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桥边茶肆。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台上的戏子摇曳生姿,唱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余妙绕梁,动听至极。可惜台下无几人欣赏,乱作一团。
“哎!王老五!你听说了吗,昨晚谢府被满门抄斩了.......”
“嗨,早就传得热闹了!说是什么抗旨不遵是吧?”还没待那男子说完,名叫王老五的男子就抢到。
“抗什么旨,哪儿来的旨?皇帝老儿都死了......”邻桌一男子探头来,“哎?听说是那谢无奕与那皇帝......”
“哎哎哎,你可别瞎说,皇家的事那时我们这些老百姓们能议论的?好好听戏吧。”一开始发话的男子怕惹事,连忙止住了。
“怕他作甚......”
众说纷坛。
二楼雅座。
靠窗的女子身着华服,眯着眼,举着酒杯,似在透过那纷乱的议论中欣赏戏子的呢喃唱腔,那一旁的婢女却是愤愤不满。
“这帮贱民,就是一群长舌妇,除了嚼别人舌根还会干什么?胆敢议论皇室之事,要不是!......”那婢女兀然停住了话语,小声地说:“奴婢一定要他们好看......”
“晴儿,”那坐着的女子开了口,声音透露出一种颓唐的华贵之感,“他们什么也没说错啊......”
“公主您......”名唤晴儿的女子欲言又止
“不要再叫我公主了”话的主人心情低沉,溢出话语承载不住的悲伤,“我已不再是这大梁的公主了。”
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入喉,呛得女子连连咳嗽,酒杯被撂在桌上,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脸上流着的不知是名为什么的泪水。
“公.....小姐”名唤晴儿的婢女上前,主仆二人哭作一团。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晓风疏雨潇潇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笙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台上告一段落。
“好!“台下纷纷鼓掌。
台下一边角座位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妙龄女子,她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不着胭脂,甚至还灰扑扑的,但那双杏仁眼很是灵动,就好像一只蹭了灰的小狐狸。
听着戏,少女把一颗剥好的糖炒栗子扔入口中,心中默想:“满门抄斩?我看未必吧。哼,皇家之人,圣上是吗?真是要脸。”
京都江府,二公子院落。
江元卿在房内踱步走着,蓝色的衣摆被甩来甩去,时不时深深地叹几口气,显示出少年的焦躁。
“什么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个的都要瞒着我,我看起来那么年少不经事吗,真是,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
江元卿泄气般的盘腿坐在穿上,单手托腮,发丝顺着身体的倾斜也纷纷垂下。好看的桃花眼低垂着,薄唇紧抿,另一只手在膝上画来画去,修长的身体盘在一起,做着幼稚至极的动作,看起来倒毫无违和感。
过了半晌,小厮阿廖急匆匆的从门口跑进门,急匆匆的行了一礼。
江元卿赶忙站起:“找到谢府的小乞丐了吗?”声音少年感十足,对着身前的阿廖道。
“在......在桥边的那家茶肆,少爷,我......”还没待阿廖说完,那少年就冲了出去,“少,少爷!”
少年急急忙忙地跑着,大大的衣袖甩开,发丝也随着胡乱飞舞。
“元卿,去哪?”门口走进一青年男子,看起来像是兄长一般的人物。
果然,那位名唤“元卿”的少年开口:“哥..谢家的那个小乞丐自从谢府被灭门了以后,就联系不到她了,刚找到在桥边的那家茶肆里......我得赶紧去找她......”
“我可提醒你,她现在可算是个通缉犯了,要是被当今圣上得知咱们江府与谢府仍有纠缠,你当如何?”没等江元卿说完,男子就神色凛然开了口。
“还有啊,人家临安好好的一个名字你怎么就不叫,天天小乞丐小乞丐地叫,好歹是一个女孩子。”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调笑了起来
不等江元卿还口,那男子就又道。
“你怎么知道?......哎呀你不懂,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还觉得小乞丐好听呢,不跟你瞎聊了,我得赶紧去找她。”说罢,就冲出了府门。
“大少爷,小儿的需不需要去知会老爷一声?”赶来的阿廖道
“不必了。”江尽然。
“好嘞。”阿廖。
江尽然看着江元卿跑出去的已经快与他一般高了的背影,默默摇了摇头,“元卿长大了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弟大不中留了是吧?不中留了啊不中留了......还我不懂?啧啧啧。”
“奥对了,”江尽然对着站在身后正准备走的阿廖说道:“叫白舸那小子回来上课,什么事儿都要掺和。”
“诶,好嘞。”阿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