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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儿裸着身子,在寒凉的夜中哀哀哭泣。
苏月儿为了从园子出去,可真是下了血本!想到此处,叶挽确是为她不值得。
将近侍女查房之时,苏月儿才回来。她刚推开房门,只见房中女子都睡下了。
只有叶挽斜倚在软塌之上,正把玩着一支玉簪。
那玉簪晶莹剔透,在烛火下更显温润细腻。簪尖儿处的玉质却几近透明,更显得锋利无比。
苏月儿忽然一阵恍惚,她定定神,一言不发的从软塌边走过。
叶挽随手将玉簪放在桌上,缓缓道:“苏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月儿身形顿了顿:“我说过,这与你无关。”
叶挽笑靥如花,却压低了声音:“……与我无关?我们一起被抓进来,现在在一间屋子同住,自然是同伴。我关心你有什么不对?”
苏月儿猛地转头,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眸,叶挽笑容更暖,轻声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或许咱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苏月儿冷哼一声:“我倒想问你怎么了!原本也是个闷葫芦,怎么近日废话倒多起来了!”
叶挽也不动怒,只是笑道:“我只是想帮你。”
苏月儿闻言,面色更加阴沉。
她径自脱下长裙,披散了长发兀自梳理着,忽听她冷笑道:“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人却越来越少,你说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去侍奉那个主人?”
说完她开始控制不住,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赫然断裂了,她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叶挽走到苏月儿身边,紧紧的抱住她,轻道:“好了,别哭了。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其他多余的事,你就不要做了。”
李小姐哽咽了几声,听到这话,突然将叶挽一把推开。
她小脸惨白,知道叶挽已经发现她和严臣的事了,刚想说话。
就见叶挽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叶挽虽然是修行之人,不在乎与这些俗世礼节,但是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她还是清楚的,如果她往外说,不亚于是想逼死苏月儿。
至于出逃,她想的比苏月儿更多。就是想的越多,才越不敢轻举妄动。
前几天被抓回来的女子现在又是怎样的情形?恐怕全身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了!要逃就一定要经过周密的计划和部署,鲁莽只会带来凄惨的下场。
一旁苏月儿冷静下来了,白着一张脸缓缓说到:“你知道我前几天看到什么了吗?”
叶挽有些疑惑,不自觉问出了口:“什么?”
苏月儿此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微微发抖:“你知道,我们现在住的屋子,用的胭脂,华服,哪一样不是要代价的?”
叶挽皱着眉头说到:“最大的代价不就是一死?”
苏月儿又开口道:“对,不过就看你怎么死了。是一刀来的痛快,还是每天割你一点肉,结了疤再割,让它永远也好不了,血永远止不住,然后慢慢的死去?”
叶挽惊讶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苏月儿不住冷笑:“我自然知道,而且知道的比你们多多了。比如你们怎么死,我都知道。你们会被那些人禁锢住,放血……一刀刀的割!你们的皮肤就像入了古稀之年的老人那样干枯松弛!头发就像秋天的杂草!灰白杂乱……流出的血呢?全便宜了这儿的主人!”
苏月儿见叶挽惊疑不定的眼神,却笑得更加冰冷:“怎么,不信么?”
叶挽心里“咯噔”一声,却又听苏月儿颤抖着飞快的道:“你知道,我看到那些女子都成什么样子了…全身上下都是深深浅浅的刀痕,可是割的那么巧妙……没有伤及动脉,人在割的时候就是清醒的……还有她的脸、脸、脸……”
苏月儿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脸上却浮起了极其恐怖的神色。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求严臣,求他帮我了吗?”
叶挽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她搂着呆滞的苏月儿,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了,必须先把要把她们给先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