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秦菲菲瞧着那落笔的几字不由自主的口随心出。
“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景王笔下一顿,目光深沉,他侧目朝君非望去。
这狗东西刚说了什么……
秦菲菲闪了闪神,望着面前的冰山脸,咧了咧嘴。
“王爷,您累了吗?小的给您捏捏肩。”
秦菲菲抬起两只爪子隔空抓了抓。
景王皱了皱眉,胸中有些发闷,他知晓这狗东西又在找借口溜走。
可不知怎的,他心口的怪异感逼迫着他。
他刚刚明明有听见君非些什么,而且这会儿,他有些不想放人离开。
秦菲菲贱笑着将爪子搁在了某人肩上。
果然……
又是僵硬感……
秦菲菲开心的搓了搓手,重重的捏了起来。
其实那酥麻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可能是累了。
景王感觉此刻很舒服,很放松。
捏了几分钟后,未见某人喊停,秦菲菲的小脸一沉,有些按捺不住了,小手微微停顿:“呵呵.....王爷是不是感觉不太舒服。”
“继续。”语气缓慢而平淡。
秦菲菲硬着头皮开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起先还大力的揉搓着景王的肩胛,那人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熬了足足半个时辰秦菲菲手已经酸的不行了,手也疼腿也疼。
听见景王平缓的呼吸声,秦菲菲手下停顿小心翼翼的叫了两声:“王爷~”你睡着了吗?
结果还未等她问出口,景王那句继续噎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手上立马开始揉吧起来。
期间骆风似乎看出了些什么,还算有良心的给秦菲菲搬了个凳子让其坐着,自己便出了帐子。
他知道主子在生气,只是不知道在气什么。
或许连主子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
就这样,秦菲菲足足捏了一个时辰,景王才睡着。
秦菲菲累的甩了甩腕子,搭在靠椅上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滚出去!”
她是被一声暴怒声给吵醒的......
跌坐在地上的秦菲菲一脸懵逼的望着那黑着脸的景王。
双眼迷离之意,脑袋还有些发懵。
秦菲菲:卧槽!这狗屁王爷怎么了!
【宿主麻烦先擦擦口水在说话。】系统君嫌弃的提醒道。
秦菲菲慌忙的抹了把下巴上的水渍。
“王爷您怎么了?”刚不还睡得挺香的吗,怎么这会儿就摆着张臭脸!!
“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遍!”景王转过身去,此时此刻不想看见那狗东西的脸。
秦菲菲撇撇嘴,眼神无意间瞥见景王右肩上一坨湿湿的痕迹.....
呵呵.....那不会是我的口水吧.....
毕竟两人的椅子挨得如此之近.....
天,丢死人了!
秦菲菲红扑扑的小脸上难掩尴尬,哈了哈腰颇有自知之明的退出去:“小的这就滚,王爷注意身体。小的就不碍王爷您的眼了。”
哎呦我操!不就一点口水吗?至于吗?这洁癖精!
出了帐子,秦菲菲瞧了眼面无表情的骆风,哼唧两声:“哎哎,你这什么表情啊!”这一主一仆真是简直了!
骆风看着面前走路风骚说话京腔的少年一时有些无语,他默默的进了帐中,刚刚王爷那声震怒听的他心惊胆战的。
似乎王爷很久没有发过脾气了。
除了.....遇见君非之后。
景王已换好一身干净清爽的衣物,瞅着那细细稠稠的墨盏。
虽说君非时常惹他生气,但不得不承认,君非做事很认真。那墨汁用起来格外舒服。
他是个很挑剔的人,墨汁从来都是自己亲手磨。只是那日君非无意间帮他磨墨,他强忍着拒绝,待他仅仅只撇了一眼,便知那墨磨得很细滑竟比他本人磨的还要好。
很少有人知晓,那是君非从小干到大的事情,只是为了讨好她的爹爹她每日每夜的练习,只是从未派上用场.........
景王看着那宣纸上的文字有些出神。
他记得刚刚君非说的话:王爷看您天天坐着抄兵书应该很累吧.....
君非是如何得知他抄的是兵书?
那本书明明就是很难读懂的古兵书。
还有那句似有若无的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这狗东西当真让人琢磨不透了.........
