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无名指拨了拨额间的碎发,淡淡的说:“于哥来我这一个星期了,来我这之前我不知道,可是自从来到我这,他再也没出去过这个房间,除了不停的让我给他买酒,一句话也不说。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就要把自己灌醉,没有一时半刻清醒的时候。”
南星:“那他是见过颜悦了,颜悦现在怎么样?”
青鱼抬眼看了看南星,狠狠的抽了两口烟,直到只剩烟蒂,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颜悦现在跟着东孝了。”
“什么?”南星脱口而出:“颜悦可是警察!”
青鱼目光闪烁,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颓废的说:“于蓝走了之后,颜悦整个人就废了。”
南星眼眸低垂,后背靠在门框上,看着青鱼。
青鱼缓缓的说:“呵呵,于哥这个状态简直就和他刚走的时候颜悦的状态一模一样,没日没夜的喝酒,没有半点清醒的时候,每天都长在荒野里一样。一连一个月的时间颜悦都没有清醒过,更别提上班了。颜悦没提过,我们也知道他被警局开除了。”
青鱼一根接着一根的烟,房间里烟雾缭绕。
“那段时间颜悦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而古治就像着了魔似的找于蓝和你,他一个劲儿的张扬说是于蓝杀了他师傅,你带着于蓝逃跑了,就要来找荒野的这些于蓝留下的人算账。”
“颜悦的那个脾气也是从来没服软过的,古治来一次他就和古治干一次,不过他成天喝酒哪有什么清醒的时候。最后都是东孝出来摆平的,东孝应该是可怜颜悦吧,索性就让颜悦跟了他,现在颜悦已经是东孝的左右手了。”
南星凝神思索,眉头微蹙,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听说颜悦的情况,声音微微颤抖:“颜悦还好么?”
“哼,表面上好人一个,实际上已经烂透了。我们这些见过他以前样子的人没剩几个了,你看到他,没准会觉得这个人还不如死了。”
南星的手指深深陷进门框,扒得自己手指泛红,抬头问道:“怎么才能找到颜悦?”
青鱼颓废的盯着南星:“星,别问了,把于蓝带走吧,就当从来没回来过。”
“呵。”南星沉下脸来,诚恳的看着青鱼,把头埋得很深,愧疚的说:“青姐,对不起。我当时只想着带于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想着只要我把于蓝带走,既能保住他的性命,而古治也不会再穷追不舍。可是,我错了。我没想到,留下的人为我们承受了这么多。”
南星眼里泛着泪光,继续说:“青姐,既然我们已经回来了,这一切也该有个了解。告诉我,颜悦在哪?无论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找到他。我犯下的错,不能让你们来承担,我们离开了三年.....”
南星略带哽咽:“我们没有去天堂,却把你们推进了地狱。如果我知道我离开之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当时肯定是不会走的。都怪我太年轻,当时为什么不多想想呢。”
青鱼起身抱着南星,轻抚着南星的后背:“傻丫头,当时你如果不带于哥离开,你觉得他能活到今天么?于哥在这的时候对我们很好,救过我不止一次两次,我们这样不过是报答他一二罢了。只是可惜了颜悦,那么好的一个人。”
“青姐,他到底在哪?”
青鱼松开南星,回到椅子上,又忍不住抽出根烟:“东孝有很多生意,贩毒、人肉、赌博、放贷,大多是上不了台面的。颜悦念过书,脑子又快,身手利落,很是得东孝的欢心。很多明面上的生意现在都是由颜悦负责,听说最近在和中东谈一笔人肉生意,那边有个组织叫什么约的,想从我们这边卖几个女孩过去。”
南星:“哈伯约?”
青鱼抬眼看着南星,点头说:“恩,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那边来的也都是些半大小子,卷头发,大眼睛,长得都还挺好看的。可是下手真是太狠了,视人命如草芥,前几天听他们说那几个小子来了之后不知道谁惹了他们,直接就被他们弄死了。现在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只有颜悦单线跟他们联系,他们也不出来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交易?”
“这几天吧,说是从云南山里拐来几个小姑娘,这两天应该也就到北溪了。”
南星眼眸微垂,低声说:“青姐,我在什么地方能找到颜悦?”
青鱼:“颜悦一般下午吧,有的时候会来荒野,有时候一个人在天台一呆就是大半天,就看着天空发呆,从白天看到晚上。傻子。”
南星点头,走到青鱼身前说:“青姐,于蓝我们带走了,这两天麻烦你照顾了。”
肖涵走到南星身后,从皮夹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南星,南星自然的接过来塞在青鱼手里。“青姐,这两天辛苦你还得去荒野帮我看看你说的那笔生意,如果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青鱼赶忙推回南星的钱:“星,你这是干嘛,三年我都过来了,难道于哥在我这醉几天,我还要你的钱么?”
南星:“青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做了错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弥补你们。”
青鱼浅笑:“星,你没做错任何事,人生在世就是这样,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这种事儿,我们见的多了。这世界,从来都不是你想好好生活,它就会对你和颜悦色。我青鱼也活了二十多年,这些腌臜事如果还看不明白,我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肮脏的水坑里躺着把自己溺死了。”
青鱼把钱赛回南星的手里:“星,你和于蓝既然回来了,我也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无论你们想做什么,怎么做,有需要我青鱼的地方,告诉我一声。”
南星拉着青鱼的手,淡淡的说:“那帮我把这个钱给小梦吧。”
青鱼微怔,没说话把钱攥在手里点头。南星转身和肖涵把于蓝从床上架起来,一路搀扶着放进了肖涵的车里。匆匆和青鱼告别,肖涵和南星把于蓝带回了公寓。