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曜站在廊下,满面怒气道,“你们在干什么?这是北院,任何人不得高声打扰到老夫人。容稠,立刻去佛堂为老夫人抄经,抄完了再说。还愣着?现在就去!”
容稠被疾言厉色的容曜吓了一跳,听完父亲的话,登时面色苍白,眼泪就要滴落。锦微夫人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握住容稠的手,轻声道,“你父亲严厉些,也是为了你好,快些去吧。”
连母亲都这么说了,容稠纵然千般不愿,也不得不去了。
“父亲素来严厉,不仅对她,对府中任何一个孩子都是如此,况且父亲孝敬祖母众所周知”,容稠这样一想,心里不免舒服了很多。
另一边逐云扶着容央站在锦鲤池旁。容央看着池中的鱼儿时而聚成一团,时而首尾相接游来游去,十分有趣。
逐云看到大小姐容稠从北院出来的背影,问道,“小姐刚才对锦微夫人与大小姐不做理睬,那二人最重视脸面,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容央向旁边看管池子的婢女招招手,婢女立刻奉上一盒鱼食。
容央淡淡道,“除了父亲与祖母,其他的人没有必要。”
逐云愣了一下,小姐的意思是没有必要在意锦微夫人、大小姐等人吗?
逐云笑道,“那小姐觉得老爷是个怎样的人?”理财
容央略做思考,得出结论,道,“父亲平易,慈爱。”
夕阳日暮,映照的锦鲤池的水纹粼粼金波。容央忽然道,“方才祖母桌上那盘鸽肉叫什么名字?”
逐云想了片刻,沉吟开口,“这是老夫人的厨子做的,为老夫人烹制菜肴已经许多年。叫什么名字,这奴婢还真是不清楚,要不我去打听一下!”
容央道,“不必了,你直接去老夫人那里再要两盘吧,就说小姐很喜欢吃,晚膳没有吃饱。”
逐云嘴角抽了抽,心道,小姐你也没少吃啊,每个觉得好吃的都会多吃好些呢。
“去吧,然后直接放到房里自去休息即可,今夜不用侍候。”
容央明明总是很轻很淡的语气,可是不知为何,逐云却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容抗拒,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逐云不再多说,点头应道,飞快地去了北院。
容央望着那条游得最畅快,还时而跃出水面的鱼,想起某次。她当时刺杀了一个黑道大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像往常一样杀人后会躲起来一段时间。
那次好巧不巧,躲到了祁楚家里。这不能怪她啊,如何能想到,祁楚在深山里面建了一座房子还正住在里面。
她的生活没有色彩,她眼中的食物自然也没有“色香味”。所以不管走到哪,随身带着的只是一条压缩饼干而已。
谁成想,在她感到饥饿并准备进食的时候,祁楚大胆地一把将饼干扔到了火堆里。
容央刚要发作,祁楚突然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说,“这么难吃的东西,吃它干嘛?我给你试个好吃的。”
祁楚的木房子在深山沟沟里,旁边就是一条小溪。祁楚就是在那条小溪里抓的鱼。
他抓着还在扭动的鱼递到容央面前,笑嘻嘻地说,“你这个冰块脸冷死了,我还没被溪水冻死,得先被你冷死。看看这条鱼都比你生动得多。”
说完就坐在一边,一边娴熟地烤鱼一边不停地说着什么。
容央眨眨眼,看着满池的鱼。它们游得多么欢快啊。
没没来得及往下想,容央突然听到脚步声。
容央转过头看去,原来是容曜。容曜身后较远处,锦微夫人正在往这边张望。
容央站起来,道,“父亲。”
容曜忙扶住她,让她坐下,自己坐在一旁。
容曜道,“央儿,我真的很开心。”
容央淡笑,认真地听他说。
容曜继续道,“你还记得你母亲吗?你母亲在的时候你还很小。她若有知,必定是十分欢喜的。”
在容曜这句话里,原主的母亲到底是远离相府还是已经不幸离世,容央不得而知。若是原主的母亲还活着,容央必定怀着敬意对待,若是不幸离世,只能替其上香聊表哀意。
容曜认真道,“央儿,平安喜乐,是你母亲对你一生的愿求。父亲的心与你母亲一致。”
容央道,“好,我记着了。”其实,我亦是如此愿我这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