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三人布的这三才剑阵隐隐有一股儒家风范,温文尔雅,不失谦谦君子之色,李木可很快便适应了剑阵的节奏,手中钝锋舞得是虎虎生威。
阵外的刘老头开口了:“三才剑阵,聚天、地、人,三者,又暗合了儒释道三家的气息,这三人练的估摸着便是儒家的三才剑阵。为天者大气磅礴,其剑势可惊九天;为地者气机雄浑,其剑势绵绵不绝;为人者剑意中庸,其剑势若即若离。破阵的方法自己想,这三人功夫还不到家,没达到我说的地步。有机会咱们再去看看佛家和道家的三才剑阵。”
说完刘老头便靠在车门边,闭目养神,只有徐轻语一脸好奇地望着阵中的李木可。
李木可处处被压制,稍不注意身上就多了个口子,不过幸好都在重创之前格开或者躲开了,这些个口子里流出的一些是殷红的血液,一些是黑色的铁砂。
数息之后,李木可身上便被染红,牛车上的徐轻语慌忙地摇着刘老头的胳膊,“刘爷爷快去帮帮木可哥哥呀。”
“不要慌,就破了个皮,要是真受了点重伤,他不哭爹喊娘地向我这儿跑?”
李木可越战越没气势,挥舞钝锋的速度是越来越慢,可是却常用四肢去格挡剑士的长剑。
三名剑士稳扎稳打,脚下剑阵用得是炉火纯青,之前刘老头一语道破自己三人的底细,心中也是一慌,但是见那老头没有出手的想法,也就放下了心,剑势愈发地凌厉。
就在三人欲一剑定胜负的时候,李木可大喝道:“破!”
一手横贯八荒,击退了三人,“三才剑阵,不过如此。”
三名剑士眼中的惊骇久久不能淡去,刚才三人同时出现了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情况,然后被李木可抓住机会,破开了三才剑阵。
阵外的刘老头虽然没有看这场打斗,但耳朵却是听着的,“那个铁砂用得不错。”
三名剑士望向李木可,发现李木可的四肢似乎隐隐约约地瘦了一圈,再看自己手中长剑,手柄附近还沾着点点的细砂。
“这砂影响了我们握剑的感觉,每一次你用四肢格挡,不仅仅是给了我们一个即将功成的暗示,也是将铁砂撒向我们的剑柄处,我说得不错吧?”中间的黑衣剑士说道。
“不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所以接下来是我秀操作的时候了?”
三名剑士严阵以待,还是之前的三才剑阵,只是阵中无人,三剑指向李木可。
李木可嘴角微微扬起,“承枪神之威,今日用一用这梅花三点。”话音刚落,三名剑士瞳孔一缩,李木可的枪尖便到了眼前,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击飞了出去。
“哎哎哎,应该是没死的吧,我故意慢了点,让你们挥剑挡一挡的。”
被击飞在地的三人狼狈起身,“我等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识了一下枪神的梅花三点,死而无憾了。”
“小爷我不杀人,话说谁派你们来的?”
“无可奉告。”
“没意思,别挡道,刘老头上路了。”
刘老头驱车向前,捡起地上的行李,让李木可坐上了牛车,老牛迈着小碎蹄,缓缓向前走去。
“任务失败,自刭吧。”
“唯。”
牛车之上。
“哎哟,好疼。”李木可大呼道。
“能不能有点骨气,男孩子疼也不能喊出来。”刘老头鄙夷地说道。
“那我今天当个女孩子?”李木可开了个玩笑。
“能要点脸?肋下的那道剑伤可不轻,刚才非要故作威风,现在罪可不少。”
“疼疼疼,丫头包扎的时候手脚轻点。”
徐轻语点了点头,可手上的劲却没见减少几分。
“等等,我的铁砂,那可是二两银子呀!”
“到了下个铁铺再买点,反正三十斤也不是很够,明个就不背行李了,自己下去走路就行。”
“什么?我伤得这么重,你还要我走路?”
“就肋下那道剑伤稍微重了点,其他的都是破个皮,老头的眼睛可不瞎,再说了你腿又没多大事。”
“靠。”
入了村子,找了户人家,拿出路引证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给了主人家三钱银子便住了一晚。
翌日,莫约卯时初,主人家养的大公鸡便开始打起了鸣,李木可来到了徐轻语的房间。
“丫头起床赶路了。”
“我再睡一下嘛,木可哥哥。”
“外面的大公鸡都在打鸣了,还不起床。”
“不嘛不嘛,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这个月糖葫芦没了。”
徐轻语一个懒驴打滚爬了起来,麻溜地套上了外衣,“木可哥哥走吧。”
“靠,这速度,你还是女孩子吗?”
“木可哥哥,你瞎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两个馒头,先垫一下肚子。”说着递给了徐轻语两个馒头。
徐轻语只接过了一个馒头,“轻语才不傻,吃两个的话一会儿吃好吃的就吃不下了。”
李木可的小心思被拆穿了,哈哈一笑,“丫头最聪明了,上车吧。”
裴南卿与张怀玉论剑,决出天下第一剑后的第一年,谷雨。
“终于到了,天水,看起来不错嘛。”
“大河之水天上来,朝在天湖暮到海。”刘老头装模作样地念了一句。
“刘爷爷,大河是指城外的涌江吗?”
“不错,这天水指的也是这条江的水,若非李寒父子治江设堰,这天水城不一定还在呀。”
“李寒父子治水不是在蜀州吗?”李木可问道。
“这里离蜀州不远了,涌江之水便是从蜀州来的。治水之前那可是波涛汹涌,我们站的地方说不定都被淹了。”
“这么夸张?”
“进城吧,走了一天了。”
“靠,你俩可是坐的车。”
进了天水,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
三人找了间客栈便住了下来。
正吃晚饭呢,旁边一桌的客人嘴上话语可停不住。
“哎哎,听说了嘛,枪神徐景邀约妙门高手于翠心亭一战,就是明天。”
“我去,不是说枪神被飞马堂通缉了吗?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约战?”
李木可压下想要起身的徐轻语,坐在位置上,静静地听着隔壁桌子的讨论。
“谁知道呢,要说之前那消息多刺激,玉州飞马堂总指挥使刘晖辛被枪神击杀于玉州飞马堂总堂之中,我滴个乖乖,这可是捅了马蜂窝呀。”
“可不是嘛,一人一枪杀进飞马堂,弄死了个总指挥使,这开国以来,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年暴乱以外,这怕是第一例了。”
“就是就是,即便做这件事的是枪神,也太过于耸人听闻了。”
“明天要不去翠心亭看看?”
“算了吧,神仙打架,殃及鱼池,再说了到时候周围围了一圈的飞马卫,被当做同党抓了咋办?”
“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