秦菲菲这几日并不算清闲,自从有了自己的一批兵,她就没有清闲过。
军队很乱,很懒散。
时常与其他营队里的人起冲突,上午烦心下午也烦心。
午饭过后还得给狗屁王爷磨墨,那狗屁王爷拿着兵书还问东问西,秦菲菲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景王偏偏要她知晓,让她抄书背书读书,她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几天下来,头发都白了几根,想她才十五岁,活的真糟心。
以至于秦菲菲一连躲了景王好些天这才想出几个用兵对策。
操练场很大,秦菲菲他们的训练场地分在了边缘,连着沙丘。今日她特意交代了将她的训练场地围起来,不希望受到别人的影响。
看着操场上的兵,秦菲菲微微皱眉,她问李元帅要了材料,交代阿宝几人找工匠帮着将她所要的东西连夜做了几天才做出来。
看着训练场上的东西她以经很满意了。
挂钩梯,三十米铁丝网,单双杠,障碍干扰路段等等。
秦菲菲看着这面露疑惑的众人,她知道,有很多人只是想混日子等死,但她偏偏不不如人愿。
“今日,这场操练你们给我看清楚了!仔仔细细观察!开始前我会给你们示范!等到你们上场,我给你们一炷半香时间,用一炷半香时间来跑便整个操练场!过期不候!”秦菲菲看着众人眼中的疑惑,不解,嘲讽。
她知道,他们想的过于简单,以为她在侮辱他们。
“阿宝!”秦菲菲喊阿宝出列,这个计划不只有她知道,还有阿宝,齐斌,方肖虎,方寻虎几个人。
都是她救过命的人!
阿宝应声出列,走到秦菲菲面前在炉内插了两跟香烛便走到一旁沙地。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出来了!他们可是足足练了十几天!这些时日里,他们都是兴奋的睡不着觉!
齐斌等人对视两用便也走到了阿宝身旁。
他们知道他们跟对了人!一开始有后悔过。
但是看到君非的努力,他们忽然觉得,后悔?呵,这个词是什么玩意儿!
秦菲菲交代了另一个士兵,将香烛点燃。
今日她特意穿了平时训练的红色兵服,紧致的素裹在那较瘦的身板上,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
她沉着步子走进阿宝几人之中,一声令下便像只迅猛的小豹子冲进了训练队中。
几人相继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向前奔去。
看着那激烈的比拼,以及那一直飞奔在前的瘦弱身影,士兵们的眼神由刚开始的不屑到最后的全神贯注。
最新的训练模式新奇而诡异。
场地之上,当秦菲菲快速的穿越铁丝网时,她的视线已经被汗浪染红,自从接了这支军队,她便每日每夜的练习,腕上和腿上的石袋不知磨破了多少层皮。
这一切,她都不喊不叫,因为她知道她现在不是一个娇气的公子哥,而是一个男人,一名军人!
忍耐,对于秦菲菲来说这是一种挑战!
周围围观的士兵看着这一幕幕精彩激烈的比拼一个二个热血沸腾,恨不得场上的人是自己。
“阿宝加油!挺住!”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喊着。感染了身旁的一些士兵。
“方肖虎!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快点啊!快一点!”
支持方肖虎的也有一部分的人,相继不甘示弱的呐喊。
那一声声呐喊声整齐划一响彻云霄,围在场地之外的一些士兵不免好奇。
“哎你说君非的部队在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谁求知!一群混吃等死的。”
“呵呵,也是。”
而于此同时,在离操练场不远处的沙丘之上,景王一席玄衣束身,远远的望着操练上那摸矫捷的身影,嘴唇轻轻勾起。
那日那个少年信誓旦旦的说,她有信心带好她的兵,她的兵只有服从,只有绝对的忠诚。
他本就没有过多的去相信这些话,不过现在他似乎有些期待。
期待三个月后的那场硬仗。
三个月后的少年会蜕变成什么样子……
“王爷,君非是个很难得的人才。”李彭目不转睛的望着场地的少年,那少年已经穿过了最后一道防线返回到了台前。
景王默不作声,他不得不承认,君非有那么一点带兵的天赋,但这并不代表对方会打仗。
毕竟,战场是残酷的,肃杀的。
“王爷,这君非若是当了我李某的女婿倒也挺好。”
李彭就那么一个小女儿李温婷,从小疼爱的紧。
他本就想要个女儿,可偏偏大夫人二夫人前两胎都是男嗣,这可把他急坏了。
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这个小女儿。
景王斜着眼瞪了眼洋洋得意的中年男人,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郁郁寡欢。连看下去的兴趣似乎都没有了,他拂袖下了沙丘往回走。
骆风紧跟其后。
“王爷,您不看了吗?”李彭纳闷的盯着那摸身影。
刚不还看的起劲儿的很吗?这会儿是怎么了?
哎算了算了不管了。
于是李彭兴致勃勃的继续看着。
营地中,叶抚穿过操练场听着那场边一角的呐喊声,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今日李彭并未将他带在身边,所以他只好在营地里到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