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绝,百花楼占了其中的两绝,一个是琴,一个是舞。这个的舞也就是坊间所说的柳甘棠的大腿,柳甘棠是百花楼的花魁,连续三年独占鳌头,各地的名流豪绅贵族公子慕名而来纷纷豪掷千金,只为一睹美人曼妙的身姿和高超的琴技。
陆湘儿和林卫刚到门口便被一群女子给团团围住,她们七嘴八舌的娇笑着,花痴一般的盯着他们俩看,平日里来往的客人什么身份的都有,但是似他这般样貌出众的男子少之又少,当中有胆大的女子更是用蛇一样的胳膊环住林卫的腰身,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林卫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干笑了两声,轻轻的拿开那女子的手。
林卫轻声在陆湘儿的耳旁说道:“你把我带坏了。”
陆湘儿“嘿嘿”一笑,伸手在其中一个女子的脸上摸了一把。
她咂了咂嘴,手感不错嘛。
两人走上二楼,底下传来兴奋的尖叫声,陆湘儿转头一瞟,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黑色锦缎衣的男子,那些女人闹哄哄的围着他,陆湘儿定睛一看,心道这小子长得不错呀。
“滚。”
冰冷的声音从他齿间透出来,毫无怜惜之色,让人不寒而栗,那群女人一时间呆愣当场吓得不敢出声,纷纷躲开。
老鸨子正坐在大厅里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血盆大口中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脸上挂着一副假笑的表情,老娘我什么人物没见过?你小子装什么装?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脸上没有露出半分不满,动也没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这个年轻人衣着不凡,但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明显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是江湖上的愣头青还是高官家的公子哥,这可都不好说。
这里毕竟是京城,随便冒出来个跳蚤都能把人绊个狗啃屎。
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老鸨子冲打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盯着点,别闹出什么乱子。
那人径直走上二楼,与陆湘儿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他一脚踹开左边第一间房门,里面一群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坐在这群女人中间的白衣公子正仰头喝下美女递来的一杯酒。
众人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嚷嚷着问他是干什么的,怎么如此无礼。
白衣公子露齿笑了,搂紧了身旁两个妖艳的女子,看着那人却并不生气,咂了咂嘴,使劲的摇摇头:“野蛮!粗鲁!不知温柔为何物啊!”
那人冷哼一声:“都滚出去!”
这群女子互相看了看,慢慢起身,像躲瘟疫一般躲着他,贴着墙壁离开屋子。
白衣公子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喝酒吃菜,也不招呼他坐下,也不开口询问什么。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一挥手身后的房门紧紧的合上了。
“别看了,跟丢了魂儿似的,人都进去了。”林卫心里有点酸酸的,用胳膊推了推一旁的陆湘儿,二人进了旁边的房里。
陆湘儿搂着身旁的女子,冲林卫使了个眼色,“林兄出来玩嘛,干坐着干嘛,咱们喝两盅,尽兴尽兴。”
“不是,你……”林卫盯着陆湘儿,他太了解她了,摇摇头苦笑一声。
隔壁,白衣公子端着酒,皱眉道:“大哥,你不会是来看我吃饭的吧?我这吃相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好看多了?”说完就嘻嘻一笑,仰头干了。
那人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些无奈道:“十芳,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着调?”
步十芳笑眯眯道:“我是江湖中人,着不着调的也无所谓。对了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圣驾回京了?”
“皇上派我提前回来处理些事情,圣驾还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琴声,步十芳闭目细听:“弹的是《蜉蝣》啊,这琴声果然妙哉,不愧是‘京城四绝’之一啊。”
“回来的时候我顺道去看望了涂师伯,他老人家的眼疾比以前更加厉害了,你得尽快找到风神医,请他去给涂师伯诊治才行。”
步青云转过身去正要离开,步十芳依旧陶醉在琴声之中,闭着眼睛道:“风神医已经驾鹤西去了。”
步青云吃惊的回头:“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不过,风神医的徒弟在京城里,可以请他走一趟。”
步十芳虽然吊儿郎当,但办事向来稳妥,这一点步青云很清楚,他点头道:“那就快点吧,。”
步十芳睁开眼睛时步青云已经离开了,他又喝了一杯酒,窗户外面射进来一个纸团,他用空酒杯接个正着,打开纸团,上面只有三个字——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