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拿好。”
项风挨个把三张符纸分发给手下的五十几号人。
燕小乙拿着符纸举起来看了看，精密繁复的朱笔痕，青碧色的符纸，细细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传入鼻尖。薄如蝉翼的纸张，带给人的竟是一股充沛的力量感――与之相比，自己在城隍庙买的符纸简直就是垃圾，要不是城隍庙一直口牌不错，燕小乙简直怀疑城隍庙买给自己的是废纸。
“咦，小乙，你腰间挂的这几个水囊装的什么？”站在燕小乙左手边的项云趁着项风给其他人发符纸的空隙，低声询问着燕小乙。
“………咳，除鬼圣水？”燕小乙有些心虚的说到，头微微扭向一边。
“除鬼圣水？我怎么没听过？”项云小声喃喃道。
“有用吗？”
“不知道，反正许多人说有用。”
虽然那些人也是听说有用。燕小乙心中默默补上一句。
“许多人？分我一壶，我拿三张城隍庙产的避鬼符跟你换！”
“不一定有用！”
“没事，就像赌博，有输有赢，没用就当支援了自家兄弟。”
“那也不用三张避魔符，毕竟那只是……”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项云不耐烦的打断燕小乙的话，把三张符拍在燕小乙手里，拽走了一只水囊。
“我哥来了，快站好，别说了。”
燕小乙欲言又止，嘴巴张合了几次，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不断走近的项风，选择了闭嘴。
但愿有用吧！
“各位，紧急巡夜的危险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各自小心，我要强调的是，量力而行，发现危险，大家并肩子上，实在不行，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拉响流焰箭，支援马上到。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五十多号人齐声高呼。
项风满意的一笑。
“现在，大家分成两队，项云带一队跟我去东阳街，扬善跟燕小乙带一队去柳衣巷。”
人群讯速分为了两队，扬善拍了拍一脸懵逼的燕小乙。
“想什么呢？走了！”
燕小乙挠挠头，转身跟在了扬善后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往复几次，还是憋不住问出声。
“杨哥，项哥为什么……”燕小乙伸出手来瞎比划了几下，一副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为什么让你和我带一队？”扬善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燕小乙。
燕小乙直点头。
“你小子，搁这装呢，咱那院子没两把刷子能进来？放着一个好手不用，闲着发霉吗？”扬善摇摇头“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混小子。”
操，暴露了！燕小乙迅速回想起昨天李问似笑非笑的表情，惊出一脑门汗，那还能不明白李问看出自己藏了力。
幸好李问没起恶意，不然自乙现在应该在某个地方当肥料吧？
擦了擦额头的汗，燕小乙暗暗告诫自己。
不行，自己还是有点漂，都已决定走这条腥风血雨江湖路了，潜意识里还是没紧张起来，改，必须改，这次没酿成苦果，下次就不一定了。
燕小乙心中默默下定决心，又仔细回想了一遍进入黑虎帮以来的经历，确认除了今早有点怪怪的说不出来，并没有太大的疏露后，长松一口气。
今后，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老阴逼。
加油！
“小乙，地方到了。”扬善打断了燕小乙的沉思。
“嗯？这么快？”燕小乙抬头打量着面前的这条大巷。青石板夹杂着类似鹅卵石的小石头铺就的路面，整齐划一的四合小院，以及街道两旁一颗颗刚抽芽的柳树。
正是柳衣巷。
“柳衣巷本来就离总舵不远，是十多年前帮中专门建造的，里面住的全是帮中弟兄们的家眷，所以咱们必须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出差错。”
“放心吧，我有分寸。”燕小乙郑重的点了点头。
“弟兄们，柳衣巷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不想被戳脊梁骨的话，大家就好好干。现在，雨山，梁平把守巷口，其他人，分成三组，一对从南向北，一队从北向南，一队跟我去中间随时支援，半个时辰轮换一次。”
杨善话音刚落，人群就迅速划分开来，看的燕小乙一阵感叹，真不愧是青竹县第一大帮，光看帮众素质，就明白为什么压的另两大帮抬不起头来。
…………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民间有个说法，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柳衣巷中，燕小乙面无表情的站着，杨善斜依在墙上，微眯着眼，七八个大汉或蹲或站，安静的呆在周围。三四只火把插在地上，熊熊燃烧。
许久。
“扬哥，咱们就这么干站着好吗？”燕小乙站了有三四个时辰了，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再到现在的面无表情，燕小乙己经有点不耐烦了。
“好啊，咋不好，要是紧急巡夜就这么干站着，我天天来。”
“不是，扬哥，就这么什么也不干，光站着，你不闷啊？”
“闷？”扬善微眯的眼睁开一线，“小乙，你这定力不行啊，要知道，持久，可是男人很珍贵的品质啊。”
“是吗？”燕小乙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但又不知知道那里不对，只能将之抛之脑后。
“话说也快半个时辰了，轮换的那队也快过来了吧？”
扬善估摸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也够半个时辰了。扭头便对身后的小队说：“准备一下，马上就要轮到你们了。”
一柱香后，望着空荡荡的街面，扬善隐隐感到脸疼。
这群混帐，怎么还不来，难道遇到什么事了，可没听见声啊。
“唉？来了来了，不过怎么火把都灭掉了？”燕小乙在旁边突然喊道。
扬善抬头一看，只见七八个穿着黑虎帮制服的人影排成一列，正缓缓走过来，手中的火把正如燕小乙说的一样，全灭掉了。
这些混帐，不是早说过要小心了吗？怎么还搞成这样，走的这么慢，怕我训斥？
扬善心底有些恼火，主动走向队伍。
燕小乙脸上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毫无疑问，这小队把扬善惹火了，也不知道是那位英雄有幸第一个挨骂了。
燕小乙幸灾乐锅的扫了小队一眼……再一眼，咳，这小队成员怎么这么怪异，双目无神，面容呆滞，简直像一具行尸走肉……
一股寒流突然龚击了燕小乙的大脑，激的燕小乙头皮一阵发麻，不好的预感瞬间浮现心头。
“小心！”
一道雪亮的刀芒乍然出现，以山崩之势猛的劈向了扬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