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来临,是我既欢喜又烦恼的时候。欢喜的是可以放假了,足足有四十,五十几天可以不上学,可以睡懒觉!有大把的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烦恼的是有好多的暑期作业并且还有家务事也要我学着做!
母亲平时的工作很忙,而中午要到十二点才能下班,那中午的午饭就要落到我的身上。呵呵!当然每天早上买菜的事情也要我来做了,不过才学着买菜的时候,可真是令人茫然。每天晚上,母亲会给我留二元钱,让我计划着买什么菜。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我就起床,然后手挽着竹挎篮走上大约二十分钟,到了市场随着拥挤的人群,在充满异味的菜市场要逛个三五个来回,并学着那些老年人挨个的问价并比较菜品及价格,才能定下来买哪种菜,但这样做,的确可以买便宜许多的菜。
那时候的肉大家都不想买太瘦的,因为回家做菜就要用更多的菜油来炒肉,大家都想买稍微肥一点的,这样做的菜油水更多一些。六毛钱一斤的猪肉在当时真还不算便宜,但还得排队依次来购买,我排在众多大人的人群中,每排到我时,卖肉的老板总会照顾我,丝毫不顾及后面这么多排队的人。在家里母亲在家做回锅肉时,刚刚切煮好的五花肉时,我在旁边早已等待多时,望着菜板垂涎欲滴,用手拖起还冒着热气,还没有切完的五花肉片,就急不可待地塞进口里,那个肉的香味再加上油香味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口腔,让人极度地满足。丝毫不觉得没有盐味的白肉,吃在嘴里那么油腻,只是大快朵颐,但当回锅肉端上桌时,却已无能为力了。而有时在炼煮猪油时,那个刚炼好猪油剩下的油渣,被我加些白糖拌一拌,趁着还热时就吃起来,都是极好的美味,脆脆的,一咬起来满满地一泡油。有时总在想,什么时候能好好地,放开肚子饱饱地,无所顾忌地吃一顿肉就好了!
回家做饭是个辛苦活,我用刀来切肉和菜居然可以切几个小时,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切菜了,但那些肉和菜,可真不听话,有几次还差点切到我手。但我必须在母亲回来之前做好饭菜,这样母亲回来就不会那样忙碌,否则中午有限的时间里,母亲也会心情不高兴的。
而做饭的碳火也是比较麻烦,蒸好饭如不及时更换一个煤炭的话,有可能母亲回来就不能炒菜了,需得随时观察好碳火燃烧的情况。
更换煤炭对我也是个极大地考验,因为如果不小心的话,手上劲小了的话,在换的途中,炭掉在地上就摔坏了。但劲用大的话,燃烧的炭就直接夹坏了。而炭不管是夹坏了还是掉地上摔坏了,都是一件极麻烦的事。必须得舔着脸去找邻居,找燃烧的炭来引火,这可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所以在加煤换炭时,我总得加倍小心。煤炭燃烧时产生一氧化碳的那个煤气味道实在是难闻之际,我会屏主呼吸,以免闻到气味发生剧烈地咳嗽。但总是不能避免,因此在厨房煮饭,一氧化碳的煤气气味总是存在,时不时就会引起咳嗽。
在冬天做饭时就会比较恼火,需要的热水则需用水壶一壶一壶地烧,因此灶台上随时都会看见放了一壶水在烧着。那时的用火用水都极为不便,遇上过年过节就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头天晚上灶上就会放上大蒸笼,该红烧的菜提前烧好,该蒸的蒸菜也提前蒸好,该油炸的也提前炸好,只等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开始烧火热菜了。上午客人来时,家里人也不能很好地陪伴,因为厨房里实在是不能缺人。不仅仅是炉火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下水道的问题,因为整个四合院只有一个排污口。因此在淘洗菜时,需要一盆污水一盆污水的去倒掉,这样厨房里的人老是穿梭于院外下水道和厨房之间,会耽搁许多的时间。等到应酬完客人之后,收拾一大桌的残羹剩汁锅碗瓢盆又是一件麻烦事。冬天里锅碗上的油腻比较多,因而要不停地烧大量的热水来清洗,蜂窝煤炉灶火来的慢,一天的时间几乎全浪费在厨房里面。
母亲烧菜的技术是不及父亲的,但平常在家吃的最多的口味还是母亲做的菜:平实,清淡,家常味十足。我时常也会在母亲做菜的同时,在旁边不自觉地学习。在我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着买菜,做简单的饭菜了。想想今天我能够在厨房中轻而易举,挥洒自如,与小时候在家,母亲对我地锻炼是分不开的。
母亲最爱做的饭就是饺子,因为我爱吃饺子,但当时岁月生活的困难,饺子馅总是菜多肉少,美其名曰:菜饺子。什么韭菜馅的,白菜馅的,香菇馅的,豆芽豆腐干馅的,都是我的最爱,最多时我能吃差不多四十个之多。在不经意间,我包饺子的手艺得到很大的提高,包的速度很快就超过了母亲。到今天为止,我依然爱吃的饭就是饺子,但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吃四十个了。
当然汤面饺也是我的最爱,这可是一个技术活,没有包过的人肯定不行。用开水把面粉烫熟,再用嫩南瓜和腊肉加上豆瓣酱炒一下,这样包起来一个大大的饺子,外面再用新鲜的桑叶包裹,上大火足足蒸够15分钟。吃起来外面桑叶的清香,里面腊肉的肉香,加上嫩南瓜的那个香啊!说起来,半夜都在咋嘴巴回味。直到多年,还是让人回味无穷烫面饺那独特的味道。
今天的街上很多粥店都卖有汤面饺,但里面的馅儿没有腊肉,外面的面皮不是烫熟的,更不用说外面包有桑叶了,远没有汤面饺的灵魂。外观只是一个大大的南瓜饺,小时候记忆中母亲的味道,只有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