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风顺着强尼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棒球棍，凝眸深思，该怎么解释。
就听到乐思如雏鸟般的笑声，余光瞥见她张开双臂亲近强尼。
手上却还握着染血的武器，与面上那天真可爱的神态相比，违和感极强。
但两者竟意外地融合在一起。
绪风第一次感觉到渗人。
他见过的叔叔伯伯们，也会笑着杀人，个个都是笑面虎。
可从来没有一个，能笑得如此单纯乖巧，懵懂甜美，却又亦正亦邪。
乐思，是个异类。
绪风想，她大概是天生的异类。
笑面虎是经商执政者的成熟技巧，像乐思这种，不是这一范畴。
见小女儿钻进自己怀里，强尼本能地抱住他，尽力忽略那一抹血腥味。
“爸爸，我是不是很厉害，以后我可以帮你打怪物哦。”
面对小女儿的自豪炫耀，强尼表示：“……”这真的是我的小甜心？
这是开发了什么奇怪的一面吗？
在乐思炯炯的目光下，强尼咽了口唾沫，勉强答道：“嗯，厉害……”
“那我可以保护您吗？”乐思趁势追问，不仅弯了眼角，还眨巴两下。
强尼心底有些诡异。
一方面因为小女儿撒娇而感到激萌，一方面又因为话题居然是关于杀怪物这种事，与前者形成强烈反差。
理性告诉他，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感性却说，女儿这么强，完全遗传到了自己的基因啊，还那么孝顺。
见强尼天人交战，绪风大约能理解一些，就替他解围。
“爸爸，我们不要再在这里说话了，附近还有很多丧尸，我们快回家找妈妈和弟弟妹妹们吧。”
“对，你说得没错。”想到亲爱的妻子和其他孩子，强尼不在多思量，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放到一边。
“不对！”强尼忽然喊道。
绪风不解地皱眉。
上一秒还说对，下一秒为什么又说不对了？
乐思也看向强尼，看他怎么说。
强尼扫了眼他们二人，问道：“丧尸？你是说那群怪物是丧尸？”
绪风瞳孔微缩，两眼颤了颤。
他忘记了，丧尸这个名词，灾难爆发之初，强尼他们应当是不知道的。
绪风骤然陷入懊恼之中。
他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不小心他们外来者的身份就暴露了。
纵然绪风很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但毕竟是小孩子，乐思还是从他的脸上窥见几分未被压抑的真情实感。
乐思琢磨，母亲给她做的表情特训，真的是很实用。
她收回目光，笑了笑，说：“爸爸，我们是从电视上看来，就在那边的商场，正在放新闻呢。”
绪风只顿了几秒，紧接着就附和她回道：“对，刚才拿棒球棍看到的。”
强尼轻轻点头，明白过来，便拧了愁眉：“能上新闻，说明事态确实很严重，我们赶快回家，不知道你们妈咪和西溪他们怎么样了。”
“那我们快走吧！”乐思挥舞了一下手，棒球棍划过后头街道的墙壁。
发出金属刮擦的刺耳声音。
乐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吐了吐舌，一脸的不好意思。
绪风：……没从你眼里看出任何的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