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暮脚边，直铲落下的地方，黑色岩石毫无声响的前后撕开一道痕迹。
扭曲了他铲子的轨迹，也扭曲了铲子上的能量轨迹，这一铲完完全全打空了。
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搞懂哀伤迷雾到底是什么能量，否则可以扭曲迷雾让这玩意不会作用到楚暮身上。
毕竟是扭曲，不是矢量操纵，能做到的事情很少。
“不是魔法，但和魔法一样难以对付。”
约里克后退开，握着铲子望着楚暮。
意图明显，要用哀伤迷雾，活活耗死楚暮。
楚暮抬手，右手空挥，握住一把单管霰弹枪。
枪是普通枪，子弹是特殊子弹。
霰弹枪抬起，楚暮扣下扳机，开出第一枪。
“这里是三十楼，而这栋楼一共五十层。”
约里克抬起头，子弹镶在了天花板里，留下了诡异的方形弹孔。
“我未婚妻……她自己开发了一种可以在一个方向折叠空间实现突进的术式，而且还送了我不少。”
术式·跃迁
单管霰弹枪抛开，回入背包。
“现在，”
楚暮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
摄魂咆哮，发动！
精神类技能有一个最基础的能力，震慑。
无论哪种精神类技能都有的效果，让受了技能的单位精神空白，空白时间视双方的精神力强度而定。
约里克僵住一霎，哀伤迷雾陡然涌入他背后斗篷。等他回过神来之时，只听得耳边空气的振动低频音响起——
“铛！”
铁铲飞快钉地，全身重心下移，即使如此，巨大的动能依旧让约里克倒退数米。
“接触类术式·加速”
膝盖前，六面窗口弹出。同时楚暮周身齿轮音响，术神式，结构·增幅，力量翻倍！
六面术式破碎的同时，手里撬棍重重敲下。
“咚——”
石制撬棍与石制直铲碰撞，约里克再次后退，足足两米。
“楚仲不会这些，”
以铲撑地站起，约里克的声音里多了些咬牙之音，“你……”
“到底是谁？！”
脚下一踏，手中直铲抬起，旋铲，朝着楚暮头颅劈去。
“咚——”
黑岩地板又一次破开一道痕迹。
没有鲜血没有内脏，也没有感受到灵魂，可是楚暮确实被自己劈成了两半。
数据转化，重组合
楚暮抬手，环绕于身的「隐匿」术式能量耗尽归入随身空间。现在，消耗类术式用完了，充能类术式全部没电，开机都没法。
「重力术式，完毕」
镜的声音依旧没有质感。
约里克周身，破碎的“楚暮”化为一张张邮票大小的窗口，覆到他周身，带给他无尽的压力。
重达三吨的重力，让约里克只能将铲子竖在地上，扶着铲子站着。
根本无法移动。
数据体本质数据方块已经转化为了术式模块的材料，无法转化回来，逆向转化得到的，只会是源数据粒子，或者源力。
也就是说，镜现在就剩下智能系统。
而笼罩在大楼外的结界，那玩意在镜现身的一刻便消失了。
楚暮原以为这是只是个普通的任务，最麻烦的情况无非多种势力介入，所以他在正式开始前解决了一些问题，然后布下结界。
结果没想到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只能速战速决了。
“宫！”
队伍通道激活。
“收到。”
楼顶之上，悬停的直升机中，少年拆下手里的绷带，打开直升机门，俯身跳下。
两臂并在身边，头朝下脚朝上，落入窗中。
……
灵打开房间，看到的是面无表情、搀扶着浑身破破烂烂宫的幽，以及跟在后面的楚暮。
“……”
她没有说话，转身将床铺上的东西通通扔开，帮着幽将宫放到了床上。
“你先处理他吧，我命大，一时半会死不了。而且，他的伤很大程度上也有我的原因。”
楚暮扶着胸口，一身黑色风衣奇迹地保持完整，但上面依旧有着不少暗色痕迹。
说完了话，楚暮便是自己到了自己房间门前，开了门不关门，脱下外衣和鞋，扯去床上床单，躺了上去。
他的外衣是那套数据服改了款式的样子，具有自我修复的功能，所以才在这，场大战里保持着完整。
就算从天而降的宫一拳触发「消融」毁掉了约里克的铲子，就算他们二打一，就算对手只是个本体力量两百分之一的分身，这依旧是一场大战。
宫在消融直铲的时候顺带将术式也给消融了，让约里克能向两人展示他拳头的恐怖。
楚暮的肋骨挨了一拳，全部碎成了骨头块，好在2.9的体质摆着，不然这些骨头块就全部向里，让楚暮心肺功能尽失了。
也多亏了2.9的体质，他短时间里还死不了。
所以他先让队里的医生救一下宫。
幽干净利索地扒下宫的衣服丢到一旁，另一边灵已经戴上了施术手套，从匣子里除了手术用具以及针灸用针，还有各种药品术式。
“姐，帮我守一下，顺带看看小哥。”
幽去了门外。
灵的眼睛里映着宫满是伤痕和淤青的身体，她深吸一口气，稳定的双手做起了稳定的事。
麻醉、针灸止血、术式接骨、按摩舒血、针灸化血……
楚暮在那边，已经昏沉过去。或许是因为伤势，又或许是因为太过疲倦。
……
一处黑暗之地。
头顶无星，只有勾月。月光极淡，只能映得地上的物体些许轮廓。
这里是乱坟岗，墓碑繁多，方的尖的十字的，木的石的玉的甚至骨的，应有尽有。
种类多，数量大，摆放却是乱七八糟。
这就是乱坟岗，只有乌鸦才会造访的地方。
月光下映出的轮廓显得高大强壮，右臂处X形疤痕也清晰可见。
他的斗篷犹如黑雾，似实非实，是虚非虚；他身边竖着的铲子上下笔直，与其说是铲子，不如说是一把凶器，相比掘地，这玩意很适合拍或劈。
约里克站在乱坟岗中心，眼睛闭着，破旧的衣服、幽魂的斗篷、笔直的石铲、紫色的兜帽、古青的皮肤，一切都更与楚暮记忆中的约里克一样。
雾气，从地底流淌而出，流入他的斗篷。
一道虚弱无比的雾气涌入斗篷时，他睁开了眼睛。
“楚仲……不对，他不是。”
年迈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乱坟岗里的寂静。
他伸手拔出铲子，抬起头望向空中。凝视月亮片刻，挥铲在他周身画了一个圈，圈内地面升起光点。
“你要去哪？”
耳边响起的尖锐空灵的女声，作为回答，约里克道，“瓦罗兰。”
“可是那里已经毁了！”
女声的尖锐更加，甚至成了刺耳。
“我知道。”
伸出左手触及某个光点，脚下的土地变得黑暗而粘稠，约里克缓缓下沉。
“但我必须要过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