在周围的持枪水手纷纷倒地,只留下稀稀拉拉的哀嚎声。
松开牙关,把已经被咬断喉咙的尸体丢到一边,目光往周围扫视一圈,竟再无一个敢攻击的人。
“人族,哼哼,果然都是些恃强凌弱的渣滓。”满身是血黑龙摇晃着在血渍中闪着寒光的尾刃,用通用语嘲讽着。
周围幸存的水手无可奈何。
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人群中,船长恨恨地把手伸进上衣的口袋,拿起里面的一个三角形徽章,按了一下。
奥菲尔斯只感觉心弦一动,周身金光炸裂,这只龙便化作一枚拖曳着金色火花的流星,垂直向上空飞去,成了在场众人的最后记忆。
黑龙身后,那艘船在一阵剧烈的爆炸中断成两截,迅速沉没。
另一头,古雷欧顿大展“龙”威,先是一招“幻”,引得剩下的两艘船用舰载火炮互相开火,再是一招“梦”,让最后一条船上的炮手自己点着了火药箱,把船炸成碎片。
“真羡慕你!”战斗结束后的两条龙一起落到了没人的“维吉尔皮克里斯”号上,“漂亮的近身战!”
“谢谢。”敌人解决了,奥菲尔斯态度也好了些,“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嗯,当然!”古雷欧顿在甲板上到处看看,背对着黑龙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的魔法是怎么回事?”奥菲尔斯问出了这个一直搞不懂的问题。
这个年纪的龙不应该会这些魔法。
“唔,这个问题很好!”古雷欧顿扭头看了过来,“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嗯?”
“这么说吧,这两种魔法就像是我的天赋。”红龙转过身,抬起了左前爪,奥菲尔斯这才发现他的左前爪是畸形的、不完整的。
“我天生如此。”在展示一番后,古雷欧顿把腿放下,“本来行动不便的我是活不下去的,不过,可能是阿尔蒂玛(龙族希望之神)保佑吧,我一开始就会魔法,尽管只是‘幻’和‘梦’,但我确实靠它们活下来了。”
天生魔法吗?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不少先例,倒也解释得通,不过这一般会带来某种缺陷,古雷欧顿的腿就是证明。
由于肢体上的残疾,古雷欧顿永远不能近战,他能做的,只有施法,所以他对奥菲尔斯华丽的近身战感到羡慕。
“嗯?这是什么?”古雷欧顿的声音打断了奥菲尔斯的思绪。
循着他的眼神看去,黑龙发现了一块嵌在船长室门上的铜制铭牌。
“怎么了?”奥菲尔斯问道。他并不感觉这块牌子有什么问题。
“额,我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红龙歪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的传承记忆有些问题,除了龙文,别的文字我都不会。”
好吧,看来这也是这只“先天魔法龙”的先天缺陷之一。
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铭牌上的通用文,奥菲尔斯的表情却是有些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古雷欧顿问道。
“是船名。”奥菲尔斯还是开口了,“念起来就是‘维吉尔皮克里斯’,是斯里芬的方言,而且是缩写。”
“......什么意思?”
“原句翻译过来就是......‘我们有能力到达龙的巢穴’......”
古雷欧顿:“......”
两只龙这才想到,岛上似乎还有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