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重新回到七天之前,视线,转回那封信件处。
被细细拆开的雪白色信封,就像它其他纸质的同伴一般,好好的躺在书桌的一角,不闹出一丝动静,不散发出半点寒冷,也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就仅仅是好好的躺在那里,就和趁着一位衣着奇怪的人,将楼下的门打开之时,让信封乘着开门时那一点对流风,无比自然的飘进了室内的水木,在习惯性的等待了一分钟之后,发现了还得继续观察,于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样。
本来按照计划,这时候水木已经走了的,但是在听到了里面的谈论之后,她突然有种自己得露个面的想法。
时间跳回一分钟前……
“哦?先生您怎么来了啊!欢迎欢迎,快坐吧。”首先,是一阵极度不符合之前气氛的热闹声音,以及和这热情洋溢的声音极度不符的沉默,以及清晰无比且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告诉了水木来的那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然后,接下来长时间的冷场,让水木开始疑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并成功的诱使水木再次的欠了自己的风朋友们一个人情。感知的情况是这样的,里面的那个肌肉强健的长官,正疑惑的盯着面前的这位长得十分有特点的人,坐在自己的木椅子上紧张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无所适从,而在他对面的,这位长得十分有特点的人,这个人很瘦,整个脸部因为什么原因变得有些扭曲,眼窝微微的下凹,却没有像那些经常熬夜的人凹地十分彻底,并没有让他的长相变得十分一言难尽,但是在光线的作用下,就好像他在眼睛旁边涂了一圈叶子状黑色的眼影一般,配合上他那好像用某种菱镜聚焦过的锐利目光,和完美的让人怀疑有没有人为干预的,但是却被这不合适的遮蔽染成了黑色的双眼皮,让人感觉阴沉而压抑,就好像是在面对着一位来自地狱的使者一般,即使没有直接的目光接触,但是仍旧是让人心生寒意。而这眼窝的微微下凹,还在他的脸上引起了另外的一堆连锁反应,比如说让他眼窝下方的骨头凸了出来,让人有种被他单薄的脸皮紧紧绷住的,是两块大小不相符,上下拼接在一起的骨块的感觉。
“这封信……”经过长时间的冷场,这家伙终于开始说话了,这家伙说话时,尾音拖的极长,而且还微微的透出一丝沙哑,一丝尖啸,一丝含糊的意味,就好像是被人用小刀划了几个口子的皮质风箱一样,分外的诡异。
不过,听着这声音,水木也稍微的对他的情况有所了解了。平时很少说话,少到快忘了怎么说话的程度了,而且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肯定是没怎么运动。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种人呢……奇怪。”水木孤独的在房顶上,默默的念叨道。
“这封信?”听见这位先生主动的说话了,那位长官理所当然的回应因为平时的工作而没有慢上片刻,但是却无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惊讶,“这封信……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记得我在三天内收到过任何信,所以关于这封信,我也……”
“所以说,这是刚送来的?就在我进来的一瞬间送进来的?”
被打断的长官猛然一愣,听着这不论是从说出这句话的人,还是说的内容都十分奇怪的话,那位长官微微的掰了掰自己的手指,然后试探性的问道:“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呐,你看这封信的署名。”
“嗯?”一声疑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椅子的挪动声,一同传进了水木尖尖的耳朵。“署名,林?这是谁……等等,这是那位,黑袍的摆渡人?他的名字是林?这是他来的信?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别明知故问,”奇怪的声音再度出现,打断了那位长官的话,“本来我来这边找你,是因为想和与摆渡人交手过的你了解一些情况,但是,现在好像有一些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了。”
“……说的没错呢先生,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的,所以说,您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情,到底是?”这句话中微微隐含的不耐烦意味,让偷听的水木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却没有引起这位长官的客人的一丝注意。看来这位指挥官真的十分在意这封信呢。
“这封信的材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纸……你见过吗?”那人摩挲着手中雪白的信封,就坐在那里,头也不抬问道。
“材料,不就是纸嘛,有什么好在意的,这封信刚刚被人送来,也就是说摆渡人其实还没有走远,我立马下令部下们去追……”
“那追到了之后,你想干嘛?”
“啊?先生您问这个干嘛,那当然是直接抓去公理会啊……”
“那你可能就得接受公理会的审判了,竟然敢这样对待一位大原素使!”这次打断指挥官的声音之中,却是添上了一丝愤怒。
“……”指挥官听着这句愤怒的话,是瞬间就傻眼了,这个国家的人都知道,这个国家有,且仅有一位大原素使,这位大原素使有着能使夏日灼热的艳阳天,降下满天飞雪的能力,而他,便是站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位温特松·往往了。所以说,他刚刚有做什么得罪了他的事情吗?
“我不是指我,”温特松·往往仍旧没有抬头,仍旧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雪白色信封,说道,“是指,这位神秘的摆渡人,林。”
“……先生,我不是太懂你的意思,”明明已经仔仔细细的听到了面前的大原素使的解释的指挥官,却是因为常识的束缚,仍旧摸不着头脑,“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这位摆渡人,应该是一位本领高强的剑士才对,怎么会是一位原素使?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那你的资料有些过时了,你不知道吗,昨天晚上的那场雪,并不是我降下的,而是他。这位摆渡人,而且似乎做的比我更好啊……”
“好的都有些过了头了,我都想拜他为师了。”
屋顶上,正准备离开的水木,无声的打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